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八節 螳螂捕蟬(1 / 1)

吳洵千萬念頭閃過後,竟鎮定了下來,此時第二名人仙已來到田溪瑤眼前,一刀向田溪瑤掃去,田溪瑤冷漠地掙紮站了起來,卻隻勉強凝出一柄飛劍阻擋。   吳洵緊張地盯著離田溪瑤越來越近的刀尖,心裡喃喃道:“該出手了!快出手啊!”   一柄匕首應聲出現在這名人仙心口前!   人仙一聲暴喝,赤色護體真氣一湧一爆,炸在匕首前,然而匕首上也白色真氣一閃,隻聽“噌”一聲,護體真氣、銀鎖甲、護心鏡被一刀劃開,匕首刺進皮肉,接近心臟,卻突然抽出一擋,是旁邊的章達第一時間救援擲來的黑金長槍。   空氣中又現出一隻手,與匕首配合一擋一抓,就抓住了長槍,這隻手反手握住槍,仍然向麵前這名人仙掃來,強勢銳不可當。   後天人仙!   “前輩小心,對方還有伏兵!”而吳洵卻在匕首顯現時高聲提醒道。   “哦?”匕首的主人雖依然長槍橫掃,卻聽得提醒略微收勢,當長槍再一次堪堪掃入對方側胸時,他似乎突有所感,收回長槍往旁邊刺去。   果然長槍仿佛刺入一道水幕,槍頭忽而消失又忽而現形,一道水幕破碎消散,露出一個黑紅衣著,膚色蒼白的男子,他用三道水鞭掃開長槍後,兩人似乎互有顧忌,各自後退開來。   “嘿,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要不是這位小友提醒,還真要著了你的道。”拿著匕首與槍的手往後蔓延,一個迷彩緊身衣著,五官普通的中年男子顯現出來,微諷得說道。   “不敢不敢,倒是沈盟主的內力越發淩厲了,小高在有所準備之下,居然連一招都擋不住,險些身死。”黑紅衣著的男子回道,隨後看向吳洵:“更想不到還有吳國皇族存活,吳洵……不是在十年前那場宮火裡燒死了嗎?”   對方看向吳洵的一瞬間,眼神中崩出一道殺意化為水牢,擠壓吳洵的精神,吳洵感到仿佛天地崩塌壓向了自己,隻能借著醒腦丸的藥力與勇之道的道意勉強站住,對方的殺意同時引動四周靈氣共鳴,要壓迫吳洵跪下,吳洵咬牙運氣相抗,身上的人皮麵具、手套紛紛炸裂開來。   “嘿,不愧是昊天帝之子。”勇者盟盟主沈沉手一揮帶散了對方的殺意,解放了吳洵,點點頭說道:“當年的燒傷這麼嚴重,居然還能練體達成如此成就,天賦不下我田師侄了。好了,廢話不多說,既然是伏擊,現在的這些人可不夠看——你們應該知道我等勇者最擅以弱製強,總共來了多少人?讓他們一並出來吧。”   吳洵得到解放,緩步走到田溪瑤與沈沉旁,深嘆了口氣。   果然對方出動兩個人仙,目標根本就不是田溪瑤。   有人闖境之事是由前線傳出,那麼商國、越國之人都知道的話,墨國的人當然也會知道,所以消息傳出後,自己二人根本不需要主動求援——商國越國有人四處潛伏伏殺,墨國自然也會有人打探消息、潛伏救援。   以人仙天仙的速度,曠州離前線僅數千裡,即使隱藏行蹤不能全速,兩個時辰也可以趕到。   而此時,已過去一夜!   根據田溪瑤號稱未來天仙,又是勇者盟盟主師侄這層關係,加上田溪瑤已在曠州被聞遙二人伏擊之事,商國與越國若是不傻,一定也能算出勇者盟會有人來援,如果是自己,一定會派人前來伏擊。   未來天仙的價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在現在前線僵持的背景下,田溪瑤便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棋子,成為了引動局勢的那一隻蟬。隨著田溪瑤的現身,螳螂、黃雀、老鷹等等也必將紛紛出場。   黑紅衣著的男子,想必就是商國首席供奉溫洛成了,而被他稱為小高的,當然就是越國鎮北軍大將軍高慈。   隻見高慈一邊療著傷,一邊拿出一個響箭丟給旁邊的章達,章達拿出隨身長弓,往天上射去。   三個呼吸過後,四個真氣波動從東邊迅速接近……   而沈沉則突然真氣顯化出一個金鐘罩住溫洛成,一手抓起吳洵與田溪瑤,禦氣往西北方逃去。   