一十二.一十八.三北城口區決戰三收官(1 / 1)

特斯德 花寶木 26138 字 8個月前

——T10.10   北獸幻影出現的前一刻,夜色完全降臨,而北城口區的兩邊戰場還在激烈地交戰。為了彌補視野,敵我雙方不時會向天空丟閃光球。一時耀眼奪目,一時暮色蒼茫。士兵們在這種戰況下搏鬥,死傷比白天要慘重得多。   夜晚視線不好,如此狀況不僅不好指揮,交戰中很容易誤傷友軍,所以大多數戰爭選擇在白天開戰。   但這天是個例外。   下午打到入夜,古羅·埃斯瓦爾知曉夜戰和疲戰的壞處,有想過暫時收兵整頓。然而敵方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持續窮打猛追。古羅不好露出背後,隻能咬著牙帶兵繼續作戰。   兩個炸彈丟到古羅四周,空中射出四道火焰彈夾攻其中。攻擊沒打中古羅也能引爆炸藥,溫壓的沖擊創痛古羅的身體,震得他耳膜作痛。   這已經是敵方第八次采用這種突襲。   古羅抬頭看著天空,五匹鷹獸藏在光影和暗影之中讓地麵部隊難以瞄準。而古羅帶領的空中部隊也被全數擊落,敵人占據了製空優勢。   古羅發動“通信”給自己的妻子:“英桂,你那邊找到指揮官沒有?”   此時華桃英桂和古羅分離,古羅帶兵繼續和騎士團糾纏,華桃英桂則帶兵直搗敵軍的士兵大陣。華桃英桂帶的是騎士團,單兵實力比士兵要強。來回沖刺血戰了一個多小時,她幾乎殺到了敵軍的中心。   “沒找到,但我這邊成功破壞了敵軍的重炮,暫時不需要擔心重炮橫掃。”   “我有個感覺。”   “我也有這種感覺。”   華桃英桂和古羅同時昂首,兩人都認為天空飛的人裡有指揮官在。四周的騎士皆顯疲憊之色,華桃英桂繼續問。   “該怎麼辦?大家都累了,敵人不願意退兵我們也不好整頓。”   古羅望著起火的後方城區:“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拖延我們,不讓我們回去救援。按北城口軍的戰報,國家騎士團的主力都在北城口區找忠溯和墨素他們了。”   華桃英桂鎖緊眉間:“我很擔心孩子們,我們得盡快殺了指揮官結束惡戰。”   古羅點頭接道:“破壞敵軍的重炮夠了,你回來和我會合,我們一起乾掉空中的人。”   “好。”華桃英桂舉劍吶喊,“防禦後撤!”   騎士們跟著華桃英桂沖出敵軍。華桃英桂在最前麵廝殺,帶領前半部分的騎士突破包圍網,後半部分的騎士負責開著護盾格擋襲來的攻擊。機動力上,騎著坐騎比人走更快,突破重圍之後步兵追不上騎兵。   華桃英桂即將和古羅會合的時候,天空閃耀著七彩的靈光。光線暗淡之後,一隻巨獸出現在北城口區的正上方。   “哄——!”   畢竟是龐然大物,叫聲又格外洪亮,一下子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   “北獸!!”   華桃英桂和古羅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英桂你見過北獸?”   古羅倒是留意到奇怪的地方。   “長壺島的時候忠溯叫出過一次,這東西和春閔的南獸打了幾十個來回沒分出勝負。”   “哦哦,對,的確有這麼回事。”古羅緩緩張大眼睛,“這麼說,那小子醒過來了!”   華桃英桂也在戰場之上喜不自禁。   “忠溯醒過來了……”   高空的北獸受到攻擊,古羅認得攻擊的種類:“國家守衛騎士都在圍攻北獸,忠溯很可能在上方,我們真的要動身回去了。”   “但是我們,我們在帶兵啊,要是顧著自己離開……”   古羅理解華桃英桂的猶豫,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要說顧家,自己是城地將軍,臨陣脫逃肯定會使得軍心大震。但若說不顧家,古羅·埃斯瓦爾和華桃英桂都做不到。不過很快,兩人的煩惱就消失了。   ——T10.10   另一邊戰場,蘭布多·哈蒙莫提帶哈蒙莫提大軍從戰場中心撤退,與繞路過來的湯姆克帶領的西城口軍會合。這個戰場的敵軍沒古羅那邊有血性,德蒙格爾大軍潰敗之後一蹶不振。多虧了他們軟而無力的進攻,才讓哈蒙莫提軍從夾擊中生還。   不過生還是生還,積累的損傷不小。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伊麗婭·卡頓帶領第三騎士團回到南城口軍陣前,整頓之後打算發起又一波強攻,不給哈蒙莫提喘息的機會。但是孤掌難鳴,麵對兵力強勁的哈蒙莫提,伊麗婭的軍隊一時半會也打不下來。   伊麗婭焦急地問道:“聯係到凱撒世子沒有?”   一旁的男人回答:“回將軍,凱撒世子像是受不了大敗的打擊,做不出正常回應。由德蒙格爾的副將代為聯係。”   “誰聯係都沒關係,他們願意和我們一起夾擊嗎?”   “德蒙格爾同意了請求,就是不知道實際會怎麼做。”   “這德蒙格爾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伊麗婭咬咬牙,“不過我也不用靠他們。他們站在一邊都有震懾力,倒不如說沒礙手礙腳還方便了我們進攻。通知下去,全軍突擊!”   “是!”   看到伊麗婭的大軍向前,德蒙格爾的大軍散亂整列,列陣在埃斯瓦爾聯合軍前方的蘭布多·哈蒙莫提和湯姆克·奈特歐商討著之後的死戰該怎麼打。   就在此時,北獸出現了。