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胡敏德叛逃一事,大胤王朝又舉行了大朝會。李順接連下達三道旨意:胡敏德意圖謀反,丞相製度就此廢除!原右丞相周慶及中書省各級官員,一律入文淵閣。 文淵閣改作內閣,設首輔一名,次輔兩名,閣員若乾,掛一至三品大學士銜。內閣職責僅是輔助皇帝處理政務,可以票擬,不具備決策資格。 讓司禮監掌管批紅?不可能,他們還是管理兩衛吧,這種探查窺私的事就是要那種心理有問題的人做。保留內閣建議權都是因為李順不太熟悉政務,怕出現紕漏,不然,直接給他們變成“撰述諭旨”陪襯。 他擁有超強的身體,所以不存在,累到做不動的情況。 周慶等人有沒有意見? 肯定有。可是看著左右兩邊站著的手按在刀柄上的金吾衛和神機衛,淩厲而充滿殺氣的眼神,時刻準備砍腦袋。他們還是決定遵從皇上的內心。 內閣首輔華景榮,次輔分別由孫學文、周慶擔任。昔日與胡敏德同流合汙之人,除了一些手上有人命官司和對朝廷造成重大損失的大臣被金吾衛抓了之外,其他人自覺認罪,降一級留用,以後若還有結黨貪汙,勾結地方等事,一律嚴懲! 第二道旨意是官員任免調動。直隸總督由方直擔任。嚴大虎調任六軍營中軍主將,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真正的將軍。神機造辦處守衛屬因為屬官諸葛宣怡受傷,由第二十五小隊月郎官田菲兒臨時擔任。還有各部衙門人事調整暫且不表。 第三道旨意,李順決定加開恩科,收取天下士人之心。 一天之內,胡黨倒臺,讓其他人歡欣鼓舞,舉杯相慶,但皇帝對胡黨餘孽的處理,又讓他們感到不公。特別是那些清流,他們紛紛上奏請求李順嚴懲胡黨,以告慰劉拯在天之靈。 李順隻以一句“此太傅之所願也,是為天下無黨爭事。”此話是不是劉拯所說根本不重要,意思到位就行。除非是一套全新的班底,不然他才不會做打掉一批又來一批的事,製衡才是王道。 還有一個人,白林賢,李順恢復了他的功名,同時給他兩種選擇,一是直接為官,二是等待恩科,考上進士再說。白林賢選擇了前者。 因為他通過李順處事已經看出這位皇帝並不看重出身,而是看重能力,並且疑心深重,自己若是去考進士,必定會有座師同年,關係復雜,隻有保持原樣,以舉人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另類,他才能更加信任,有什麼比皇帝寵臣更能讓人羨慕的事? 李順交給他的第一件事,操持劉拯葬禮,也算報答劉拯對他的知遇之恩,劉拯按國公之禮安葬,並蔭其子為文成侯,世襲罔替。 劉拯的兒子就是一個草包。小妾都是胡敏德的探子,李順就不用他為官了,反而重用劉拯的一個侄兒,劉飛熊,很吉利的名字,飛熊入夢。 聖統四年進士,他能夠在胡敏德擅權時突出重圍,大多有真才實學。李順調查了他的背景,劉家小宗,用這樣的人既可以聯絡世家,也能得到他個人的感激。 兩個人都被他打包塞進了內閣,從三品大學士做起,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李順大權在握,雖然還不能做到輻射地方,但在京畿地區還是能做到一言九鼎的,所以他連走路都有些飄飄然。他終於能理解那些當了一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官的人,對老百姓的稱呼都變成一口一個“刁民”的感覺了,有人跪舔,走到哪裡別人都小心翼翼地點頭哈腰,不得不膨脹啊! 但他還是極力克製自滿的情緒。他知道這是那些官員在試探和等待他暴露底線,畢竟很久沒有皇帝壓在他們頭上,他們也把不準他的脈。 後宮,諸葛宣怡已經梳洗打扮好,胭脂遮蓋了慘白的臉色,長期穿著神機衛官服換上女子外出的傳統服飾,增添了一股別樣的清新的意味。 “準備好出發了嗎?”李順也換上一身點綴青竹的白袍,來到她的門前問道。 “嗯。”她見李順就穿著她們第一次見麵時的衣服,陷入回憶,雖然之後的結果不太好,但也算印象深刻。李順內心表示,你別誤會,朕是有幾十套白色衣服。 神機造辦處,兩人來到諸葛相卿小破屋門前,裡麵傳來乒呤乓啷的聲音,李順好奇地聽著,嗅覺全開,擤了擤鼻子,一股大蒜和瀝青混合的味道。 “完成了!”諸葛相卿像個瘋子一樣抱著一個木桶出來,懟著兩人的臉就介紹:“這裡麵是可以使鋼鐵快速融化的藥物,是將雪石粉和白煞石加入洛水青蟲的黏液融合而成。” 諸葛宣怡聽到“白煞石”和“洛水青蟲”神情激動地問:“你為什麼要研究這個!蠱毒是不是你下的!”她到現在為止還不能相信自己最為崇敬的父親是會害她的幕後黑手。 諸葛相卿目光有些呆滯地在兩人身上徘徊:“你們兩個小娃娃是誰啊?” 李順情緒感應朝諸葛相卿發動,隻覺得他的情緒一片混亂,是真瘋了?他上前道:“我叫李順,是大胤現任皇帝。你和我爹,我爺爺都見過。” 諸葛相卿突然又清白起來:“對,趙忠孝說過,皇帝換人了,你是現在的皇帝?那李茂呢?”他最後一句話,又犯了糊塗。 李順道:“世宗皇帝已經去世多年了。” 諸葛相卿將木桶摔在地上:“你胡說,他沒死,他昨天還在和我在雪玲山上喝酒呢!我們一起去救沅兒,然後……”他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要讓自己記起忘記的事。 李順拉起諸葛宣怡後退幾步,怕被他誤傷,他每捶打自己一下就有磅礴的法力外泄,連天空的雲彩都被沖散。 “你是宣怡?” 三分鐘後,他停止捶打,似乎認出了諸葛宣怡:“你又蠱毒發作了?” 李順見他恢復正常,連忙追問:“你知道她身上有蠱毒?是不是諸葛正隆下的!你有沒有天火萬靈陣的布置圖!”他不多廢話,直接問道。 “你都知道了?正隆那孩子,我管不了,他已經走入了邪道。我怕他傷害自己的親人就把他趕出了家門。哪知他去了宮裡,幫皇帝布置反陣!對!對!伱肯定是有破陣的辦法了,才會來找我。我要快一點把圖紙給你,不然我又忘了。” 諸葛相卿跑回屋內,然後拿出一張圖紙:“這是陣法圖紙,你記住那孩子掌握了很多我不知道秘術,所以他布置的反陣絕不會簡單。天星萬靈陣的核心是靈王,反陣的核心應該便是鬼王。” 李順拿到陣法圖紙,鬆了口氣,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這老頭瘋了思維還能這麼靈活? “趙忠孝的蠱人是從你這裡得到的嗎?你會蠱術?”李順再多問了一句。 “蠱人?我哪裡會蠱術!什麼蠱人?” 李順見他不承認,道:“不是你給趙忠孝蠱人的嗎?” 按諸葛宣怡的猜測是這樣啊!而且他剛剛來時,還詢問了神機造辦處那天防禦機關裡值班的人員,確實是趙忠孝找諸葛相卿,並帶走了三個黑袍人。 “難道他又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