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吳洵把這天獵到的一頭鹿都拖到了山裡靠近的部落,與部落長老打了聲招呼,便往家奔去。 山裡的部落與吳洵是長年合作關係,部落幫忙運貨拿一些提成,互相共享一些情報,同時吳洵也會參與一些集體捕獵活動,經過幾年的合作,現在獵戶們對這個怪物一樣的少年已經非常尊敬了。 然而等他翻過最後一個山遠眺縣城的時候,卻遙遠的看到縣城上似乎多出了很多人。 吳洵心中一動,停止前進,潛伏了起來。 夜裡,吳洵一咬牙,趁夜色偷偷潛回了縣城,果然縣城的路上有少量兵卒到處敲門不斷在搜查著什麼,街上也有一些兵卒站崗巡邏,而縣民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外出,偶爾還能聽到哭聲。 他摸進了最近的一戶人家,裡麵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泣,中年男子和兩兄妹正在收拾混亂的房間。 “如何?”吳洵對稍大一些的男同學問道。此人姓張名麥堃(kūn),是他的同學。 “都破財消了災。村子裡應該都沒什麼傷亡。”張麥堃漠然說道。 “我們商量的露二分藏八分……嗯,除了陸家外。”稍小一些的妹妹說道,妹妹名叫張秋荃,其臉上表情與她母親相反,居然還有些笑意。 吳洵點點頭出了門,他不敢被路上的士兵發現,利用樹木、房屋花了好久終於潛回了家,卻發現家裡沒人,桌子、床、鏡子已四分五裂,盤子、碗的碎片滿地都是,連門鎖都壞了。 但仔細看去,似乎之是單方麵的破壞,沒有打鬥痕跡。吳洵聳聳肩——真是抱歉,即使我家露十分藏零分,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搜尋了一下沒什麼結果後,吳洵又往黃先生家潛去,卻發現黃先生家也是如此。 他沉默了幾秒,輕輕說道:“在哪?” 果然地上打開了一個暗道,吳洵沒有猶豫便走了進去,走過一段彎彎扭扭的地道後,到了一個地下的小房間裡,發現黃先生正靠在房間裡的小床上,一臉淡定的看著他。 “喲!商神之印啊,嘖嘖嘖……”黃先生笑著說。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吳洵卻無法做出輕鬆的表情:“來了多少人?我爹呢?” “也就一個100人左右的大隊,你爹早就跑了,真慫。帶隊的連練血境的都不是,有什麼好怕的。” ——先生你還不是也躲了起來? 吳洵露出鄙視的表情。 “咳咳,我不是慫,是怕麻煩啊,唉,你不懂我的身份,如果知道我在這個縣城上,這個縣城估計會直接被夷平……” 先生和父親的無情吳洵是知道的,即使縣城的人都死絕了,他倆估計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甚至很可能自己死掉了,也隻能換他們一個“哦”。 “你膽子也挺大,如果那邊有個練血境的高手,你這樣鬼鬼祟祟進村萬一被發現了,被當場格殺你還能反應過來?!根據從小到大的經歷,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父親都不會出手救你的吧?你就對你的潛行技巧這麼有信心?” “我怎麼知道他已經跑了……陸家薛家呢?” “陸家消息靈通,留下一點孝敬的財物後,就帶著值錢的東西躲山裡邊了,你們縣城裡也沒死人。這個大隊還挺知道節製,欺壓百姓欺壓得恰到好處,帶隊的百夫長想必不是凡人。不過唯獨薛家……嘖嘖,薛家那個縣令太蠢,居然仗著自己的身份……唉,薛家那小姑娘估計要慘咯——一個縣令就敢和軍隊較真,難道他以為軍隊殺人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不成?” “什麼?薛穎她?”吳洵頓時急了。 黃先生攤攤手,正如剛才所說,他對別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 “我去看看。”吳洵回頭就往外走。 “哦?其實那位帶隊的百夫長可是一個練骨境大成的喲,你準備去近距離偷窺?”黃先生笑道。 “那也沒辦法了,小心點還是可以的。反正練骨境應該不能秒殺我。”吳洵咬牙說道。 “嘿嘿,來,這雙鞋和這身衣服借給你。”黃先生拿出一雙鞋和一身夜行衣。 ——什麼?先生竟然出手幫忙? 吳洵一臉懷疑地接過穿上,發現鞋與衣服厚實綿軟,走起路來徹底消去了聲音! 他對先生行了個謝禮,從地道走出,往薛府摸了過去。 “畢竟那邊也不是一名練骨境這麼簡單……”黃先生見吳洵走了,沒精打采地自言自語道:“而且看的清楚些才會絕望嘛,畢竟到了讓你入局和獻身的時候了……” 吳洵轉眼來到縣令府,府上已經成了軍隊的營地,他等了好久才找到機會翻進院墻。 若非先生給的鞋和衣服厲害,他真還潛不進來:這鞋和衣服無論怎麼移動都完全沒有聲音,連高速移動的甩風聲都沒有。 100人左右的軍隊應該互相都認識,不能換裝潛行,他通過房間後麵、假山後麵的陰影偷偷移動,他不一會兒便潛到了主臥後側屋頂。 他往裡看,隻見薛縣令、夫人和薛穎都在這裡,3個人趴在窗口不斷從縫隙往外看著。 看了許久,薛縣令嘆了口氣:“唉……看來是沒機會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分班輪流守夜。根本跑不出去。” “現在到底怎麼辦啊?難道真的要女兒嫁到遠州給那個朱校尉做妾?”夫人著急得問道。 縣令、夫人、吳洵把視線移到了薛穎身上,隻見她咬著牙,渾身瑟瑟發抖,剛停下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讓吳洵心中頓時一緊。 “唉!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遠州那個朱校尉不會是十年前朱家那個小子吧?現在天下正亂,正是軍隊勢強的時候,即使找到州府大人,他也不會為我們女兒得罪一個校尉。如果到時候這邊劉士官一口咬定逃命的那些人是前朝叛軍,把我們控製住,那邊朱校尉再一聲令下,我們就……唉!” 薛縣令不斷的嘆著氣,接著說道:“現在隻有花大價錢在路上請人把女兒截回來了,希望不要敗露——唉呀!當時都說了讓你們趕緊走趕緊走,非要去找什麼吳洵商量辦法……” “我……我也……不知道……”薛穎頓時泣不成聲。 “好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縣令夫人抱著薛穎輕拍著她的背。 ——這是要強搶民女?薛穎本來可以逃走的,但是為了找自己被堵了回來?…… 吳洵在屋頂一邊聽一邊著急地整理著情況。 如薛縣令所說,現在人是估計帶不出去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幫忙在路上截人。 而且聽起來這個遠州的朱校尉確實可能與薛家有仇,不然這邊一個小小的百夫長應該不敢如此行事。 但……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吳洵往左側客房看去----那位劉士官應該住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