沒見過北獸的人不認得它,但湯姆克的隊伍裡有埃斯瓦爾騎士團的人,當年血戰過怪獸的人看到北獸就有心理陰影。   “北獸!是北獸!”   聽到埃斯瓦爾騎士團的人吶喊,湯姆克和蘭布多緩緩沉思。   蘭布多問道:“湯姆克將軍,這東西的出現是好是壞?”   湯姆克回答:“當年‘北之天災’我也在場奮戰,這東西無比恐怖。北獸現在處於華桃墨素小姐的控製下,應該不會是敵方。要是有北獸助陣,我們沒有輸的可能性。”   蘭布多露出喜色:“那就好。”   “不過也有一個問題。”湯姆克瞭望火紅色的城區,“北獸應該是感受到契約者危害才出現,說明華桃墨素小姐正受攻擊,而起圍攻的對象很可能是國家守衛騎士。如果在北獸參戰之前小姐被殺害,後果不堪設想。若是‘北之天災’再發,在場的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這是一把雙刃劍……”蘭布多收起心情,“靠不住的東西不去想,用手上的東西爭取勝利,這才是將軍之道。不管北獸為何而來,贏得戰爭的還是人本身。通告全軍,防戰準備!”   每個方陣的一個士兵往空中丟閃光球,耀眼的光芒壓過敵方陣容的同時發起遠程攻擊。弩弓用的長箭用完,此時隻能手搓術式打擊進軍的敵軍。術式與護盾相撞,宛如大型的鞭炮陸續綻裂。   蘭布多和湯姆克拔出劍直指敵軍,還沒來得及下命令,所有人都被壓迫感強製鎮靜了。   “審判之神,神名波滋,應約降臨。”   ——T10.10   審判神下達裁決離去後,士兵重新回到迎戰狀態。盡管心有餘悸,大夥都把神靈出現的事情先拋在腦後。   因為擔心江政忠溯的安危,華桃英桂心不在焉,這個破綻被空中的邦恩·卡爾瑪逮到了。邦恩用對古羅用的戰術對付華桃英桂,火藥和火焰彈同時丟出散落在她身邊。發呆的華桃英桂直接吃了幾擊爆炸摔倒在地麵。   因為自負結界術足夠應對攻擊,華桃英桂隻開著身體強化,沒有在體表加護盾。吃了爆炸之後她皮膚綻裂,耳朵和眼睛都在出血。耳鳴導致頭暈,各種負麵狀態使得華桃英桂做不出反擊。邦恩乘勝追擊,俯沖向華桃英桂進攻。   “英桂!”   此行此舉逃不過護妻狂魔的古羅·埃斯瓦爾。他散發過量的靈氣,一手駕馭窮奇,一手舉起巨劍狂奔而至。   明門·日虹!   一把十幾米長的光劍凝聚而成,古羅毫不吝嗇靈氣側身一口氣釋放。幾乎砍中華桃英桂之時,邦恩因為古羅的吶喊及時做出反應後撤,光斬形成一道墻體隔開了邦恩和華桃英桂。古羅追上華桃英桂,跳落地麵抱起妻子。   “英桂!英桂!你沒事吧!”   華桃英桂被炸得迷迷糊糊,聽不見古羅說話。古羅背起華桃英桂上窮奇,轉身想離開戰場。遲疑了一下,他看著還在作戰的騎士團於心不忍。將軍棄兵而去對士氣又多大影響,古羅也想象不到,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妻子重傷不治。   就在此時,高空傳來少年的聲音。   “我乃審判神之使徒,江政忠溯·埃斯瓦爾。”   停頓了一下,江政忠溯繼續說道。   “我以審判之神的名義,對莫山比特·哈迪恩、莉安娜·梅特、王卓南和白石涼子,四位伊格伯特國家守衛騎士實行了神判裁決,其中莫山比特·哈迪恩已被審判神擊斃。通告還在與埃斯瓦爾聯軍作戰的所有人,放下屠刀投降我方,否則我將以審判神的賦權,給予爾等神判裁決!”   戰場上聽到這麼一則通告,首先會感到疑惑。這是否是敵軍針對軍心的攻擊?然而結合剛才的經歷,士兵們無法忽略這是真實的可能性。因為審判神的確出現了,還落下四道光柱,這和少年的說辭匹配。   這時連庫修比提的指揮官邦恩·卡爾瑪也震驚了半分鐘,這時間讓他白白放跑了追擊古羅和華桃英桂的機會。   “古羅……”   “英桂!你怎麼樣了?”   華桃英桂慢慢地抬手指著空中盤旋的鷹獸,古羅頓時理解了妻子的意思。他撕下自己的披風將華桃英桂和自己綁在一起,駕馭窮奇迎風而上。   “雀!”   鷹獸發出警告,邦恩·卡爾瑪迅速控製鷹獸閃躲。看到四足的窮奇在空山飛翔,邦恩差點沒合上嘴。而窮奇不止會飛,還會製作落腳點。飛行加上空中蹦跳,邦恩的眼睛趕不上窮奇的靈活動作。   邦恩知道古羅想實施斬首戰術,被瞄準的現狀非常危險。他拉著鷹獸往更高的空中飛行,然而鷹獸狠狠地撞上一塊透明的墻壁。   窮奇背後,幾乎失去意識的華桃英桂揮動手指,通過結界限製了鷹獸的移動。鷹獸的飛行速度隻比窮奇快一點,如今還有各種障礙,邦恩被追上是應該的。   明門·日虹!   古羅再一次舉起十幾米才的光劍豎劈,邦恩果斷舍棄了鷹獸自由落體。空中的鷹獸被劈成兩端,斷裂的同時被靈氣燃燒殆盡。邦恩著目逃跑路線,卻鐺一聲撞上了另一個透明的結界麵。正當他憤怒地望著華桃英桂時,古羅的光劍已經斬了下來。   如此一來,庫修比提將軍邦恩·卡爾瑪連一片肉塊也沒能剩下。   “庫修比提的將軍,被古羅·埃斯瓦爾斬殺了!”   古羅·埃斯瓦爾擴音吶喊震懾全場。聽到聲音之後,庫修比提的士氣進一步降低,軍官們迅速互通消息確認真假。趁著這個機會,古羅在空中旋繞繼續喊叫。   “埃斯瓦爾聯軍,整列攻擊準備!”   零散開的騎士們聚集在古羅的下方,形成氣勢洶洶的軍陣。身心疲憊不堪,但聽到了各種利好的消息,埃斯瓦爾聯軍的騎士們心情普遍高漲。   與此相比,敵軍屢屢受挫,厭戰情緒明顯。副將沒找到邦恩·卡爾瑪的身影,而他也不知道通訊員剩哪幾個。無法通信聯係,他隻得下口頭命令。   “全軍聽令,防禦撤退!”   應副將的聲音,四周吹起撤退的號角。聽到敵軍選擇撤退,埃斯瓦爾聯軍更是躍躍欲試。不過古羅·埃斯瓦爾舉起大劍,無聲地傳達命令給通訊員。   “窮寇莫追。今天是我方獲勝,大戰了大半天大家都累了,凱旋回城休整。”   “是!”   ——T10.10   與東部戰場對比,西部戰場較為艱難。   雖然德蒙格爾的軍隊被嚇成雜兵,但南城口軍和第三騎士團有伊麗婭和卡頓軍率領,戰風異常勇猛。體力透支的士兵戰力地下,哈蒙莫提的戰鬥力持續下降。湯姆克帶領的西城口軍大多數是隻訓練了一個多月的新兵,打起來遠不如南城口軍。   德蒙格爾軍的中央,世子凱撒正抖著腿思考問題。副將們圍繞著凱撒,持續著規勸道。   “凱撒世子,現在是進擊的大好時機。伊麗婭將軍帶的軍隊破開了哈蒙莫提大軍的防禦。隻要世子帶兵沖鋒鼓舞士氣,德蒙格爾軍心重整鐵定能一舉擊敗哈蒙莫提!”   “鼓舞士氣你上不行嗎?為什麼要我堂堂世子上陣送死?”   “要是開戰之前,我等還能代替世子鼓舞士氣。但現在經歷了一次潰敗,軍心需要一個重磅的人物出擊才能帶得起來。凱撒世子,有我們合力保護世子,世子不會有問題的。還請世子三思。”   “三思你妹啊!”凱撒一巴掌扇倒了說話的副將,“你以為是他們一力戰退哈蒙莫提嗎?錯,是我帶的德蒙格爾軍先使哈蒙莫提疲憊,他們趁亂奪取勝利的果實。我們受艾比利提的要求前來此處助陣,結果他們等我們被打垮了才出擊,這就讓我窩火了。而莫山比特·哈迪恩死了,天上還有一個怪物等著製裁我們。按現在的變動,即便在此處擊敗了哈蒙莫提大軍,艾比利提也不見得絕對有把握打下埃斯瓦爾。如此一來,約定的戰果自然到不了我們的手上。你看看我們死了多少人?為何德蒙格爾還要繼續為艾比利提做無意義的進攻?”   另一位副將補充道:“世子,戰爭是難以預測的東西,戰場之上發生什麼變動都不稀奇。此刻或許是我方劣勢,但未來說不準有勝機。我們已經留下了諸多鮮血,若是此時罷戰對不起死去的將士。”   “現在還繼續讓士兵去死才是真對不起犧牲的人!德蒙格爾的軍力已經大損,不及時止損繼續賭下去,幫的是別家的人,要的是我們的命!一群蠢貨!”   勸不下去了,副將們紛紛沉默不語。   之所以不再說話,一來是他們知道凱撒固執,二來是他們也明白凱撒說的話有道理。副將們看不到艾比利提獲勝的可能性。即使此處付出犧牲擊敗哈蒙莫提,若是艾比利提政變最終失敗,流下的德蒙格爾鮮血都成無謂。   戰局再堅持了一會,德蒙格爾軍吹起撤退的號角。聽到號角聲伊麗婭·卡頓先是一驚,然後咬牙切齒地怒哄。   “那群德蒙格爾懦夫!”   因為德蒙格爾軍撤軍,蘭布多和湯姆克合力指揮聯軍與伊麗婭戰了個平手。最終,西部戰場於臨近回鐘時,夜晚十一點左右雙方同時退兵結束。   ——T10.10   江政忠溯的宣言不止改變了東西兩方戰場,北城口區內的國家騎士是動搖最大的。   國家守衛騎士是騎士團的最上層,而團長的莫山比特·哈迪恩被乾掉,副團長的莉安娜·梅特也被發現屍首分離。剩下的國家守衛騎士隻有王卓南和白石涼子。但白石涼子受傷動不了,王卓南隻是個跟在莫山比特背後跑的新手。指揮係統受毀滅性打擊,國家騎士對是否繼續作戰產生了懷疑。   此外,國家騎士還麵臨被獵殺的危機。從莫山比特死去的消息傳開之時,隔一段時間就有幾個人失去聯係。指揮官沒了,還有人到處獵殺自己人。心理素質再強,該慌亂的時候還是要慌亂。   最堅定的是圍繞伊多果爾一群人進攻的國家騎士。因為他們受到莫山比特的直接命令,要乾掉在場的所有人。然而持續半小時的攻擊沒有一次奏效,他們在慌亂之前先感到了氣餒。突然,所有人的攻擊都停了下來。或者準確點說,他們不敢當著少年的麵繼續攻擊。   江政忠溯落在道路中間站著,他僅僅是站著就把國家騎士的心臟嚇出血。在騎士們的眼裡,江政忠溯是審判神的使徒,一個人單挑四個國家守衛騎士,殺死最強的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莫山比特·哈迪恩還能全身而退的超人。   江政忠溯抬起腳,但很久沒走路再加上衣服有點長,他被絆倒了。   咚!   江政忠溯用法杖重重地敲打地麵撐住,響聲把騎士團嚇退了幾步。拔動長衣袍,他重新站穩用法杖指著驚慌失措的騎士。   “撤退。”   其中一個騎士說話之後,其他人紛紛轉身離開。其實他們很想走,隻是放不下自尊。有個願意惜命的人說出大家的心裡話,大家隻能默默地同意。赫卓和傑特在莫山比特死的時候就消失地無影無蹤,此時隻剩下計劃逃亡的埃斯瓦爾年輕小組一行人。   鬆了一口氣,梅裡斯和伊多果爾找到江政忠溯。梅裡斯拉著江政忠溯,差點沒拽倒他。   “忠溯你沒事吧?”   江政忠溯假笑了一聲:“嗬嗬。好得很,隻要你力氣小一點。”   伊多果爾笑著說:“梅裡斯你放手吧。魯魯德你去扶著江政忠溯,他快累倒了。”   梅裡斯疑惑了一眼,主動鬆開手讓魯魯德扶著江政忠溯,江政忠溯翹起嘴瞧著伊多果爾。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兄弟,你的手抖得這麼厲害,看不出來的是真的蠢。”   沒錯,江政忠溯快累死了。他的靈氣幾乎被放乾凈,身體失去身體強化支撐軟綿綿地用不上力。魯魯德轉身背起江政忠溯,江政忠溯徐徐道謝。   “謝謝你,魯魯德。”   “魯魯德才要感謝江政忠溯大人,是大人救了伊多果爾王子和我們。”   