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麼了?” 張亭年見到李順出神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也跟著看去,隻有映著竹影的圓拱門墻。李順回過神來:“沒什麼,再去查看一下那個女人的蠱毒怎麼樣了?” 張亭年心中滿是對於李順為什麼能將魔氣吃進去的疑問,又不好開口詢問。他是個孤僻的人,這類人大多懂得分寸,將與別人應該保持怎樣的距離算得很清楚。所以他埋下心中的疑問,去檢查諸葛宣怡的身體情況。 此時,諸葛宣怡臉上毫無血色,蠱毒已經沿著經脈走遍全身,全無救治的可能了。 李順得到如此答復,看著他小巧的臉龐,為了她可笑的命運而感到悲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她騙了自己,但他不會吝嗇自己的一點同情心,如果關係再進一步,掉幾滴鱷魚的眼淚也是有可能的。 “陛下,敢問一句,你剛剛使用的力量是什麼?”張亭年發問。 這片土地上的人沒幾個人知道龍氣的存在,因為皇帝生前無法使用龍氣,死後的龍魂又一直在龍脈之中。他們大部分人甚至連自己修煉不能越過丹元期的事都歸咎於天道,這也並沒有錯,但真要尋找主要的原因,還是王朝龍脈鎮壓的結果。 “龍氣!”這作為自己以後要經常使用的力量,李順沒打算隱瞞,現在不說,早晚也會被發現,到時候反而心生芥蒂。 張亭年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又聽到一個新名詞,他不想問李順怎麼得到的,隻說:“如果陛下願意,我以為剛剛的力量能夠救這名女子一命。” “你是說龍氣能救她一命?” “沒錯,根據我的觀察,那龍氣應該是具有法力和真氣兩種屬性特點的力量,既具有真氣的多變性,又具有法力便於控製的特點,其中應該還藏有某種規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完美的力量。最為主要的是,它不懼魔氣,相當於就是黑魔血的克製之物。”張亭年不愧是大術士,短短時間就看透了龍氣的特點,還總結出了治愈辦法。 “如何救治?朕對於龍氣還不太會運用。” “很簡單,將龍氣注入她的體內,順著經脈將全身的蠱毒清理乾凈。” “這麼簡單?”李順不由得疑問:“那怎麼解除扶桑花的蠱術又那麼麻煩?” “簡單?這很考驗你對力量的控製程度的。陰陽子母蠱沒徹底爆發,所以才麻煩。這種發作與未發作的治療方法是不一樣的。比如說,你把花瓶收拾乾凈。它完好無損的時候,你要小心翼翼,用各種工具。如果它摔碎了呢?伱就隻用撿起碎片丟進垃圾桶就行。” “你的意思是說,蠱毒已經對她造成傷害,所以現在清理蠱毒是保命,而非恢復健康?” “沒錯。陛下好悟性。至於會不會留下後遺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陛下要做就快一點,我估計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她的生機就徹底斷絕了。她在蠱毒發作之後還能撐這麼久,大概和她修煉過武道有關。” “來,教朕怎麼做。”李順挽起袖子,準備加油乾。 “首先,陛下將手掌放在她的心口。”張亭年淡淡地說起了第一步。 “啊?”李順遲疑了下。 張亭年一臉“你別裝了”的表情,剛剛你舔得那麼起勁。 “諸葛宣怡你別怪我,我是在救你命。”李順將自己的龍爪伸過去,快要碰的時候,停了下來:“隔著衣服嗎?要不要進去裡麵?” 張亭年嘴角一扯:“可以不用,如果你想的話?” 李順以先帝的名義發誓,他問這個問題是出於治病救人的考量:“還是算了。” 第一個動作完成,李順收斂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張亭年說出接下來的步驟:“精神集中於掌心,若掌心微熱,便是真氣湧出之兆,真氣本是天地靈氣與人之精神結合而成的產物,你的龍氣應該也差不多,你細細體會,便能控製。” 李順閉眼感受,果然在體內發現龍氣,用精神控製著它們向手掌匯聚,金光特效再次出現,金黃色的龍氣從掌心湧出,四處亂散。 李順看向張亭年,表示怎麼回事? 張亭年道:“你要用心神控製它們進入她的體內!” 李順才是集中精神,那些龍氣果然聽話地進入諸葛宣怡體內,一進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好像一個探測器一樣,將諸葛宣怡體內的情況反饋到李順腦內。 “黑糊糊的,怎麼這麼臟!好肉麻啊!”一個潔癖患者的吐槽。 “那些就是蠱毒,讓龍氣順著經脈進行清理!”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精密的控製和重復地進行了,龍氣確實容易控製,隨心而動,就好像是肢體的延伸,而且不像法力那樣過於元神化,連一旁的張亭年都看得如癡如醉,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力量?如果這種力量拿來煉丹,又會怎麼樣? 他隻是羨慕,並不嫉妒,他的法力已經成型,沒必要舍近求遠地更換,身為七級大術士,李順此時的操作在他眼中是拙劣的。但,進步很快。 一個晚上,李順見諸葛宣怡體內的蠱毒清除乾凈,同時清除的還有她的真氣,自己也累得夠嗆。他收回龍氣,撤回手掌:“真硌手啊!你醒了就別裝睡了。”治療進行到五分之四的時候,她就已經恢復意識。 諸葛宣怡緩緩睜開眼,如秋水般美麗的眼睛裡卻全是絕望:“為什麼要救我?” 李順道:“因為一個約定。”他答應世宗的事,能做還是盡量做到,如果她真的罪大惡極,再剮了也不遲。 諸葛宣怡以為是當初打得那個賭,有些雙唇一下張一下閉,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李順看了看門外的天色,他今天還有大事要去做,沒工夫耗:“你先休息,等朕回來,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別亂跑,你現在已經是個普通人,沒有真氣了。” 諸葛宣怡清楚自己狀況,苦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