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十二節 和解(1 / 1)

趙強將自己手上的精鋼刀往趙勇丟去後,與陸財主沖了上來。   吳洵卻搖搖頭,龍鱗刀的貴重使陸財主失去了理性:不僅給了自己用刀的理由,而且兩個空手的練肌境卻根本無法插手自己和趙勇之間的兵刃戰   ——自己常年在林中廝殺,最強的根本不是拳術!真用起刀矛,你們哪能是我的對手?!   趙勇剛接住刀,隻聽“噌”的一聲自己熟悉的聲音,便知道是龍鱗刀出鞘了!   一股銳氣傳來,他頓時感到壓力不降反增。   隻見吳洵刀鋒對外一掃,趙強與陸財主速度便降了下來,停在刀鋒之外,他們隻等趙勇製造出吳洵的些許停頓,便要上前擒拿奪刀。   趙勇接好刀正欲出招,卻見吳洵一掃之後,引動了手臂的真氣波動,以“力劈華山”的起手架勢舉刀過頂,似乎準備正麵交鋒一刀定輸贏,氣勢極其驚人!   趙勇忙提刀來擋,卻見吳洵刀懸而不落,刀鋒抖動不已,如攪動著華山雲霧,似左似右,每一個抖動,都讓趙勇或頭或手臂或胸一陣戰栗,引著他的刀跟隨著擺動。   幾個剎那後,趙勇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一直被虛招所惑,惱羞成怒,決定無視虛招直接進攻。   卻不想在他回刀提勁的一剎那,吳洵這招“力劈華山”落了刀。   吳洵這招雖是由虛轉實,但“力劈華山”的氣勢卻絲毫不降,而趙勇此時由守轉攻氣勁未起,加上龍鱗刀的重量優勢,隻聽“鐺”一聲,趙勇的刀便被磕開,空門大露,等他反應過來,發現龍鱗刀的刀尖已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雖然吳洵這是利用了趙勇要去接趙強的刀而搶了先手,但趙勇感到此時比剛才空手的對抗更加無力——這麼虛的虛招,這是純戲耍!這小子的刀術肯定已然達到了隨心境!   趙強和陸財主在吳洵刀落下的瞬間便向前跨步要出手,卻不想趙勇瞬間落敗,此時雖然他們知道吳洵不會下殺手,但是感到繼續出手也已經無濟於事,隻得再次停下。   幾個剎那前喊了聲“一起上”,沖過來還沒動手己方已經落敗,場麵可以說是十分尷尬了……   吳洵也不逼迫,收刀歸鞘。陸大財主則著急地看向趙勇:趁他歸鞘搶先手再戰一波?   趙勇輕輕搖了搖頭:還是別了,這小子有恃無恐,希望不大。   ——再來一次,就真的丟不起這人了。   吳洵見對方已無鬥誌,這才開口問道:“說了借刀一個月換解藥,陸叔叔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是怕你說話不算話,你這神出鬼沒的,一個月之後找不到你怎麼辦。”   陸大財主馬上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欠錢不還玩消失的例子,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想著拚命也得留下龍鱗刀才行——這可是上千兩銀子!   “陸仿,我從小到大被你欺負,可曾不守承諾或者說過謊話?”吳洵回頭問向陸仿。   他雖仍未得到完整的信之道的經文,但是這幾天的經歷讓他大概知道信之道的含義。可惜商神誓言惡魔天平什麼的似乎不能隨便暴露,不然事情就簡單了。   還是得讓他們心甘情願借刀才行,畢竟吳洵的跑步速度是比不上趙勇的,被糾纏不休的話會很麻煩。   陸仿從趙強被正麵擊退時開始便一直在場邊呆立,處於世界觀改變的狀態。此時突然聽到吳洵喊自己,便本能的答道:“沒有,你們好像都不怎麼說謊話,所以我一直覺得你們比較蠢!寧願被我打一頓也不願敷衍敷衍——等等,你這麼厲害為什麼要被我們欺負?演戲也不用演成這樣啊!難道你是故意的?我倒是確實聽說有人能從被欺負的過程中獲得快感……”   “呃,我也是最近才變厲害的……我並不是什麼抖M。”吳洵連忙試圖消除陸仿腦海裡這些不好的誤會。他搖搖頭後,轉向陸財主說道:“吶,你看,你兒子總是提一些無理的要求,但是我答應了我就會去做。我和你們可不一樣,言出必行是我的道。”   陸大財主狠狠得盯了陸仿一眼後,對吳洵說道:“倒不是怕你故意不還,我是怕出意外,畢竟你身份不簡單。”   “想必你看出來了,我比勇哥強,刀在我手上的意外至少比他手上少。至於我的所謂身份,我隻能說對救人之事隻有優勢沒有劣勢。”吳洵用頭示意著趙勇:“這樣!你們不是也要去救薛穎嗎,你就當請了我這個外援,把我也當做你的手下!這樣刀就還在你手下的手上。”   陸大財主仔細想想——這麼一想還真順心許多!   吳洵又說道:“陸叔叔是做生意的,言而無信這種事……”   陸財主聞言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好吧,但是我得讓阿勇這個月一直跟著你。”   “隨便。”吳洵聳聳肩:“差不多了就出發吧,他們雖然是行軍速度比我們要慢許多,但是誰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呢。”   “薛縣令還請了其他幫手,約定的集合地點是牛頭山對麵山腳。”陸財主說道:“本來阿勇帶著龍鱗刀基本可以穩贏那個百夫長了,但是要消除線索不被識破身份就有些麻煩。唉……要跟官府對著乾,誰讓薛大縣令出的價讓人拒絕不了呢。小子,這年頭軍隊勢大,若是事情敗露,我們這邊可還有散盡家財保命的機會,你可估計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喂喂喂,不要立這種啊。   ——其他幫手……附近還能幫得上忙的隻有那個大叔了。   “死路一條也沒辦法,這事沒得選。”吳洵搖頭說道。   陸大財主嘆口氣,對趙勇示意了一下,讓他跟好吳洵和龍鱗刀,趙勇點了點頭。   “你們呢?”吳洵見這邊已經了結了,突然對四周說道。   一群少年少女和幾名成年人冒出頭來。原來,是吳洵的同學們和幾個大人見官兵走了,出來查看時又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   張秋荃率先對吳洵說道:“嘖嘖,居然瞞著先生偷偷練體,先生知道了不打你屁股。”   吳洵嘆口氣說道:“先生的意思是厚積薄發,但我的積累已經夠了——而且其實本身我練體也是在先生的授意之下。”   張麥堃則握著拳頭說道:“難道是考試第一的獎勵?嘖,真是便宜你了。”   吳洵對此隻是“嘿”了一下。   另一名名叫房玖天的少年則說道:“既然這裡人這麼齊,那我就在這裡通知了吧。其實大家應該心裡也有所意料——剛才先生已經下了令,說天下大勢有變,課程已經全部結束,大家可以開始練體修真、踐行各自的道了。”   ——大勢有變?……明明本來就是亂世了,還能變到哪去……   一個名叫紀朝炎的少年聞言低喃道:“哼哼哼,命運的輪盤,終於開始轉動了。”   旁邊一個笑瞇瞇的名叫洪彌的少年則嗬嗬說道:“總算等到這天了!從小到大先生隻給我們講道卻不讓我們行道,不知道你們怎麼樣,反正最近這兩年我是感覺越來越有些憋不住了。”   張麥堃嘿嘿笑著往陸仿這邊看過來:“大部分人應該是早就要憋不住了,這麼看來倒是陸仿的心態就不錯,‘既然不讓行道,那就乾脆不聽他講道!’……不服不行。倒是委屈吳洵了,承擔沙包工作承擔了這麼久。”   陸仿的世界觀現在已經從混亂變成了顛覆,他呆呆地往張麥堃方向看去,不知道對方是在表揚他還是損他,他往自己的幾個跟班看去,誰知那幾個跟班也是笑而不語的樣子……   房玖天又說道:“而薛穎之事我等暫時無能為力,就先交給吳洵了。”   吳洵長吐口氣擺擺手,轉身進屋拿了鐵矛、飛刀、匕首等裝備,便向縣城外行去。對這群少年的談話有些不明就裡的趙勇扣了扣腦袋,打起精神跟在後麵。   “我也要去!”陸仿隱約聽到說什麼什麼“可以行道”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腦海裡現出薛穎的麵容,見大家似乎心態都很放鬆,好像沒什麼危險,也想要跟著趙強去湊湊熱鬧。   “回家練功!”陸大財主一巴掌拍在陸仿頭上,拎著陸仿往陸府方向走去,要回去收拾爛攤子。   “陸叔叔,陸仿身上的問題不是練功能解決的。好在這些年他也多少有所積累,若是有所引導,將來也不會淪為凡人。”房玖天攔住陸大財主說道。   房玖天見這群人似乎對吳洵的實力並不意外,有一種他們與吳洵平起平坐的感覺,加上剛才的經歷讓陸大財主心神不穩,此時聽到這話居然不僅沒有不快,反而似乎有種害怕的感覺。   “小友的意思是?”陸大財主問道。   “好歹同學一場,陸仿還是交給我們來調教吧。”旁邊的洪彌笑著回道。   陸大財主看了看四周隱有笑意的少年少女們,突然有種站在狼窩的感覺——像吳洵這樣厲害的人,不會還有二十個吧?!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縮成一團的明顯與眾不同的陸仿,嘆口氣說道:“罷了,玉不琢不成器,還請諸位小友看在同窗多年的份上拉犬子一把,大恩無以為報。”   隨後大家在“哪裡哪裡,回去詳談”的聲音中逐漸散去。   最後從呆立中醒來的是另外幾個路過的成年人……他們互相看了看,有些懵懂的跟在自己家的小孩後麵,欲言又止,似乎正在斟酌詢問的措辭。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遠處有一隻銀色眼睛,正一直遙望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