見江政忠溯還好,梅裡斯想起了另一件急事。   “忠溯,你快去看看阿布諾拉!”   “我知道。伊果,你安排一下人警戒。”   伊多果爾點頭回應:“特蘭德和歐陽正來、盧修和爾希分別守著道路的兩個方向,我和梅裡斯也會站著戒備。你快去救人吧。”   “魯魯德,帶我過去那裡。”   魯魯德背著江政忠溯蹲在阿布諾拉身邊。阿布諾拉雙手發黑,疼痛感使她不得不咬牙忍受。期間華桃墨素和弗蘭西一直在照顧她。弗蘭西凝視著傷口,額頭皺出厚厚的折痕。華桃墨素更是誇張,通紅的臉蛋像水洗過一樣。   江政忠溯目視著阿布諾拉的手,隱隱看到了漆黑的靈氣纏繞著。漆黑的靈氣一直向上蠕動,但在某個節點被格擋下來。   “達茲,這是你做的嗎?”   “旺。”   “這是什麼東西?”   黑貓利巴坐在一邊回答:“她中了死滅詛咒,現在隻是傻狗勉強壓製住而已。詛咒蔓延開來她必死無疑。”   弗蘭西問道:“什麼是死滅詛咒?”   “幽冥之神的庇護之一,能賜死一切物體的神賜術式。幽冥神是七柱主神之一,審判神的庇護也無法消去祂的庇護。”   江政忠溯聽著心生急火:“就是說我也治不好阿布諾拉?”   利巴老實地回答:“是的。”   江政忠溯迅速思索,之後扭過頭看著白犬。   “達茲,你沒辦法吞掉嗎?”   “嗚旺。”   弗蘭西有點焦急地再問:“它說什麼?”   江政忠溯遲疑了好一會才回答道:“達茲說連著中詛咒的手一起吃掉或許可以,但不擔保絕對能行。”   吃掉,也就是要生生地把手斬斷。這是何等的痛苦和冒險,弗蘭西·多庫洛心知肚明。弗蘭西摸著阿布諾拉的臉,胖腫的手掌微微抽動。   “阿布諾拉,我們要斷去你的雙手延續你的性命,你能忍一下嗎?”   痛苦地呻吟著,阿布諾拉咬著嘴唇點頭。獲得了允許,弗蘭西望著江政忠溯示意可以開始,但江政忠溯還是猶豫了一陣。   “達茲能截肢,但最好有人負責止血和止痛。”   瓦魯多背後的簡回應:“我會一點治愈術式,能止血。不過我的身體動彈不得,得有人幫我提著手放在阿布諾拉身上。”   瓦魯多舉起斷肢說道:“這工作我來吧。”   “止痛的話,我直接打暈老板娘就行啦,何必婆婆媽媽?”   一行人怒視了一眼,洛洛迅速搖手回應。   “我開玩笑的。”   江政忠溯想了想說道:“止痛我來吧,我會‘意識控製’,可以讓阿布諾拉陷入沉睡。就是現在靈氣不夠用了,不知道能作用多久。”   弗蘭西代替阿布諾拉回答:“沒關係了,趕緊做吧。”   如此決定之後,一行人相互配合,在大街上為阿布諾拉做截肢手術。   達茲張口合攏,手臂齊整地消失,斷口噴出大量的鮮血。阿布諾拉痛得大叫,江政忠溯按著她的腦袋讓她強行入睡。與此同時,瓦魯多抬著簡的手,讓簡為阿布諾拉止血。結束了手術,弗蘭西為阿布諾拉包紮傷口,江政忠溯目視詛咒的情況。   “應該是成功了,黑色的靈氣沒有了。”   見華桃墨素坐在地麵捂著耳朵一直哭,被背著的江政忠溯伸出法杖敲了敲她的腦袋。   “別哭啦,阿布諾拉暫時沒有事了。”   華桃墨素抬起眼睛很是委屈,江政忠溯繼續往她的腦殼敲了兩下。   “你這熊貓眼不知道還看不看得見路。抓住我的法杖吧,我帶你去古羅那裡。”   結束了戰鬥和緊急處理,一行人麵臨新的問題。   洛洛問道:“接下來怎麼辦?你們還要去西城口區嗎?”   江政忠溯徐徐搖頭:“不了,國家騎士團的人死傷嚴重,最棘手的莫山比特死了。他不在的話,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其他國家守衛騎士。何況其他三人也中了神判,應該受了相當的傷害,不能繼續作戰。綜合來看,繼續駐守北城口區是安全的。而且阿布諾拉剛剛動了手術,不方便走骯臟的地方。洛洛,你怎麼辦?”   “我當然要跑路啦,我得去西城口區找失散的成員。你們沒事的話,我現在就走了。既然沒能帶完整的路,錢我也不收了。”   “那你自己保重。”   “那麼,各位再見啦。”   洛洛笑著模仿男性貴族屈身行禮。目送洛洛歡快地離去,其他人都聚集過來。決定要留在北城口區,有一個問題必須現場解決。   梅裡斯抬起眼睛問:“不去西城口區,我們往哪裡走?房子都被炸了,卡頓家的要塞也被毀了,大人們都不知道在哪裡。瑪麗莎長母、露易斯姐姐和諾修斯哥哥……”   伊多果爾拉起梅裡斯的手反手十指相扣。有活人的感觸,梅裡斯安心了一點點。   弗蘭西背起昏迷的阿布諾拉再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北城口區郊外的軍營。要是貴族們活下來,大多回往敵人來的反方向走。國家騎士團打開了北城口門,有意識的人會去郊外的軍隊求助。瑪麗莎長母等人都是聰明人,極有可能在軍營等著我們過去。”   伊多果爾點頭同意:“要是路過出口旁邊少敵人,我們還可以去半毀的卡頓要塞救點人,可謂一舉兩得。”   江政忠溯接著回答:“出發吧。”   既然巨頭們下了決定,其餘的人也得跟著行動。   ——T10.11   卡頓要塞的地下室,長母瑪麗莎、翁主露易斯和絕大部分貴族都躲在這裡。因為收納的人太多了,存放在此處的骨灰瓶被靠著墻疊起,有部分人得浮空才夠位置。   小小的空間,超高的人口密度,一不小心會窒息而死。為了避免這個情況,聰明的貴族們斜向鉆開幾十個小洞,利用術式排空。盡管如此,地下室內還是悶得令人發慌。   瑪麗莎·卡頓的耳朵非常靈敏,她注意到地麵很久沒發生過爆炸。