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做什麼都用蘭花指(1 / 1)

王不死沉吟道:“我們之間,好像真沒什麼事端。”   三隻椅,一大兩小,二搖一躺成三角,唐巧凰卻一直沒有落座,似乎居高臨下能讓她保持一種強勢。   聽到這話,沉思之後,坐了空著的那隻搖椅,卻並未往後躺,這姿勢竟也不會讓人覺得別扭。   可見唐家大小姐的風姿。   “什麼人會覺得我們之間有事端?”   王不死背用力,使搖椅緩搖,說道:“知道一些事的人,以為我們之間可以有事端。”   唐巧凰再問:“所以你覺得可能沖我來的?”   王不死道:“小概率,因為有概率是唐家人殺的人。”   唐巧凰道:“哦?”   王不死本意隻是讓唐大小姐知道有這麼個事,有個警覺,未曾想對方居然有攪進來的意思。   決定轉移她的注意力,也因為壓迫感太強,不舒服,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想看個熱鬧,比如我很奇怪,現在巧靈都沒笑。”   唐巧靈躺得很平很舒服,正聽得津津有味,未想到有人敢冒大不韙,一句擦邊到虎身,連忙坐起,急道:“大姐,不是我,我哪敢參合你的事。”   唐巧凰微一細思,思考這種可能,問道:“那你怎麼在這兒?”   唐巧靈慌忙道:“我來談…生意,大生意!”   此時,王不死的心裡,卻想的是那送信人,那屍體是搶的?還是本就參與了製造?這屍體如果是個套鎖,那這陰謀裡的彎彎繞繞,可真夠絕的。   “確實有大生意,南邊發現了個大鐵礦,很大,同時周邊還有煤,唐家最好與青牛宮、峨眉派一起找刺史大人商議一下,開發的問題。”解個圍。   唐巧靈連忙開口接道:“啊,對對對,就是這個生意。”   唐巧凰皺眉,良久之後,躺了下去,輕笑道:“許多年不見,你竟然有了些狡猾。”   王不死搖一搖,淡然道:“人終歸是要成長的。”   唐巧凰道:“也許那屍體就是因為,你這種成長,許多人不那麼喜歡。”   王不死來了興致,一本真經地說道:“記得內門來了個金發碧眼的老師叫梅麗卡,喜講奇聞異事,尤其受歡迎。她說,人,生下來的性別,不一定是本身的性別,說什麼心之所向,性別所往。”   一頓之後又道:“那時年小,竟然信以為真,於是把性別改成白銀,卻不想,仍不為大家所喜,後來終是明白,不是任何人都喜歡銀子的。”   話音一頓,賣個關子後道:“他們更喜歡黃金!”   唐巧靈奇道:“真的?”   唐巧凰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也信?   王不死繼續道:“我同室之人,也覺得有理,從此穿花衣,塗脂抹粉,嬌聲嗲氣,這倒也沒什麼,各人的喜好,雖不那麼認同,但也能理解。可那廝,做什麼都用蘭花指。”   唐巧靈疑惑道:“其他你都能忍,蘭花指為什麼忍不了。”   唐巧凰眉皺很深。   王不死嘴露一絲笑意,不懷好意地說道:“那時正值十四五。”暗自打氣,要憋住。   唐巧凰眉擰起,片刻後嘴角咬緊,越咬越緊。   兩人終究忍不住笑,笑的椅兒搖,隻留下唐巧靈探頭探腦左右瞧,莫名又奇妙。   笑夠了後,王不死沉聲道:“所以,我為什麼要在意別人喜歡不喜歡!”   唐巧凰淡淡道:“你可以不在乎,他們當然也可以不喜歡。在矮簷下避雨,哪有不低頭?”   這是想以勢壓人,這讓王不死興致升高,帶著別樣的意味,問道:“好事的玄機閣,排了那玄英榜,不知鳳舞九天排第幾?”   唐巧凰又把那柳兒眉,鎖成了指雲劍,答道:“十五。”   王不死搖一搖椅,輕笑道:“多麵賊如今第幾?”   唐巧凰疑惑,答道:“十六。”   王不死道:“那我剛剛好,頂在你下麵,血狴犴可還在前十?”   唐巧凰坐起身,望向王不死,臉上第一次現出驚容,片刻即收,默不作答,心中卻翻騰不休。   有傳言稱,江南江湖裡,排在玄英榜前十的那些人,私底下,他們抱團!   王不死壞笑道:“看來還在,那我分個身,在你上麵也壓一壓。”   輪到唐巧靈憋笑,死死捂住嘴,往死裡憋,心裡也滿是好奇,可惜現在不敢問,躺平裝死,一動不敢動。   安靜,王不死椅子搖動的些許聲音,都顯得非常刺耳。   良久之後,唐巧凰漠然道:“看來你想殺,是真的,你沒殺,也是真的。”   唐家大鳳凰,沒有認輸。   怎麼可能認輸!   王不死仿佛搖夠了,起身,端起茶,送到嘴邊,卻不喝,就那麼一直端著,也別扭。   一人走,一人復又躺下,一下一下搖著椅,閉目沉思。   白月光雖沒成跑馬燈,少年卻也沒了什麼意難平。   潭無續,仍往流,有魚求落花,擺尾澆水,忘記追流去江河。   落花有意,則早落,溪水若乾,魚必死。   唐巧靈此時躺在大小姐的搖椅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學著某人的腔調,表演到:“那我分個身,在你上麵也壓一壓,哈哈哈。”   她笑夠了,猛一後壓,準備借力起身,終究因腿短了些、躺得深了些,未能成行。   魚打挺,一雙小腳連環踢,魚打挺,連環踢……   王不死迅即起身,施展絕世輕功,飛簷走壁,上閣樓,穿窗關窗,躺床蓋被,一氣嗬成,躲避了院中喝罵。   睡得很晚,起得不早,顯些許逍遙,大概是,茶之功水之勞。   洗臉,刷牙,啃幾個白菜包,卻把五小羨得尾兒搖,一跳一跳求漏掉。   奇怪晨間無人吵,奇怪不見驢子鬧,莫非還在困覺覺?   隻得一通找,未尋到影,未聽著叫,卻遇二狗來問好,忙把疑問交。   二狗子道:“那廝睡覺技藝太過高超,隻好吹一口煙將他迷了。”   王不死倒也不奇怪大徒弟會用這手段,但奇怪的是:“怎樣?有效果沒有?”   二狗子搖頭哀聲嘆息,以沉默作答,看樣子也吃了苦頭。   王不死道:“還有多久醒?”   二狗子道:“兩刻後醒。”   王不死眉一挑,鬼主意冒了出來,陰笑著問道:“那大木馬還在?”   二狗子疑惑,左右掃了一掃,回道:“精怪姐的東西,誰敢動!”   王不死笑容逐漸缺德,一把摟住徒弟,附耳道:“我們給他補上個完整的童年,蓉城的新童年……”   一會兒後,兩個人嘿嘿嘿的陰笑聲,飄蕩在院中,連路過的錦衣衛都覺得毛骨悚然,忙不迭加快步伐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