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盡忠想跑!李順哪裡肯讓他如願,囑咐諸葛宣怡看好蠱人,便起身追去。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張盡忠真氣運轉,腳下生風,墻壁屋簷如履平地。李順則完全靠著雙腳邁動的頻率和驚人的彈跳力,張盡忠上墻翻過,他卻是直接跳過去,漸漸拉近了距離。 兩人的追逐驚動了宮裡所有人,主要還是李順的方式實在太過粗暴,弄出的動靜太大。張盡忠眼見皇上快要追上自己,若是被他纏住,恐怕不死也要殘廢,還得被他關押審問。 他心急之下,回頭就是一掌,澎湃的真氣掀起地上磚石,雙掌再一並攏,向下一壓,磚石如浪般翻騰起來。趁著李順被磚石阻擋,隻見他用真氣卷起地上的粉塵,托起自身,騰空而起,徑直向趙忠孝處飛去。 如此飛行之法對才是先天境界的他來說消耗巨大,加上李順就在身後,天道壓製開啟,等他飛到趙忠孝處之時,真氣幾乎所剩無幾,但他顧不得許多,沖進屋內。 趙忠孝坐在臥室等候,早已聽到外麵的動靜,還以為是蠱人回來,連忙出來才看,卻見是張盡忠,臉色大變。 “你來做什麼?” 張盡忠盡力掩蓋自己真氣耗盡的事實,厲聲問道:“藏寶圖在哪裡?” 趙忠孝眼珠一轉,裝傻道:“咱怎麼知道!咱家不是正在追查嗎?” 張盡忠冷笑一聲:“還不承認!藏寶圖是不是在皇帝手上!” 趙忠孝心裡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張盡忠嗬嗬笑道:“你還等著你派出去的那三個黑衣人帶藏寶圖回來?我告訴你,他們都被皇帝收拾了。現在皇帝正往這邊趕來,你死定了!” 趙忠孝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那可是堪比先天的蠱人!”他認為就算是皇上有重兵保護,蠱人也能輕而易舉地得手。 張盡忠聽見蠱人二字,眉頭微皺:“諸葛相卿煉製那些玩意兒?”他也是先帝老臣,自然知道諸葛相卿的本事。他又問道:“諸葛相卿和伱有勾結?” 趙忠孝見他似乎很畏懼諸葛相卿,便慌稱:“沒錯,他也想要藏寶圖!” 張盡忠憤怒道:“誰讓你告訴他的!” 趙忠孝見他突然殺意盡顯,急忙解釋:“咱沒有告訴他,是他主動來找咱!藏寶圖在皇帝身上的消息也是他說的。” 張盡忠思考片刻之後,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聽見不遠處出現腳步,拽起趙忠孝:“你快跟我走!” 趙忠孝怎麼可能舍得自己手中的權勢:“為什麼?” 張盡忠怒聲道:“你以為你很聰明?這一切都是皇帝的陰謀,他早有準備!你派去的人還沒接近他就已經被發現!” 趙忠孝瞬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他還是心存僥幸:“蠱人是諸葛相卿的,和咱家有什麼關係!咱手握兩衛,皇帝他不敢動咱!” 張盡忠被他的愚蠢氣笑了:“你不過是皇帝的一枚棋子,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當年丁卯之變,趙誌遠手裡難道沒有兩衛?還不是被你等殺死!”其實他也不想帶走趙忠孝,無奈此人知道太多,若被皇帝抓住,誰能保證他不會出賣信息? 現在皇帝就算從秦高賢口中知道了龍脈和寶藏的秘密,但他絕不可能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到龍脈!可能隻會把他們當作反賊。若是從趙忠孝口中問出一些事,再加以推定,他們便會被重點關注,從而暴露目的! 為什麼不殺了趙忠孝,以絕後患?現在藏寶圖在皇帝手上的消息還沒有得到證實,這個老家夥是唯一的線索!因為他惹不起諸葛相卿,不是因為諸葛相卿實力有多高,也不是因為諸葛相卿手段有多奇妙,是因為一個人!諸葛相卿能得知藏寶圖在皇帝身上,張盡忠基本能夠猜到是誰告訴他的,也隻有那個人! 趙忠孝沒想到自己一句謊話,竟然讓張盡忠想多了。但他也被張盡忠說服,因為他已經看到李順的身影在宮墻之間跳躍,正往這邊過來。 李順很不開心,本來就要追上張盡忠那廝,想不到他竟然會飛!而且不是長出翅膀的那種,是飛沙走石,騰雲駕霧那般!真讓人眼饞……不對,是氣憤。 他一個太監憑什麼會飛!李順不平衡了,見他往趙忠孝住處而去,立即追了過來,剛好可以一網打盡,卻不想他又慢了一步,此處早已人去樓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幸好李順早有準備,控製住了宮門。除非張盡忠帶著趙忠孝一起飛走,不然他們逃不出宮去!他一躍而上來到屋頂,拿出一管煙火,對空而放。這是命令朱五等人動手的信號。 崇安門的朱五見到空中燃起的煙火,立即下令,各門進入全麵戒備。不知該不該說他的運氣好,此時一輛馬車正向他駛來。 “站住!來者何人!” 駕車的小太監嗬斥道:“大膽!這是老祖宗的馬車!” 朱五等人聞言,絲毫沒有往日的害怕與恭敬,反而命令金吾衛張弓搭箭對準馬車:“趙忠孝陰謀叛逆,證據確鑿。皇上有旨,擒拿此賊!” 馬車裡的趙忠孝聽見此言,氣得牙齒打顫,渾身發抖,恨不得沖出去大開殺戒。皇帝這麼大的動作,他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看來自己在宮裡和禦林軍中的探子已經被皇上挖出來了。 “好手段!好心機!咱家終究還是小看了皇上!”趙忠孝看向張盡忠道:“不過,皇上也小瞧了咱們,這些金吾衛能擋住咱們嗎?你與咱連手殺出宮去,如何?” 張盡忠臉色數變,他剛剛使用了丹元期才能隨意使用的飛行之法,現在真氣才恢復不到一成,若是糾纏打鬥起來,難免吃虧,萬一皇帝追來就危險了,但他還是笑著點頭:“好,你先出去,我給你壓陣!” 趙忠孝心裡直犯嘀咕,你一個先天高手不先出去打開局麵,反而讓咱先去,真是茍!但他懾於張盡忠的修為不敢出言埋怨,隻得盡量直起自己的駝背,像一隻鬣狗一樣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