田溪瑤已經緩回一點勁來,運轉真氣抵抗全身高速移動帶來的巨大壓力,吳洵則是“經驗豐富”地調整身體,配合沈沉的移動。見二人似乎壓力不大,沈沉立刻將速度再次上提!   如此五個呼吸後,前方又是一個強大的真氣波動迅速逼近,看真氣的波動強度,與沈沉和溫洛成不相上下——不是後天境人仙,就是元嬰後期的天仙。   沈沉一把將田溪瑤與吳洵二人往一旁用力甩出,與來者“噌噌”兩擊之後,一跑一追地遠去,田溪瑤與吳洵借力滑翔,飛出了數百米。他們落地後一個咬牙放出劍陣,一個拿出刀槍擺好架勢,兩個呼吸後,溫洛成帶著6個人仙從後方追來,看了幾百米在的吳洵二人一眼,也不停頓,傳出一串真氣波動後,繼續往沈沉追去。   以聲速以上的速度移動時,是聽不到互相說話的聲音的,所以仙級高手在高速移動時,互相應該會以真氣波動的形式交流。   吳洵用靈覺捕捉到這道真氣波動後,迅速推理出了這件事,於是將這道真氣波動與普通的聲音波動相對應,翻譯了過來——這也是《練神》的一種練習題,   溫洛成說的是:“追沈沉要緊,這兩人回頭再殺。”   看著所有人離去,田溪瑤與吳洵各自嘆口氣,緊接著吳洵說了聲“追上去”,便閉目躺在了地上——醒腦丸的副作用到了。   吳洵這次吃下的是五顆醒腦丸,雖然其大腦與身體都極大加強,但是還是需要全力凝神來沖刷藥力。   田溪瑤皺眉有些無語。   ——此時要麼療傷要麼逃命,他居然說“追上去”……   ——也不說說為什麼……難道另有隱情?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吳洵的判斷,回頭繞行找到玉蹄馬,將吳洵丟上去,禦馬往西北追去。   追了大約一盞茶時間,田溪瑤突然感到前方金屬靈氣變得有些活躍,吳洵此時也扛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勉強醒來,指揮道:“先繞到西北邊去。”   二人繞了一個大圈,來到西北方後,吳洵指了指東南方,示意可以過去那邊看看。   “這樣太危險了!我們幫不上什麼忙,隻會成為師叔的累贅。”田溪瑤有些搞不清楚吳洵的想法了。   “什麼累贅?你師叔現在可是安全無比。你還不知道你闖境行道的消息到底是誰散出來的嗎?”吳洵手按著頭,虛弱得問道。   “誰?”田溪瑤也想過這個問題,卻一直想不明白。   “原來真的你不知道?……很可能就是你師門或者你師叔。”吳洵說道。   “嗯?”田溪瑤有些驚訝。   “首先,你是奉師門之命入世行道……但你師門為何要選這個時候派你下山?曠州方淳的情報是師門給你的吧?他們為何要給你一個離前線這麼近的目標?其次,如果是敵對勢力的仙級高手偶爾發現你的蹤跡,就直接對你出手了,而……‘中立勢力的仙級高手路過,並且多事的到處散步流言’,這種可能性太小,這可以推論出散步流言的很可能是你自己人;再次,前線僵持,墨國傾國出動,而其他兩國都有留守,所以壓力最大、最需要變局的就是墨國;而且不管是誰散布的消息,越國商國算的出你師叔會來救援你,你師叔難道就算不出越國商國會來伏擊他?你覺得為什麼前方的金屬靈氣會格外活躍?前線又為什麼格外平靜?”吳洵一邊運氣沖刷藥力,一邊說道:“我還以為你知道此事,所以才故意同意用聞遙他們這種不保險的辦法求援呢。”   “……我本來就無心求援,看你當時好像很緊張就隨便求一求……你乾嘛一副鄙視的眼神?‘我師叔算出越國有伏擊’這件事也是你才想到的吧?剛才還不是著急地提醒我師叔還有伏兵的事?”田溪瑤問道。   “配合他演個戲而已……這個局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偽裝成黃雀的獵人——假裝不知道有伏兵,這樣才好誘敵到陷阱裡!……這事,我半個月前才對一個練血境乾過。”吳洵解釋道。   田溪瑤想了一會後,低聲咕囔著:“……套路真深……”   又走了一會兒,前方突然視野開闊了起來,仔細看去,似乎這裡本來是森林,但是樹木全部被砍倒在地,形成一大塊空地。   