以防萬一,她還是再待多一會才外出查看情況。幾個腳步聲傳來,瑪麗莎從踩踏的摩擦聲判斷來者是年輕人。地下室的門傳來拉動的聲音,全體貴族做好了迎戰準備。   瑪麗莎舉起手平息眾人的警戒。   “不用慌張,是自己人。”   地下室的門打開,新鮮空氣湧入擠出內部的悶氣。   “哇,這是什麼味道?”   伊多果爾相當嫌棄地按著鼻子。   畢竟是全封閉空間而且還沒有廁所,有的貴族不小心嚇出方便也得忍著不說話。久而久之,整個地下室充斥著臭味。氣味之惡劣,連仿生貓的艾斯都屢屢拍打自己的鼻子。   不過人的嗅覺可以選擇性區分氣味,再臭的東西聞久了便沒有感覺。此處還是少有的能保命的場所,裡麵的人能忍受得住氣味的煎熬。   瑪麗莎把艾斯放在肩膀,向著開門的伊多果爾屈身行禮。   “瑪麗莎·卡頓,見過伊多果爾。請問外麵是什麼情況?”   “國家騎士團的人應該是撤退了,這一路上我沒見到他們的人影。話說,你們不出來嗎?”   這時,梅裡斯匆匆走到地下室門前想著迎接親人。   “露易斯姐姐……呃!”   梅裡斯原本想和露易斯擁抱一下,但走到一半她戴上了痛苦麵具緩緩後撤。這讓有點期待的露易斯內心小許生氣和尷尬。   瑪麗莎帶著貴族們走出地下室,此時還是深夜,天空沒有晨起的跡象。在瑪麗莎偷偷喘氣更新肺部空氣的時候,她留意到了另外幾個人。   “你果然醒過來了。”   “江政忠溯,見過瑪麗莎長母。”   江政忠溯被魯魯德背著,一黑一白兩隻東西勾在他的雙肩。他的右手握著法杖的一端,另一端是無精打采的華桃墨素。他的左側則是緊緊貼著走的爾希。組合在一起像是一輛滿載的人力車。   “你們是在玩什麼遊戲嗎?華桃墨素她怎麼了?”   “一言難盡,去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瑪麗莎想了想接道:“有道理。我們去郊外的軍營吧,那裡應該還安全。”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那一起走吧。明麵的人數多,暗中觀察的人也不敢動手。”   瑪麗莎等人也加入江政忠溯的隊伍,超過五十人的團隊一邊警戒一邊往郊外移動。   ——T10.11   北城口區困住了國家騎士團,兩邊分別拖住庫修比提、德蒙格爾和艾比利提的勢力,並且一度擊退了偷襲的敵軍,北城口區外的大本營的確很安全。   一夥人到達軍營後接受安排各自散開。   弗蘭西帶著阿布諾拉去醫療室,瓦魯多、簡、盧修和爾希待在一間帳篷休息,瑪麗莎帶著梅裡斯、露易斯、伊多果爾和魯魯德去大本營與古雷和諾修斯會合,零散的貴族則以六人一組安排住宿。   江政忠溯帶著華桃墨素去找古羅和華桃英桂的帳篷。因為走路不舒暢,恢復了足量的靈氣後江政忠溯乾脆懸浮著緩慢飛行。現在的他有點能理解歸方意青是什麼感受。   能飛乾嘛要用腿走路?   古羅和華桃英桂早早站著帳篷前。看到兩人過來,華桃英桂抱住江政忠溯,古羅摟住華桃墨素,兩人很是歡喜。   江政忠溯聞到了血味,有點擔憂地問起。   “老媽你受傷了?”   華桃英桂拍了拍綁著止血帶的前胸:“大意了一點而已。忠溯,你有受傷嗎?”   “應該沒有,這次有點奇跡,我沒有受物理的損傷。”   “那就好。”   古羅發現華桃墨素怪怪的便問道:“忠溯,墨素她怎麼了?”   “額,我們進去帳篷說悄悄話吧。”   進到帳篷,江政忠溯把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便。他特別強調了華桃墨素持有幽冥神的庇護,驚慌時可能爆發出來。華桃墨素默默聽著,像個沒感情的木偶一點表示都沒有。   各種信息撐住腦袋,古羅和華桃英桂對視一眼也沒有說別的話。他們拉著兩個孩子躺下,全家人好好休息了半個晚上。特別是快累死的江政忠溯,即使身體睡了很久,此時此刻他很快不如夢鄉。   “忠溯!忠溯!”   朦朦朧朧的江政忠溯從睡夢中蘇醒擦著口水。叫醒他的古羅·埃斯瓦爾神情捉急,一下子讓江政忠溯醒了七八成。   “怎麼了,古羅?是敵軍打過來了嗎?”   “比這還糟糕。”   古羅拉著江政忠溯到帳篷的一邊,這裡是華桃墨素昨晚睡覺的位置。翻開墊被是泥土,泥土地麵寫著一行字:   ——別來找我。   江政忠溯頗感無語:“啊?這種時候還玩離家出走?”   “英桂到處找人問過,得知墨素半小時前一個人走進了北城口區。雖然國家騎士團的人大多數撤離,說不準還有別的危險人物。南城口軍在西部整列,我和英桂還要出征,這事情得拜托你去做。”   江政忠溯昂首長長一嘆。   “好的,我會把這閑到蛋痛的小龍女找回來。”   “拜托你了……等等,小龍女是什麼人?”   “沒什麼人,我隻是試著生動形象的形容一個喜歡悶聲往外跑的人。”   無視好奇的古羅,江政忠溯穿上灰白的衣袍、拿起旁邊的法杖,走出帳篷伸了伸懶腰。聰明的達茲跳上他的肩膀抓穩扶好。   浮空術·改!   江政忠溯進行高速的折線起飛,穿越進北城口區的空域。古羅站在原地撐著腰想了許久,直至江政忠溯起飛才問出口。   “嘿,小龍女是墨素的新花名嗎?”   ——T10.11   天棚被掀開一半的馬廄,兩個人背著麻袋走進來。他們把麻袋放在地上,金屬的膨脹聲叮當作響。老一點的男人奸邪地作笑,年輕一點的青年沒有附和。   “這些是普通民眾的家產。”   