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即將開始,充當裁判的店家,和看戲的人群。見趙近龍的可怖模樣,都後退了數米,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鐺!”一聲鑼響。 程宵不敢輕敵,吐氣納息,將靈力運行調整到最順暢的狀態。 但兩掌相握的瞬間,他還是倍感壓力。隨著趙近龍身形暴漲,手掌也跟著變大。 現在自己的手,完全被他攥在手心。捏的骨骼哢哢作響,疼痛難當。 圍觀的人群,也沒了前兩局的吵鬧。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程宵盡最大功率,催動靈力運轉。但還是無法,撼動趙近龍一絲一毫。 趙近龍的臉上,露出惡趣味的笑容:“你倒真有兩下子,如此龐大的靈力儲量。就算是我大哥,也得甘拜下風。” 他猛然加大了力量,壓的程宵搖搖欲墜:“可惜,投機取巧,怎比得過我千錘百煉。” 程宵也不甘示弱,盡力穩住身形:“你練體,我練氣,憑什麼我就是投機取巧?” 身後的周豐幫腔道:“沒錯,瞧你這磕磣樣子,我還說你是歪門邪道呢。” 趙近龍聞言紮穩馬步:“倒也有幾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靠本事說話。” 隨著趙近龍全力以赴,程宵感覺一座山嶽,壓在了自己手上。 程宵使出渾身解數,手臂上青筋暴起。靈力如大江決堤一般湧入,也隻是堪堪頂住片刻。 反觀對麵的趙近龍,則是雲淡風輕,戲謔到:“你說說,砍哪條胳膊好呢,要不要搞個投票?” 程宵已顧不上說話,饒是如此,他的胳膊也在漸漸落向桌麵。 周圍的人群中,傳來一陣唉聲嘆氣,紛紛表示對程宵的惋惜。 陸沉與周豐,已經開始偷偷的收拾車馬,為跑路做準備。 體驗到了懸殊的實力差距,就連程宵自己都認為必輸無疑,僅靠信念強撐著。已在心中不斷計劃著,開溜的辦法。 就在手離桌麵,已不足四五厘米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之前囫圇吞棗,不甚理解的《太玄經》片段。 對其中所言練氣之法,有了新的感悟。修仙之人不僅能運使體內的本源靈力,亦可借天地之力。 且運使靈力,如若限於經絡。雖易於驅使,但同時也束縛了自己的上限。 肉身與靈力,本存乎一體。何需人為的分門別類,不過是畫蛇添足。 隻是書中所說,與陸沉二人,為他講述的青冥派法門,卻大相徑庭。 導致他這幾天,雖補上了修仙基礎知識。但越看《太玄經》,越覺得迷糊。 此刻身體已到了極限,跳過思索過程。肉體的本能,為程宵選擇出了合適的功法。 他按照《太玄經》中,鍛體與練氣兩章所述。 解開經絡的限製,將靈氣慢慢融入,胳膊上的每一塊肉體。 他的胳膊,不再是借經絡,輸送靈力的管道。而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靈力蓄水池。 其輸入和使用的效率,成倍增長。 同時他屏氣凝神,全身心感受天地中的靈氣。雖然其中夾雜了很多汙濁氣息,但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那股浩然之力。 程宵努力吸入著,天地間的浩然之氣。 雖然隻是初窺法門,僅能從滄海之中,舀一瓢水出來。但已經是從無到有,的巨大進步。 他感到周身靈力,生生不息。 胳膊與手掌的痛苦疲憊,也一掃而空。 雖然在圍觀眾人看來,程宵沒有任何不同。隻是馬上落到桌麵的手停住了,但也不過是困獸之鬥。 可對麵的趙近龍,切切實實察覺到了程宵的變化。本來使出全力,便能輕鬆壓製程宵。 現在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好像在以血肉之軀,阻擋一條洶湧奔騰的河流。 勝負之象,開始逐漸逆轉。 程宵的手臂,從絕地之中,開始慢慢上升,直到再次掰平。 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呼。 隨著程宵猛然用力,趙近龍整個人被按在了桌子上。 巨大的力量,把桌麵砸的粉碎,趙近龍狠狠的摔倒在地。 此刻,群眾的呼聲,達到了最高潮。不過卻是在,痛哭流涕自己今天賠的血本無歸。 而少部分堅定下注程宵的人,歡天喜地,呼喊慶祝自己大賺一筆。 程宵站在趙近龍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的狼狽之人。 趙近龍掙紮著從一片木屑中站起來,身上的鱗甲片片炸開。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來,生吞活剝了程宵。 程宵淡淡一笑:“貴派當眾誇下海口,可是要食言?” 陸沉適時補刀道:“這恐怕堵不住悠悠之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也沒事,你們烏龍堂本來就沒什麼臉麵。” 趙近龍攥緊了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請。” 程宵搖了搖頭:“我記得賭約可不是這樣子吧,我得砍胳膊,你要乾啥來著?” 趙近龍的眼裡,快要噴出火來,牙齒咬的嘣嘣作響。 就這麼僵持了半晌,他緩緩屈膝跪下,拳頭狠狠的砸在地上:“請。” 烏龍堂眾弟子,見趙近龍跪下,也齊刷刷跪在他身後。 程宵猛然按著趙近龍後腦,砸在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 “賭的是三個響頭,你磕不下去,我來幫你。” 趙近龍剛掙紮著抬起頭,又被按著磕了兩個。 一下比一下大力,三下磕完。地麵的石板,已然被硬生生磕碎。趙近龍的額頭上,血流如注。 開盤的老板,此時也跑過來跪在旁邊,對程宵說道:“多謝仙長,多謝仙長。” 老板跪的程宵一愣:“啊?你跪我乾什麼?” 老板笑道:“多虧了仙長,我今兒一天,賺夠了一年的錢。” 程宵聽的啞然失笑,趙近龍卻惱羞成怒,一掌推開了老板: “滾,你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跪一起?” 程宵聞言笑道:“不用爭,不用搶。下次見了,你想磕頭,可以接著磕。” 趙近龍滿臉鮮血,慘然笑道:“下次,我們分生死!” 程宵滿不在乎:“隨時奉陪,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鄭元耀是也。” 趙近龍咬牙切齒道:“好,姓鄭的,下次見麵,就是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