空地中間,沈沉果然已不是孤軍一人,旁邊有9個同樣衣著的人仙正在夥同他壓製溫洛成一方。而且,空地四周有一個凝氣大陣,讓此處金屬真氣活躍異常,同時抑製了其他真氣。   這麼多人仙匯聚於此,還布下這麼一個大陣,絕非一時半刻就能做出的部署!說這是傾國之力設下的陷阱也不為過!   溫洛成一方,溫洛成玄水真氣操縱得出神入化,玄水漩渦、玄水鞭不斷阻擋著墨家營一方的進攻,不時幾道玄水從劍氣夾縫中透過,覆蓋、壓迫向墨家營一方人仙的口鼻,或者試圖將他們的陣型沖散。   可惜雖然有一位元嬰後期的天仙壓陣,他們仍然是守得險象環生……   墨家營的9位人仙出手堅決,意誌凝練,他們有明確的人生目標:替天行道!遇到拚殺的機會時,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出手果斷,似乎他們已化身為天道之兵,此生隻願顯化因果,懲惡揚善!   與普通人沖殺時會釋放出殺意不同,他們釋放出的是一種名曰“正義”的情緒:“恨王者不仁!恨法者不公!恨商者不信!恨武者行惡!”“為何要為虎作倀?為何要種此惡因?”“爾等既種此惡因,我等自替天行道!”“以勇立世,以行神道!”   這些話沒有從嘴裡說出,而是化為了劍意刀意,一個人的勇氣也許隻是匹夫之勇,但是一群人的勇氣匯聚起來,便形成一種強大的氣勢,前赴後繼,根本無法阻擋!   溫洛成一方的6位強者相比就顯得畏首畏尾,隻有少數人打出了真火,大多人都隻求自保,雖然心裡都知道拚一下贏麵比較大,但是還是能守就守能退就退——他們出來打架,說到底隻是混口飯吃,而且似乎還有退路,沒有必要拚命。   更不提墨國布下的金屬性大陣,又將包括越國商國非金屬性的人仙天仙,各削弱了三分之一之多!   而墨國地處西方,屬金,又崇尚勇者之道,背後的修真門派又叫做“淩劍閣”,所以墨國的強者,不管人仙天仙,大多都是用的金行真氣——受到大陣加成。   精神與力量雙重的此消彼長之下,越國、商國潰敗隻是時間問題。   同時的天上,沈沉正與之前那位後天人仙在空中高速對攻,細看去正是越國五軍大元帥尉遲辛!那沈沉持兩把黑刃,一手主攻一手主防,攻擊迅速果決,防禦毫厘不偏;那尉遲辛則手持一柄暗金長錘,厚重卻不笨拙,錘出則如山石崩塌,錘收則如山嶽阻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人的身法不時的模糊虛化,連吳洵被加強過的視覺神經,都有些難以捕捉二人的身影。   “昏君……亂……國……不日必……亡!……及早棄……之,重立朝……廷,才是……王道!”勇者盟沈沉一邊揮刃,一邊大聲喝道。   “昏君……亂國?你們……墨國……也……好不到……哪去!”尉遲辛也一邊反擊,一邊狠聲說道,沈沉被大陣加持,尉遲辛守得也有些吃力。   “我國……雖……沒有……商……國富裕,但是……百姓……幸福,安居樂業!”沈沉斷斷續續回道。   “就……靠著……洗……腦催眠……嗎?”尉遲辛說道。   “靠……著信仰!”沈沉喝道。   “信仰……就……是……催眠!”尉遲辛也喝道。   “隱瞞……信息、偽造信……息……才……是催眠,經過了……思考的……考驗的……就是……信仰!”沈沉大聲喝道。   “正義必勝!殺!——殺!——殺!”墨家營的其他強者聞言一起大喝,他們三次出刀,配著三聲整齊的喊殺聲,氣勢已如登天之虹!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溫洛成等人幾乎瞬間潰敗,溫洛成咬牙釋放出水龍卷,卻因為籠罩範圍太大,很快被墨家營的強者奮力突破。   “不要逼我……”溫洛成正要說些什麼,此時突然天邊又有一白一金一青三道遁光一邊爭鬥一邊往這邊飛來!   仔細看去,青光正在邊飛邊防禦,白光正在邊飛邊攻擊青光,金光則是邊飛邊攻擊白光。   “師父!”吳洵旁邊的田溪瑤突然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