青年抱怨之後,赫卓用鐵臂指著門外的廢墟說道。   “你看看外麵什麼情況,既然東西沒帶走說明主人已經沒了。既然沒了主人就是公眾的財物,誰收集屬於誰的。”   “赫卓師兄你是不是想跑路?”   “這不叫跑路,這叫識時務。有江政忠溯那個怪物站在埃斯瓦爾這一方,繼續跟著艾比利提沒出息的,甚至連小命都不保呢。我們是地下組織,地下遍及全國,去到哪裡都能發展。在這裡撈一筆,找另外一個發展地撈一筆,如此運作組織才會長久不衰。”   傑特細想了一會兒,把麻袋丟在地上。   “那你自己走吧,我不跟你了。”   赫卓怪異地看著這個師弟:“你想回去聯係那個叫爾希的女人啊?她隻是把我們當消耗品用,哪天被坑死都不知道。要不是她長得合我胃口,給出的服務也是一流的,我才不會聽她亂指揮。信我,別去找她,沒有好下場的。”   傑特垂下眼皮眨了眨眼:“不,我是說我要金盆洗手不乾了。”   “不乾了?為什麼?”   “加入克拉姆一是為了報答波斯拉首領,二是為了除掉隻會剝削人民的貴族。波斯拉首領死了,克拉姆沒救了,我的故鄉東城口區有個靠譜的管理貴族逐漸發展起來。繼續乾這種事,還不如回去和拉古麗放牧。”   試想著未來的生活,傑特隱隱勾起嘴角。傑特明顯下定了決心,赫卓懶得摻雜他的私事。   “與我無關,想走請便。嗯?”   墻角極小聲的移動引起兩人的注意。赫卓和傑特一起走過去,看到一個少女趴在地上誠惶誠恐地盯著他們。此人正是從軍營逃出來的華桃墨素。   “嗬,得來全不費功夫。”   傑特拉著赫卓的鐵手搖頭說道:“你都想跑路了,乾嘛還要抓她?放她走吧。”   “放她走?她可是活生生的50枚金幣。國家騎士團被乾掉了大部分的現狀,或許還升值了呢。如此活寶這麼能放走!”   “赫卓,江政忠溯和她關係密切,帶著她你不可能逃過江政忠溯的手掌。別貪婪了,就這兩個麻袋的東西有10枚金幣了,生活足矣。”   赫卓一頓,突然抬起右手將傑特擊打到一邊。   “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你還是聽你的師弟一言,就此收手比較好。”   突然傳來的聲音有點耳熟,赫卓抬起頭看著屋頂上的少年吃了一驚。   “江政忠溯!”   華桃墨素聽到這個名字,也抬頭找少年的身影。   赫卓想了想,果斷發動“移形換影”製作出逼真的幻影。虛假的身影留在原處發呆,而真身前去抓華桃墨素。紫色的波動定向釋放,一眨眼間赫卓的兩隻鐵手和雙腿都從根部消失。摔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赫卓湧出一大塊血泊。   江政忠溯跳到地麵,走過去拉起華桃墨素。   “小姐,這又是玩哪一出呢?一大早離家出走多影響我的睡眠啊。”   “對不起……”   “你是介意阿布諾拉的事情吧?”   華桃墨素沒有說話便是默認了。   江政忠溯思索著說道:“要是我告訴你,你可以治好阿布諾拉,你還想走嗎?”   華桃墨素驚愕了一下:“我可以治好阿布諾拉?”   “失憶之前你的醫術可高明了,區區斷臂不在話下。”   “所以隻要我記憶恢復就能治好阿布諾拉了?”   “不止是阿布諾拉,瓦魯多、簡,現在殘疾的小夥伴你都能治好。”   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華桃墨素有點激動地扯住江政忠溯的衣服。   “那我要恢復記憶,我的記憶怎麼才能恢復啊?”   江政忠溯有點無奈地作笑:“要是想恢復就能恢復,我還用等到現在嗎?不過你有這份心思,也比以前滿足於無所事事要強了。來,回家吧。”   華桃墨素想了想,又拉了拉江政忠溯。   “他們兩個怎麼辦?”   江政忠溯認得傑特和赫卓。   傑特沒有傷害華桃墨素,甚至想幫華桃墨素脫身,江政忠溯沒理由害他。至於赫卓,坦白說江政忠溯還記著奴隸場時代的仇,沒打算救治他。不過身邊有比較單純的小女生,江政忠溯不好直言自己想見死不救。   “傑特你走吧,我現在去找守衛捕捉逃犯赫卓。”   傑特站起來望了一眼喘氣不止的赫卓,搖頭轉身離開了馬廄。江政忠溯拉著華桃墨素去找北城口區的守衛,在廢墟散亂的大街上漫步。   ——T10.11   北城口區靠中心的大十字路口,一隊屍體堆成一座小山。全副精良武裝的屍體都是曾經的國家騎士,一把軍刀插在屍體的前方,象征著這是軍刀的主人的傑作。   娜麗妲·卡頓拉出一張木椅子坐在道路邊。她的發尾被削去一塊,散亂的頭發隨風浮動。娜麗妲全身帶有大小的傷痕,最深的傷口位於背後,不過血液已經凝結。娜麗妲的身邊,丈夫湯姆森·奈特歐正為她的傷勢做簡單的處理。   “江政忠溯見過娜麗妲將軍。”   娜麗妲頭都沒回:“我知道你醒了。找我有什麼事?”   江政忠溯回答道:“剛才江政忠溯遇到了潛伏於地下組織的逃犯赫卓,已經將其無力化。還請將軍派人捕捉。”   娜麗妲平淡地發問:“為何不直接殺了?現在是戰爭時期,沒那麼多餘力關押要犯。地下組織與國家騎士團合作攻打北城口區,其罪行死有餘辜。”   江政忠溯知道娜麗妲說得有理。他不是聖人聖母,赫卓殺人、搶劫、偷竊、拐賣樣樣有涉及,江政忠溯找不到救他的必要性。   “人受了重傷,現在在卡頓要塞旁邊的馬廄裡。江政忠溯在此通告一聲,若將軍覺得有必要,便派人去捕捉他吧。”   “我等會再考慮。”   娜麗妲大概率不會去找赫卓。——江政忠溯有這種預感。   