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一節 友情(1 / 1)

一群人人手一串烤肉,嘰嘰喳喳的回到了宴席,陸仿進來看著空著的那兩個桌子,不滿的說道:“嘖,又和女生分那麼開乾嘛?你們是基佬嗎?強哥,幫忙換個大桌!”   同學們有的露出了笑容,有的則嘆了口氣。在外麵監督仆人們往宴席上葷菜的趙強聽到後,也不去管他人反應,就往不遠處的陸府躍去,不一會兒就抗了一個大桌子跳了進來。獸皮青年見狀雙手一指,幾十團紅色真氣湧出,托起了所有菜肴和餐具,露出笑容的幾名同學,與趙強配合一勾一擺,桌子就換好了。   大桌子一擺好,薛穎就拉著吳洵坐在了一起——以前的薛穎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修真擁有了實力之後,她之前柔弱的性格似乎都變得堅強了一些。   而吳洵的另一邊,陸仿屁顛屁顛的擠了過來。   “咳,洵哥啊!幾個月不見甚是想念啊……那啥,以前我年少無知,有些事情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陸仿一坐下來,就對著吳洵嘰嘰喳喳沒完沒了,感覺馬上就要抱上來了。   “什麼甚是想念……臥槽,你們這幾個月對他調教了些什麼?!哎呀……麻煩走開好嗎?不搞基不搞基!”吳洵連忙一臉嫌棄地一把將他推開:“——惡因得惡果!有些事你可別想這麼忽悠過去!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官府乾嘛?”   陸仿仍然一臉欠揍:“是是是,洵哥說得對!這事得找官府……薛叔叔!我從小欺負吳洵,應該判什麼罪?”   那邊薛縣令正在和人喝酒,聞言舉著酒杯一臉呆滯:“嗯……沒啥罪,越國有個未成年人保護法令。”   “嘖……就是這法令不知道造就了多少熊孩子。先生說過,讓小孩成長的本質方法,就是讓小孩學會負責,而這個法令的意義,居然是教育孩子做事情不用負責!”一旁的張麥堃說道。   “對對對!堃哥說的是!這法令確實應該廢掉!”陸仿連忙說道。   “嗬嗬,廢掉倒不至於,但是有改良的空間是肯定的。”一名名叫兆文田的少年摸著下巴說道。   “文田說的對啊!那文田你看看我這情況,應該怎麼處罰?”陸仿端著一碗酒笑著說道。   “最合理的辦法,自然是要吳洵全都揍回來!”兆文田說道。   陸仿回過頭來一臉欠揍的對吳洵笑著說道:“洵哥!來!揍我!不還手!”   吳洵也已經有些無語了:“哎呀好煩!你到底是基佬還是抖M?行了行了毒藥的事情我也算報復過你,那些事就這麼算了吧。”   陸仿端起了酒就湊了過來:“來來來!敬我們天長地久的友誼!”   吳洵吐口氣,乾掉了這碗酒。   此時的場麵早已一片喧囂,桌子並在一起,果然讓同學們之間變得更活潑了。吳洵一會兒被薛穎扯著問東問西,一會兒又和獸皮青年以及大家交流起了修煉心得,到最後,連棋局的事情都被吳洵說了出來。   好在成年人們沒看到吳洵的實力,也對所謂棋局摸不到頭腦,字都聽得懂,但隻當是年輕人間的某種玄幻話題,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年輕人們聞言似乎很有想法,紛紛陷入了沉思。   “你什麼時候回靈獸穀?”吳洵問向薛穎。   “沒什麼事的話,兩天後就回去。”薛穎說道:“對了,你和那位小祖宗那麼熟,要不要去玩?”   “對啊,小祖宗不是給你了信標符嗎?怎麼一直都不來玩哦?一點都不給麵子……”端木怡氣鼓鼓的說道。   “……那枚靈符被一個後天境人仙搶走了……”吳洵低聲說道。   “後天人仙?”獸皮青年抬起頭來。經薛穎介紹,此人名曰拓拔子離。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兩位師妹回山前,倒是有一名後天人仙來靈獸穀鬧過一番。”   吳洵有些汗顏:“此惡因日後我自當想辦法彌補。”   “倒是無妨,被大穀主和二穀主鎮壓了。”拓拔子離搖手說道。   “誒?鎮壓得好!”吳洵不禁喝彩道:“搶人靈符闖別人山門,鎮壓正是應有的報應啊!”   “呃……嚴格來講也不算是鎮壓,因為對方好像都沒有怎麼反抗……”拓跋子離摸著下巴說道。   吳洵嘆口氣,都忘了他是去避難的了,所謂被鎮壓,八成就是半推半就。   “行!剛好我踐行王道,本來就準備去拜訪一番,後天我跟著你們一起走。”吳洵順水推舟地就同意了:“……話說……我在越國也惹了點麻煩。”   “誒?你是說朱倫那件事?