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陸陵遊醒來的很早,窗外甚至還未有晨曦的身影, 微微泛黃的是照明燈傳來的橙黃色, 搖晃去尚處混沌的意識,哈著疲倦的神情前往沐浴間, 順著水流沖刷去溢血結痂後的固體組織塊,和乾結後的汗痕,沖洗已經不再黏膩的肌膚, 溫熱的水流一步步清醒意識。 敲門聲打斷了已然盤坐修煉一段時間的陸陵遊,打開房門後,是另一位服務人員通知兩位導師囑咐的事宜, 陸陵遊也麻煩對方幫助自己更換了一床新的被褥,昨晚留下來的汗漬血印和汙垢可是不少, 在得到對方欣然答應後,也就前往導師規定的地方,即昨日修煉的空地處。 奔馳到相應地點,發覺兩位導師僅是來了一位, 是倦怠的男人,神態依舊給人提不起精神的樣子,而且他還自帶一張躺椅, 正大馬金刀躺著,恰飯好處的頸托能方便男子看到陸陵遊, 隻是處於下部的視野令眼皮像是要合起來,快睡著似的, “三二三七,我的代號。 我教你練體,你要通過第一階段的試煉,否則需要支付教程費用和教練支出, 大約是17萬多一點學分,具體貨幣匯率就自己算。” 陸陵遊聽著堅毅的聲線有些錚然,音像不符,相差太大, 倒是對於未通過試煉所需要支付的費用還是比較容易接受,如果沒通過試煉,就會被退學,就算是一學分對於自己也是天文數字, 反倒沒有太大的壓力。 “是的,明白了導師。” 三二三七揉搓著膝蓋站起身子, 氣流從陸陵遊身後推了一把,往三二三七處靠近, 三二三七伸手翻轉並壓倒陸陵遊,將雙手雙腳交叉,弓背仰起, 動作對於剛接觸的陸陵遊感覺屬實是異常艱難,清晰的感受到多處拉伸已經肌肉撕裂, 更為嚴重的情況比比皆是,但因三二三七的動作足夠快, 開始時隻有瞬間產生的疼痛,自己反倒不必克服苦難動作的恐懼, 雖說後續愈演愈烈的痛楚難以接受,被三二三七束縛住的身體沒有放棄的機會, “跟著運行。” 身體被三二三七用足尖重重踢了一腳,受擊處頓時湧起熱烈的暖流, 極為迅速的不斷遊走著身體各處,說是讓跟著這股暖流運行,但是越發迅速和削弱, 卻是無法記憶,對於陸陵遊來說,這暖流太快了,當自己意識感知在胸口時,它已經在腳趾的地方, 轉移心神到腳趾,可能已經攀升到腦橋附近, 在如此潮水般止不住的疼痛和心神沉浸的消耗, 陸陵遊強撐著維持堅持的那根弦也崩了,當超過了臨界點, 低下頭顱暈厥過去。 醒過來的過程算不上是舒適,身體全方麵的隱隱作痛,特別是被強行拉伸的地方, 甚至能夠感受到緊繃甚至已經斷裂跳動的肌肉群, 現在甚至隻能爬在地上,享受呼吸擴展胸廓帶來的痛感, 三二三七還好心踹在腰間,讓原本爬伏的姿勢改為仰躺,起碼是呼吸更加順暢, 眼球轉動的第一眼看到的並非是三二三七,而是正在穿戴手套的美人花,三二三七似乎已經結束今日任務, 跟美人花道句別,就背持著躺椅往宿舍區走了。 見陸陵遊看到自己,美人花並未言語分毫,淡淡翹起兩側嘴角,微笑著走向陸陵遊, 蹲在身側用手一寸寸丈量和揉捏,是真正的每一寸每一分都用手觸摸過, 從最開始指尖甲床一路順勢到斜方肌,原本已然敝履闌珊的上衣,在美人花手中觸摸時, 直接被消融,露出衣物下的肌膚,雙手深入發絲,按壓頭顱測算著顱骨的大小, 後續一路向下,最為讓陸陵遊羞澀的是,美人花甚至沒有越過私密位置,猶如醫生一樣風輕雲淡, 已然再次爬臥在地上的陸陵遊渾身赤裸,四道深深的抓痕,兩手緊握的泥沙,渾身暴起的青筋。 