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一深山之處,狻猊緩緩的起身,旁邊一老者,道骨仙風,雍容華貴。不遠處一個年齡和張辰天年齡相仿的男子手持方天畫戟站立不動,閉眼似在思索著什麼。那老者騎上狻猊召喚了一聲,與那男子一同往謫仙鎮的方向而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那老者和忘塵降落在張辰天的身邊。 兩隻神獸,兩位老者,兩個徒兒,一個持槍,一個持戟。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張辰天從未在任何一個與他相仿的同齡人中感受到這種殺氣,一種冷冰冰的殺氣,或者說是來自另一個同齡人壓迫感。 而與此同時,那個手持方天畫戟的青年男子也同時感受到了張辰天與生俱來的氣場,那是一種可能天賦與他相似,甚至比他更強的氣場。 還是張辰天先打破了這極為嚴肅的場麵,叩首,麵帶愧色的道:“師傅,這位老爺爺是誰?” 忘塵道:“一個孤兒!!!” 那老者聽著,臉色微沉道:“彼此彼此,一個孤兒總好過一個殺人不眨眼,愛自導自演的孤兒要強!” 那白澤聽到,當即嘶吼了一聲,那老者不屑道:“一個畜生也敢造次?”狻猊睥睨了白澤一眼,像是誰也不服誰的意思。 張辰天尷尬陪笑道:“老爺爺今天來不知道所謂何事?” 那老者聽他老爺爺來老爺爺去的十分別扭,雖然他也是活了幾百年,做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是夠了,但還是心中不快,道:“你可像我徒兒一樣,叫我一聲師傅。” 張辰天看著他師傅,不知如何是好,他師傅冷哼了一聲,道:“你有你的徒兒,何故來搶我的徒兒?怎麼,是對自己的徒兒不滿意嗎?”轉頭又對張辰天道:“他叫無問。” 張辰天嘿嘿一笑,拜道:“無問老。。。”這爺爺還未說出來,又想起不要叫他老爺爺,難道說“無問師傅?”那也不是,腦袋一轉念,繼續道:“無問老神仙。”心想這下叫他老神仙該滿意了吧,誰知無問不喜反怒,道:“什麼神仙不神仙的?做個凡人不好?” 忘辰冷哼了一聲,道:“你自己心裡那點過不去的事,何故發泄在我徒兒身上?” 無問哼了一聲,倒是誰也不讓著誰。 張辰天算是聽出來了,這兩位老者不是前世有什麼愁就是今生有什麼怨,按理說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人,該活的通透才對。且他們一個叫忘塵,一個叫無問,應該也是想要忘記俗世煩惱的,怎麼這般互揭老短。 旁邊的那個少年從頭至尾不發一語,活脫脫的像一跟木頭,張辰天走到他旁邊,嘿嘿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那人也不說話,張辰天又問道:“你這方天畫戟看著比我這個槍要重多了,用起來可方便嗎?” 張辰天自然知道,到他們這種境界,這點斤兩自然已經是無影響了,隻是為了緩解一下周圍的氣氛而已。可那人還是不說話,張辰天嘆了一聲:“哎,果然是隻木頭。” 無問道:“嘴上功夫學了不少,倒是像你,不虧是你徒弟,不知道手上功夫學的怎麼樣了?但願和嘴上功夫一樣好。” 忘辰也不甘示弱,道:“總比一跟木頭要強,不知道功夫是不是也和木頭一樣。” 無問道:“打一架不就知道了,狂兒!” 那人名叫楚狂兒,一個縱身躍到張辰天麵前,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請!” 張辰天還摸不著頭腦,剛才還好好的聊著天,怎麼說打便打了,還不由他解釋,楚狂兒揮著方天畫戟,從天而降,好似泰山壓頂,想一招製敵。張辰天提槍來擋,隻聽的“鐺”的一聲,張辰天兩個虎口被震的生疼,倒退了三步,槍頭傳來陣陣的寒氣。 空氣蕩出兩個金屬發出的聲音,那河裡的異獸,魚兒早被嚇的跑開了,隻有那隻猴子見張辰天被打的退了三步,早樹上拍手吱吱直笑。 張辰天被震的心裡窩火,忙罷手道:“兄臺,沒你這麼乾的,我連是誰都不知道就下死手,好壞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吧,陰曹地府我匯報也好知道是誰殺我的。” 楚狂兒冷冰冰道:“師傅不會讓我打死你的,你的師傅也不會,何況剛才你能接下那一戟,想殺你也沒那麼簡單。” 