陸叔叔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薛穎關切的問道。   “嗯……是其他事情,明人不說暗話,我那個父親,其實是前朝皇帝吳昊。”吳洵笑著低聲說道。   年輕人坐的整個酒桌突然一靜,隻有拓跋子離和端木怡吃菜的聲音。   “嗯?哦!原來是前朝皇子,久仰久仰。”拓跋子離見氣氛不對,停筷一呆之後,放下筷子點頭說道。   酒桌仍然一片安靜,吳洵的同學們似乎腦海都在飛速旋轉,連陸仿都一臉沉思狀,而成年人們則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嗬嗬,不是談此事的時候。”房玖天率先醒來開口說道:“戌後再議。”   同學們紛紛醒來,場麵又喧鬧了起來。成年人們也知道這群孩子最近鬼點子多,經常突然安靜下來說悄悄話,也都見怪不怪,隻是接著談著自己的縣裡的見聞。   ……   宴席在夜晚戌時結束,人們各自往外散去。薛穎和家裡打了聲招呼,跟著吳洵一起往外走去,薛縣令因為之前聽陸財主說吳洵是練血境戰力,沒有阻攔。   端木怡知趣地沒有跟上,她有些糾結的看了拓拔子離一眼,但拓拔子離也隻是嘆了口氣,就回去客房吐納修煉去了。   吳洵和薛穎坐在縣城小廣場的花壇上,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始互相講述起彼此幾個月來發生的故事起來。隻是剛開始產生一些小別重聚的味道,到了吳洵講到在曠州外遇到田溪瑤時,氣氛不知為何又沉了下去。   薛穎雖然性格天生有些柔弱,但畢竟被黃先生教導多年,辨別能力高於常人,所以吳洵在敘述中流露出的對田溪瑤的態度,她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隻是,她也不是吳洵女朋友,甚至最近,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此前和吳洵之間到底友情還是愛情。聽著吳洵的講述三句不離田溪瑤,她也隻有一邊聽一邊生著悶氣。   而吳洵這邊當然也知道氣氛出現了問題,但是他也不解釋什麼,自顧自的敘述著,有些不管不顧的味道。   “……然後,今天中午,我就從遠州趕了回來。”吳洵說完,看向了薛穎,出乎他的意料,薛穎雖然一臉沉默,但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留出眼淚,讓他暗自舒了口氣。   ……又是一陣沉默   “這位田溪瑤姐姐好有勇氣!我要是修成了金丹,可能就沒有勇氣去散丹了。”薛穎突然說道。   “她是那種願意朝聞道而夕則死的人……其實我也是。”吳洵嘆氣說道:“人越是在一條道上獲得成就,價值觀就越是偏向這條道。如果我還是幾個月前那個練體毫無希望的人,可能我的價值觀裡根本就不會有仙道道意。但我現在以智練體獲得了一些成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當然就會希望自己能在仙道上走到極致——也許過幾年,你也會有這種感覺。”   “就像先生說的,人類總是伴隨著價值觀的變化而變化著,同時價值觀又也會伴隨著人類變化而變化。我最近經常會思考,今天的我追求的東西、喜歡的人,都和昨天的我不一樣了,那今天的我,還是昨天的我嗎?”薛穎蜷縮起來把頭擱在手臂上,低聲的說道。   “這重要嗎?”吳洵抬頭看向天上的星星,說道:“無論今天的我是不是昨天的我,我都是以‘今天的我’的身份在活著的。昨天的我,對今天的我來說,可能隻是一個因果的聚合體而已。”   “但昨天的追求不去實現,總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唉,人生若隻如初見……”薛穎終於還是傷感了起來。   “這其實是本心道的內容。”吳洵搖頭說道:“若是判斷昨日的追求隻是心魔而已,自然就沒有再去實現的必要了。但若是昨日的追求本來就是本心,那就不應讓現實停下自己追逐夢想的腳步,否則違背了本心,在垂垂老矣之時,必然會後悔。”   “我明白了。”薛穎沉吟片刻後,抬起了頭看向吳洵:“其實我……”   然而,話沒說出口,二人的眼光就轉而看向了廣場的路口。   “咳!打擾了打擾了,不過時間到了。”張麥堃和張秋荃往這邊躍來。   吳洵抬頭看了看,在兩人訴說這幾個月的經歷的過程中,時間確實已經流轉到了戌時後的亥時。   隨後,廣場四周路口,各位同學紛紛出現,場麵一下子又喧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