陸陵遊感覺一份輕的物品覆蓋到他的腰上,而後傳來, “把衣服穿上就可以了。” 想來是美人花的話語,聲音很溫軟,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沁入心脾的溫柔。 意識到是衣服,陸陵遊忍著羞澀和疼痛,把衣物往屁股的地方再挪了挪,再也不敢動彈。 很久,閉著雙眼的陸陵遊感覺時間過了很久, 那股惱人的羞澀已經過去,體內的靈素從開始到現在一刻不停的修復身體, 現在自己渾身酥麻姣癢,頂著麻木的感受,迅速側頭巡視四周,發覺整個場地隻有自己一人, 倒是顯得很慶幸, 當陸陵遊撐起身體準備翻身穿衣時,抬頭竟然看到一雙腳站在自己身前, 陸陵遊驚恐得人瞬間僵直,僵硬的繼續抬頭看向來人。 白如澱 她正好奇的看著陸陵遊如海象撐起身子,眼眸中異常明顯的透露著怪異,好奇, “能麻煩您轉過頭去嗎?” 陸陵遊此時眼神呆滯,完全的自暴自棄,隻是聲音中帶著懇求,想要保護最後的尊嚴, 白如澱也看出陸陵遊的窘迫,微笑點點頭,轉過身子, 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不多時, “好了。” 白如澱轉過身子,看著這個剛認識的同學, “陸同學回來的挺快啊,你這是?” 剛才因為太過激動,陸陵遊沒有在意和認真打量白如澱,此刻才發現白如澱狀態異常嚴重, 原本細碎的短發,在左側被利刃削過一般,貼著頭皮,最深處僅有頭皮的顏色, 臉上橫七豎八的刮痕,眉角的開口處,仿佛能隱隱看到白色, 身上衣物更是七零八落,腰間的布片隨著風吹搖晃,隻剩七八根絲線倔強的連接著兩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令人留意的是,一條布料帶穿過頸部遮掩著上身隱私的位置,且布料同樣破損不堪,烏黑和碎裂、抽絲和破洞處處可見。 烏黑泥垢的雙腳已然沒有鞋子的影蹤,三分褲尚且是保持的最完整,從上身穿梭的布料來看,應該是從長褲中截取下來的, 亦能看出多少風塵滾滾的樣子。 “白同學,你傷得好像挺重的啊,要不先跟我去宿舍那邊找人治療。” 白如澱伸手揉搓自己的麵容,輕笑說,沒事,算輕傷。 陸陵遊聽聞也勉強不來,再次提起去找人治療一事,便走在前麵帶路, 突然身形一頓,留意到自己剛才似乎忽略的一點,猛然轉過身, 死死的盯著白如澱的左臂處, “白同學,你的手?” 白如澱見陸陵遊的神情如此驚慌,搖了搖隻剩半截的左手, 布料繞過白如澱的頸部,也在兩臂腋下穿行而過,這種情況,讓陸陵遊以為白如澱的左手隻是包裹在布料中, 但突然的警覺白如澱的右手露在外側,並且左胸位置並沒有被包裹手臂的厚度, “沒事。回去找導師接回去就可以了。” 白如澱用右手從身後摸出自己的另一根斷手,出示一下,毫不在意的再次別在背後。 陸陵遊不知怎麼言語,神情一緊,牙口一咬, 伸手環抱起白如澱,用著最快的速度朝宿舍區疾馳而去。 白如澱開始有些神情一滯,然後明白過來,開心讓陸陵遊抱著自己,確實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