噗——!   幾分鐘後,遠方響起了號角聲,關好的北城口門被一堆人推開。娜麗妲·卡頓顧不及處理傷口。她站起來抬起手,軍刀在引力作用下回到她的手上。   湯姆森拔出長劍同時叫道:“全體戒備!”   收到湯姆森的多重通信命令,北城口軍紛紛在定點集合。江政忠溯把華桃墨素放在一邊,一個人飛起來啟動輔助係統觀察來者何人。   娜麗妲看出了他的行動意思,在地下吶喊。   “江政忠溯!是什麼旗子!”   “旗子嗎?”江政忠溯瞇著眼睛,“一個很復雜的符號,有點印象……對了,這是國徽!”   “禁衛軍。”娜麗妲繼續吶喊,“帶兵的是什麼人?”   “額,是一個女性……是多尼·阿莫尼!中央護衛隊隊長的女兒!”   娜麗妲放鬆了一點點:“夫君,來者或許是友軍,通知下去讓所有人別輕舉妄動。”   湯姆森立即回答:“是!”   禁衛軍進城口區,所有人進入忙碌狀態,赫卓的事情就這麼被放著。失血的人沒有人管,末路自然是原地升天。   ——T10.11   把華桃墨素帶回軍營,江政忠溯來到大本營迎接來客。   多尼·阿莫尼帶著一千精銳的禁衛軍駐紮在北城口區裡,她本人則前往郊外的大本營與城主會麵。城主會麵除了城主古雷在,世子諾修斯也坐在一邊見習。不過他昨天沒怎麼睡好,現在要撐著眼皮與周公抗衡。至於江政忠溯到場是多尼要求的。   穿著軍裝的多尼做男性的撫胸禮:“多尼·阿莫尼,見過古雷城主。”   古雷立即回禮:“古雷·埃斯瓦爾,恭迎多尼小姐。請問是令尊派小姐過來的嗎?”   “正是,國家守衛騎士第一席莫山比特·哈迪恩,第三席莉安娜·梅特相繼戰死。父親判斷東城口區的戰力可以分流一部分過來保衛王選候補,特意讓多尼帶兵前來。”   “我等正緊缺防衛的兵力,布魯斯大人如此寬宏大量,古雷·埃斯瓦爾再次獻上真誠的謝意。”   “城主不必客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伊格伯特王選候補。”多尼轉動眼睛看著江政忠溯,“見過江政忠溯大人。昨晚的大戰多尼亦有所聽聞。江政忠溯大人身受神恩、神勇無雙,多尼很是敬仰。”   江政忠溯屈身回應:“多尼小姐過獎了。”   “江政忠溯大人,其他的王選候補情況如何了?”   “伊多果爾王子和華桃墨素都在軍營裡過得好好的。”   “那就好,所有的王選候補都沒有意外,此處禁衛軍出行也不算無謂。”   江政忠溯敏銳地注意到亮點。   “你說所有,是指包括歸方建玉在內的王選候補嗎?”   多尼接著回話:“正是。艾斯蒂·艾比利提小姐、歸方建玉大人以及他們的隨從和家人正藏身於福爾登家宅,由父親布魯斯·阿莫尼帶兵守衛著。”   終於聽到了故人的消息,江政忠溯隱隱作笑。   “建玉果然沒事……連續活過了好幾次大型襲擊,我們這些人真是命大。”   “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保佑著王選候補也說不定。對了大人,有兩位認識大人的朋友前來會見大人,不知大人是否有空閑。”   江政忠溯點頭回應:“打戰現在還是古羅他們的事情,敵兵沒殺過來之前我都閑著。”   “那我請兩位進來吧。”   先走進來的是一個算得上貌美的婦女,醫師畢麗媞。隨後走進來的是一個青年,而見到預想之外的人,江政忠溯和古雷都瞪大了眼睛。   多尼出聲解釋道:“能妙手回春的醫師畢麗媞,和艾比利提家的三男艾爾文·艾比利提。艾爾文大人雖然是謀反家族的人,但他一直在協助艾斯蒂小姐和歸方建玉大人逃亡。艾爾文大人本人想過來,加上艾斯蒂小姐用信譽擔保,我才把大人帶過來北城口區。”   古雷昂首發問:“艾爾文·艾比利提,你是做好了與家族斷絕關係的準備了嗎?”   艾爾文屈身回應:“回古雷城主,自我在叛亂當天逃出家族開始,我便不是艾比利提家的一份子。像卡頓家有叛亂的卡頓主家,也有助陣的卡頓分家。艾爾文是前來協助埃斯瓦爾的人。不止是我,特昂·卡頓也舍棄家族盡力於維護王選候補的利益。”   江政忠溯有點吃驚:“特昂也決定洗白了?”   艾爾文緩緩笑道:“對,我倆都洗白了。”   口說無憑,和普通平民的畢麗媞不同,罪人家族的人得由城主公開赦免才被允許逗留。古雷琢磨著艾爾文的反應,思索是否應該冒點風險。   沉默了一會,城主古雷發出宣布。   “我以古雷·埃斯瓦爾的名義,接納艾爾文·艾比利提入我方陣營。願閣下能發揮長處,盡力於光復埃斯瓦爾城地。”   “艾爾文·艾比利提,謝古雷城主恩典。”   就此,艾爾文和畢麗媞正式加入北城口區的小分隊。   ——T10.11   回到軍營,華桃墨素第一時間來到了醫療區。靠近醫療區的其中一個帳篷,內部的爽朗笑聲傳出帳篷外。華桃墨素認得是誰的笑聲,她安心了一點又畏懼了幾分。帳篷裡的一個青年注意到外麵有來客,向少女打手勢。   阿布諾拉大聲地叫道:“墨素小姐,請進來吧。”   華桃墨素輕輕喘促幾下走進帳篷。帳篷裡非常熱鬧,瓦魯多、簡、盧修和阿布諾拉四個年輕人正坐在一起說笑。   阿布諾拉揮動著斷臂:“小姐,來這邊和我們一起聊天吧。”   華桃墨素捏著大拇指久久沒動。阿布諾拉隻得自己站起來,用斷臂摟著華桃墨素的手將她拉到人群之中。   盧修試著調節氣氛:“我們在說弗蘭西在神宮時的軼事,小姐有興趣聽嗎?”   “我……”   欲言又止,華桃墨素低頭盯著殘疾的朋友逐漸熱淚盈眶,兩行眼淚如堤壩崩塌。阿布諾拉和簡同時看著兩位男士。