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道路上,兩輛軍式卡車從小鎮行駛而出。 何哲雙手雙腳都被拘束帶牢牢捆住,靠在前一輛卡車的後車廂中。 車廂是敞篷的,隻在車尾放置了一個木質攔板,與何哲從前在抗日神劇中見過的運兵車別無二致,他隻要支起身子,就能看到幾十米外跟著的另一輛卡車,以及兩側飛快後退的風景。 “喂,兄弟,你是哪裡的?怎麼也會被抓來?” 在車廂中,除了何哲,以及兩邊士兵外,還有五名同樣被捆住手腳的普通人,這時對何哲問話的,是身邊一名臉上有刀疤的年輕女人。 此前,在旅館老板娘死去後,健次郎和大翔帶著士兵前往旅館隨意查看了一番,不久後就撤出,吆喝著“任務圓滿完成,回軍營!” 於是何哲被大翔押送上一輛卡車,與四男一女、共五名疑似穿著囚服的人坐在一起,接著又上來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分坐兩側,車輛也很快開動。 …… “喂,你聾子嗎?應都不應一聲!”那名年輕女人沒能得到何哲的回應,聲音頓時又大了一些。 話音剛落,離得最近的一名士兵便用槍托砸在女人肩膀!同時惡狠狠說道: “安靜些!不要喧嘩!” “兇什麼兇,有話就好好說嘛,動手動腳,打女人都下這麼重的手,看你就沒有老婆。”女人被砸得齜牙咧嘴,直抽冷氣,雖然話依舊難聽,但這次聲音卻小得多,明顯在向對方服軟。 果然,那名士兵皺著眉,也沒繼續動手,隻瞪了女人一眼就了事。 “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所以沒聽到你的話,還請原諒。”何哲轉頭朝那名女人歉意地笑笑,又回歸視線,看著遠處那幕令他震驚的畫麵。 是的,剛剛他說的“走神”的確不是敷衍女人的說法,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走神。 至於那副場景,則是卡車從小鎮出來後不久,出現在距道路約一公裡外的一座城市廢墟。 廢墟中,有一座高達百米的大廈,從中間徹底斷裂開來,而坍塌的上半部分竟奇異地沒有碎裂,完整地與下部分靠在一起,如同依偎的戀人。 至於旁邊的幾座大廈,賣相則差得多,頂端或長或斷都消失一截,有的僅僅隻留下數十米高,何哲甚至能想象出地麵上堆積的瓦礫。 車輛上,女人靜靜地盯著何哲看了好一會,方才嘟囔一聲: “好吧,看在你的確沒有說謊的份上,姑且原諒你一回,至少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奈良人,否則不可能放著我這個美女不看,寧肯看一座舊世界的城市廢墟那麼久。” “舊世界?是什麼意思?”何哲剛說完,就看到女人臉上露出明顯的疑惑,於是馬上解釋著說: “我是孤兒,來自一個偏僻的鄉下,從小跟在奶奶身邊長大,奶奶是啞巴,沒有教我很多東西,所以很多常識我都不懂,你能和我說說嗎?” 其實在看到城市廢墟時,何哲就在思考如何從他人口中套得相關信息,並且盡量減少懷疑,以免自己又一次被當成瘋子。 也正因此,他早早在心中組織好了這一番謊言,邏輯中雖依舊有不少漏洞,但他相信搭配上自己“真摯”的眼神,可信度應該會更高一些。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自己夠慘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慘。”女人看向何哲的眼神中,明顯多出了一種同情的味道。 “我可不覺得慘,怎麼也都過來了,我叫何麻,還沒問你的名字呢?”何哲進一步釋放善意。 “伊吹,這是我名字,你還沒回答之前的問題呢?你究竟犯了什麼事被抓來?看你的樣子,不像囚犯啊。”伊吹上下大量了何哲一番,用著疑惑的語氣問道。 還真是囚服啊……何哲看著對方的灰色上衣,又看看其它幾人的相同裝束,果然,赤裸上身的自己十分不同,難怪能引起對方的興趣。 “我家鄉遭災了,所以逃了出來,可沒想到一出來就碰上了兩名軍人,然後就被抓起來了,你們呢?為什麼會被這些當兵的抓?” 何哲心想,自己可沒有騙對方,空難不也是災難嘛。 “不會吧,你真不是囚犯?” “我啊,我殺了三個男的,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