張辰天本來就被震的心裡一陣火,現在楚狂兒又說這樣的話,當即是火上加火。楚狂兒見狀,知他生氣,仍是麵無表情,冷冷道:“你現在心裡有怒了,我能感受到你的殺氣,這才像打架。” 話音剛落,楚狂兒提著方天畫戟直接迎麵刺來,張辰天提槍來防,槍尖對著戟尖,震出一股氣浪,地上落雪被震的四處擴散。 張辰暗暗心驚:“好大的力氣,好倦的身手。” 楚狂兒不等招用老,一個鷂子翻身,接著前一招的力道還未完全散去,抽出方天畫戟斜著像張辰天刺來。張辰天未層想到楚狂兒不僅力道大,速度也這般快,現在再想提槍來擋怕是已經晚了,乾脆借著剛才楚狂兒的力道收槍往一旁閃去。 楚狂兒見他不擋,反而閃身到一旁,在他的世界裡,比武打架當是以命搏殺,都是針尖對麥芒,硬碰硬的。若是有一方耍滑,那就是贏了也不光彩,張辰天不是不想硬碰硬,隻是他修習以來還未真正以命相搏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禦敵而已。 楚狂兒見他閃到了右側,刺到一半便收招,變招為橫掃。雖說是變招,但是力道一點也不小,大有橫掃千鈞之勢。 “咚!”“噌”!張辰天踩著方天畫戟,再借力往身後一躍,這一踩一躍,動作宛若飛鴻踏雪,輕靈飄逸。 “唰唰唰!”隻片刻之間,二人又打了十幾個回合。一個招招致命,一個剛開始還擋,如今卻隻一味的逃了。 無問,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教出好徒兒,怎麼連你一半的血氣都沒有,就知道躲。” 忘塵也絲毫不讓,道:“兵者,詭道也!你徒兒蠻力倒是不少!” 張塵天心想一直“藏”也不是個事,聽的他師傅說“兵者,詭道也。”心下有了主意,待到楚狂兒再攻來,張辰天一個詐降,正是一招誘敵深入。楚狂兒縱身躍起,方天畫戟直刺向張辰天後背。 “回頭望月”。張辰天一個轉身,驚破寒芒槍一個霸王回頭。楚狂兒吃了一驚,還好他知道了張辰天的路數,所以剛才那一招“定乾坤”並未出全力,而是收著招,以便為了下一招“留有餘地”做準備,眼見槍頭要刺到心臟,楚狂兒收戟把槍給格擋了去。 張辰天乘勝追擊,先是同遊裡的一招“蛟龍騰海”,不等楚狂落地,又是一招縱橫裡的“驚濤駭浪”。寒芒槍直刺楚狂的麵門,楚狂兒用方天畫戟的刀刃格擋寒芒槍的槍尖,楚狂兒倒退了兩步,這還是他第一次後退。 眼見楚狂招架不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張辰天不等楚狂站穩,使出的卻是剛才楚狂兒用過的“定乾坤”。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叫——窮寇莫追。你在橋上看風景,還有人在看橋上的你。原來楚狂兒剛才也是詐降,誘敵深入。 不等張辰天槍刺來,楚狂兒早就站穩,側身左手奪過張辰天的槍,張辰天反應倒是迅速,用了今天才學的驚天裡的一招“扭轉乾坤”,閃到楚狂兒的身後反手奪了楚狂的槍。兩人同時轉身,兩件武器都是指著對方的咽喉不到一寸,這一架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 張辰天罷手道:“我輸了。” 楚狂兒冷聲道:“平了!” 雙方互相把武器還給了對方,張辰天道:“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丟人的,你的方天畫戟還給你,果然比我的槍要重多了。” “未分勝負,不算輸!”楚狂還是冷冷的說道。 張辰天道:“我用了驚天裡的招式,你還未學,我沒有勝你便算是輸了。” 楚狂兒道:“比武不分先後,隻分輸贏。” 張辰天撓了撓頭,撇嘴道:“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覺得我輸了,對了,你學的蠻快的嘛,這麼快就不像一根木頭了。” 楚狂兒走到無問麵前,轉身,將方天畫戟持在手中,回聲道:“你學的也蠻快的。” 在楚狂兒的世界裡好像從未想過要示敵以弱,而今天張辰天的打法卻讓他明白,其實有時候勝利未必要通過蠻力獲取,而張辰天也從楚狂兒那裡明白,即使他沒有學過驚天,靠著紮實的基本功也能和比自己更高境界的人打成平手,甚至是能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