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胡敏義的表情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卑微,看著胡敏德的模樣,就像在看一隻螻蟻:“我沒有對他們做什麼。不過是略微施展了一些手段,讓他們乖乖聽話罷了。” 胡敏德驚訝道:“你是法修!” 胡敏義嗬嗬一笑:“我的好大哥,你才知道?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祖父和父親想要讓我繼承家主之位嗎?現在你隻有照我說的做,才能拯救胡家。” “你害怕天下大亂,可是隻有天下大亂,我們胡家才有機會。李順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你我絕望。他既然對伱出手,就一定會對勛貴的失控有所防備。你想平穩過度地禪讓,沒機會了!” 說實在的,胡敏德雖然擅權自專,治理朝政多年,大小還是有一顆愛民之心。但,胡敏義說得又確實是實話,李順就算不對他動手,他也耗不過李順,除非他真的暴斃。從整件事的發展來看,他吃丹藥應該是讓他掉以輕心的煙霧彈。 聖統五年八月十二日,中書左丞相胡敏德攜家眷跑路了,同時還對外發表告示稱:昏君無道,以致天怒人怨,降下災禍,妄稱得到先帝遺詔,先帝四皇子李居,才是真正的繼承人,還細數了早已準備好的李順的兩千七百一十八條罪狀,其中最毒的還是罵他母親是賤商之女,穢亂宮闈,試圖通過這種捕風捉影的方式,否定他繼位的合法性。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當李順從龍渡府趕回來京城的時候,看到這份告示,氣得他差點踢碎城墻。雖然這種扯淡的話語,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但架不住被有心人利用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北方大旱還沒有過,一場關於大胤皇位的爭論又喧囂塵上。但,這一切似乎都和現在的李順沒有關係,一切變化來的太快,讓人觸不及防。 本來隻是想借鬧餉一事搞搞宮江,拿回一點兵權,卻沒想到劉拯一死,他借此拿下三大營的兵權,還得到了胡敏德的罪證。雖然他跑了,但也給李順留下了一個權力完全真空的朝堂,沒見以右丞相周慶為首的百官全都跪在宮外請罪了嘛? 李順看了眼百官,故意大聲斥責金吾衛指揮使朱五:“你們看個人都看不住!一大家子,一百多口人,說沒就沒了?還讓他大放厥詞地誣蔑朕!兩千七百一十八條罪,朕在位五年,一天犯一條都不夠!” 朱五冷汗直流:“皇上恕罪,臣也想不到他堂堂丞相會跑,而且,他身邊應該有高手!臣派去追捕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李順也不怪朱五,畢竟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充滿戲劇性的結果:“你們能保護好宮裡就算有功了。” 他的目光掃過百官:“你們都跪在這兒乾什麼?不用做事嗎?讓百姓看見什麼樣子!自覺與胡敏德有牽連去金吾衛控訴其罪狀,明天你們湊不齊五千條罪狀給胡敏德,就都不用乾了!” 好家夥,五千條罪狀,就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也不夠啊!不過,人的潛力是無窮的,語言的魅力是無限的,不逼一逼自己怎麼知道不行? 百官散去,李順回到宮中,隻見胡月蓮跪在他的寢宮門前。胡家跑了,像個笑話一樣跑了。她身為胡家送進宮來的,自然脫不開乾係。 李順從背後突然將他抱起:“愛妃跪在這兒是在等朕嗎?” 胡月蓮先是驚慌失措,但見到是李順頓時哽咽道:“妾身的父親,伯父都是一群利欲熏心之徒,妾辜負聖恩……” “他們跑了就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還能跑到哪兒去?抓到他們是早晚得事。” “可是他們……” “噓!我們再也不提他們了……” 如今朝中所有的障礙已平,李順隻需收拾掉那些勛貴,便能真正的重掌大權。他們能去哪兒?無外乎去投靠胡敏仁,他一個名義上的江都巡撫,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再者,他隻要下一道聖旨,撤了他的職,他們就得束手就擒。 至於什麼擁立四皇子繼位,看看會有多少人響應?勛貴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的。再說,他能造反,李順不會叫人勤王嗎? 何況如今李順手裡切切實實掌握著大胤最精銳的三大營兵力。宮江被砍了以後,李順提拔了和宮江不對付的人繼任,同時留下了一半金吾衛,說是為了監督發餉,其實也是監督那些將領。 更何況現在勛貴手下的兵力,除了少部分親兵之外,也不像世宗朝那樣充滿戰鬥力,基本上就是一群兵痞加流氓,比土匪好不了多少。 天下安定,就在眼前!然後自己就可以專心煉丹,打擊一下神木教和屠龍組織那些宵小之徒,同時,他還有一個宏偉的計劃。 自從越來越深入了解術士,他發覺這類人的發展空間非常大,就像之前接觸過的煙霧彈,爆炸管之類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就是和科技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此次龍渡府之行,他還特地看了一下神武營的裝備,直接給李順整破防了。清一色的火銃,大炮,而且他們那些火銃裝填的不是火藥,而是一種煉金符,發射的也不是子彈,而是一種元素彈,主要有火冰石三種。唯一的缺點就是製造困難和威力有所欠缺,對付築基期的武者都有些難度。 這些都是神機造辦處自世宗朝成立以來的成果。這還得了?如果再給這些煉金術士幾百年,他們會不會手搓高達? 李順想到張亭年所說的人傀之事,心中更是期待。但是,要發展這些,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朝廷,聚集起全國資源和技術人才,用以研究。 說起神機造辦處,李順從累到昏睡過去的胡月蓮身邊離開,穿上新衣服,前往上書房偏殿臥房。 諸葛宣怡剛剛服用了太醫開得藥膳,聽前來服侍的宮女說,今天京城亂哄哄的,好像是胡敏德逃了,文武百官都跪在宮門外請罪。 “又變天了嗎?短短兩個月時間,他就處理了趙忠孝和胡敏德,如今的朝堂應該由他一人說了算了吧。” 以她現在的情況,神機衛肯定是回不去了,難道真的要留在深宮裡?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僅是因為生病,更是因為她想起了,諸葛相卿。她所中的蠱,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枉她還以為他有親情。 她自嘲的笑了:“我在期待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呢?” 就在這時,李順從外麵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