盧修從口袋掏出方巾被阿布諾拉搶過,她用嘴咬著方巾為華桃墨素擦眼淚。   這畫麵超乎其他人想象,華桃墨素也哭著作笑。   “謝謝……”   華桃墨素伸手緊緊地抱著她,叼著方巾的阿布諾拉揚起嘴角。   “忠溯說以前的我能治好你。所以為了阿布諾拉,我一定會努力恢復記憶。”   某種幸福感分泌上腦,阿布諾拉笑得有點變態。見得此情此景,瓦魯多和盧修忍不住對笑幾句。   “阿布諾拉還是一如既往的異類。”   “嗯,神宮的時候就有這種傾向了。”   華桃墨素鬆開手問:“什麼傾向?阿布諾拉很奇怪嗎?”   阿布諾拉吐下方巾:“對啊,你們在說什麼?我哪裡怪異了?”   簡也忍不住問道:“阿布諾拉,你是不是,額,對同性有特別的友愛?”   阿布諾拉一臉難以置信:“你們覺得我喜歡女性?嗬,天大的誤會。”   瓦拉多說道:“我們沒有這麼說,不過我們支持這種愛戀。”   盧修也點著頭:“瓦魯多說得對,同性也沒啥好顧及的。”   阿布諾拉瞇著眼睛反問:“你們兩個也很般配呢,怎麼不見你兩結婚?”   “友情和愛情又不是同一眼東西,我們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對吧,盧修。”   盧修遲疑了一秒:“額,對。”   看這盧修反應,瓦魯多·奈特歐有點慌了,他微微地把身軀遠離盧修。   盧修皺著眉:“你放心吧,我不是這意思。”   阿布諾拉接著問:“那是什麼意思?”   “說起喜歡的人,我想起了休比德。但老實說,我最近有點懷疑自己能不能和休比德相處下去。我不是說她不好,隻是想到以後要一直對著……這事你們都給我保密,別告訴休比德。不然她沖動起來不知道會乾什麼。”   阿布諾拉點頭解釋:“這就是婚前恐懼癥,結婚人士獨特的煩惱。”   覺得這場景也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靠著瓦魯多的簡·福納特轉過頭追問。   “你也會有嗎?”   瓦魯多想了想然後才笑著回答:“怎麼會呢,我很樂意與你成婚。”   “你剛才猶豫了一下。”   “深思熟慮才有準確的答案嘛。”   阿布諾拉笑著調侃:“結婚沒什麼可怕的,特別是瓦魯多。貴族大人很容易能搞到側室,膩了多幾個人陪著就好。”   被這麼一提醒,簡咬著紅唇緩緩落淚,瓦魯多趕緊安慰她。   “簡,我不會這麼花心的!阿布諾拉,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自己弄哭了簡,阿布諾拉也緊緊地閉上嘴。   “我已經動不了了,以後要是沒治好……”   “放心吧,我不會棄你而去。以前雅迪娜說不出話,我不也喜歡上她了嗎?”   “為什麼突然說起雅迪娜翁主?你還掛記她嗎?”   “額,啊……”   正當瓦魯多不知所措,帳篷外傳來另一個少年的聲音。   “瓦魯多,這裡你應該回答‘你一定會好起來,所以你絕對比雅迪娜要好’。”   認出了聲音,瓦魯多有點驚奇地脫口而出。   “江政忠溯大人?”   “就是我,還有另外一位貴人。”江政忠溯帶著畢麗媞走進帳篷,“這位是醫術高超的醫師畢麗媞。”   畢麗媞屈身行禮:“畢麗媞,見過各位大人、各位小姐。”   江政忠溯繼續介紹道:“畢麗媞醫師受生理之亞神庇護,持有治愈專長的神賜術式。”   瓦魯多猛然瞪起眼睛:“治愈係類的神賜術式可不常見。醫師能治療脊椎損傷和斷臂嗎?”   畢麗媞笑著回答:“若是兩年前的話,畢麗媞還做不到再生肢體。因為當年無力救治華桃墨素小姐的斷臂,畢麗媞進行了一段時間的修煉。如今畢麗媞已經掌握了重生肉體的技巧,可以恢復斷肢。”   華桃墨素昂首直問:“真的嗎?阿布諾拉她們能被治好?”   “回小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畢麗媞的確能治療斷肢。”   瓦魯多再問:“脊椎損傷導致的癱瘓可以治好嗎?簡她現在下半身不遂,上半身隻有感覺但使不出力。”   應瓦魯多的要求,畢麗媞走到簡的身邊發動術式診斷了一會。   “這位小姐的脊椎神經被破壞了,畢麗媞可以幫小姐修復。”   名為歡喜的甜蜜填滿腸胃心肺,簡和瓦魯多緊緊地抱在一起。一行人歡天喜地之時,華桃墨素隻是似笑非笑。   “雖然不是你動手治療的,但阿布諾拉能恢復了,你應該再高興一點。”   好久沒在腦子裡聽到少女的聲音,華桃墨素轉動腦袋找了一圈。   “華桃墨素,你在這裡嗎?”   “我一直有跟著你,隻不過沒必要不會說話而已。”   “今天早上也在嗎?”   “睡覺的時候在一起。但你走得有點突然,我跟丟了你一會。想起你喜歡躲在馬廄,我才找到了你這個小龍女。為了大家著想,以後別擅自離家出走了。”   “哦。”華桃墨素默默笑出聲,“小龍女是什麼意思?”   “像你這樣的麻煩小女生,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別跟我一個孤魂野鬼說話,去和大家一起聊天。”   “哦……你會在我身邊嗎?”   “會,不過我很少說話,你也別我和搭話。”   “嗯。”   待畢麗媞為各個重傷人員診斷,阿布諾拉拉著華桃墨素和其他人暢談。江政忠溯站在一邊觀摩了一陣子,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