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林曦從出租車上下來,來到一個商業街,沿著地圖導航往前走,在靠近街尾的一個門店前停了下來,門店正中《玄同劍道館》幾個方方正正的大字亮著明亮的白光,兩側還掛著兩個燈籠,上麵貼著大大的玄字。 林曦推開門走進去,幾步走到前臺前,由於林曦的動作很輕,走路沒聲音,開關門也沒有什麼雜音,前臺小妹還趴著玩手機呢,林曦用食指篤篤的敲了兩下桌子,“你好?” “啊!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前臺自然而然的收起手機,看著林曦問道。 林曦笑了一下,“是這樣,我想報名學習劍道,但是在這之前我想知道平常都是誰教授劍術,因為我有一定的劍術基礎,我想先見一見教練,看看自己的差距。 前臺小妹聽後,沒多廢話,聽後起身走向右邊的一道刷著紅油漆的門,打開門後,林曦看到,裡麵中間是一個走廊,兩邊一排寫著休息室的房間,另一邊清一色的寫著雜物間,隻是雜物間的右下角做了各自不同的奇怪標記,墻上還貼著禁止喧嘩的標語。 前臺小妹順著走廊往裡走了幾步,來到倒數第三間房間,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句:“王叔,有位學過劍的客人想見見你。” 裡麵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嗓音,“我知道了,這就出來。” “稍等。”前臺小妹雙手後背,在門側等待著。 不一會,休息室的門打開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右嘴角有一個黑色的痣,他穿著藏青色的練功服,手裡拿著一些材料,關上門,從走廊走出來,目光邊靠近邊看向林曦,因為大廳很空曠,除了前臺小妹就是突出的林曦,中年男子開口道:“王義,叫我王教練吧,怎麼稱呼,之前有學過劍?小時候還是成年後?” “林曦,晨曦的曦,兩者都有,但是時間都不長,加起來也沒幾年,其實基本的招式我都領會了,現在我想再精進一下。”林曦回道。 不等王義回答,林曦接著開口:“要不”林曦語氣稍停頓,“試試手?畢竟手底下見真章。” 王義一愣,“可以,你這麼直接讓我有點意外,你不是過來踢館的吧?”他用詼諧的語氣說著。 林曦擺了擺手,“訓練室在哪,事不宜遲,現在就過去吧。” “跟我來吧。”王教練轉身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林曦跟上,餘光瞥見,前臺小妹一點看熱鬧的心思也沒有,而且也不忌諱林曦和王教練,又回去坐著刷手機了。 樓梯有些年份了,邊邊角角都有些掉漆了,扶手也有些老舊。 林曦沒有吭聲,但是前麵的王義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回頭,自顧自的開口: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劍館不盈利,就這條件,但是我們性價比很高,附近另一家劍道館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的價格的比我們多了數倍,但是教的東西卻大差不差,我們劍館是靠本事吃飯的,這點你放心,不然早倒閉了。 邊說邊走,一進二樓,就看到二樓顏色分明的分成了幾塊區域,王教練大步流星的帶著林曦走進居中的一塊區域,門的中上部位掛著一個小牌子,“訓練室”。 訓練室是由五個小訓練室和一個大的公共訓練室組成,公共訓練室正有一個容貌清秀的高馬尾女子拿著一根木劍,指指點點的糾正學員的姿勢,學員不多,十來個人,正練劍的也就六七個學員,剩下的都在一旁休息,整體顯得很空曠,王教練說了聲稍等,徑直推開玻璃門走進去,來到那個高馬尾女子身旁,將手中的材料交給她,接著叮囑了幾句話,就又出來了。 出來後向林曦點頭致意,推開一間門燈是綠光的訓練室門,林曦接著跟上,門燈接著變成紅色。 個人訓練室內有些昏暗,王義打開門邊的燈光開關,幾盞白燈亮起,柔和的燈光照明了室內的情況。 墻上是一些簡易的劍術護具,架子上是一些各式木劍。王義拿起兩把木劍,扔給林曦一把,又問了一句:“需要戴護具嗎,你身後墻上有。” 林曦平淡的回應:“不用了,點到為止,王教練,請賜教。” 說著舉起木劍,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那就開始吧。”王義不再廢話,幾步靠近,起劍直刺麵門,林曦側身格擋,王義收勢又是左橫斬,格擋,王義來劍抹身右橫斬,林曦接連格擋,接著稍稍用力一劍震開王義, 王義麵色明顯發生了變化,腹誹不已:“好大的力氣!” 林曦不管王義適不適應,靠著蠻力借勢一個力劈華山,將王義的劍一下壓製住,木劍幾乎碰到他的脖頸,巨力往下死死壓製著王義,如果王義沒有破局法,勝負已分。 但是林曦的目的不是單純的贏,這不是搏殺,是為了討論劍術,於是收力回劍,以起手式,橫揮斬擊,王義格擋後,林曦順勢回身後劈,劈、砍、撩、抹、崩、掛、穿、掃,王義接連格擋,擋到最後虎口發麻,木劍搖擺,林曦看到他的手腕微微發抖,看來他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大了。 又是一個平刺,王義已無力截劍,木劍劍尖對著王義的咽喉,前後不過數十秒,王義大汗淋漓,麵目漲紅,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勉強笑了一下,收起木劍,平緩了一下氣機,說道:“甘拜下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教不了你,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師父。” 林曦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內心稍稍嘆氣,“還是有點作弊,力量壓根不對等。”其實王義的劍術隻比他稍弱,畢竟也是練劍有年頭的人,即使敗也不會敗這麼快,但是他的劍沒有殺氣,林曦的氣力又實在太大,即使他在盡力壓製也是如此。 林曦的身體素質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水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沖破了別人多年積累都不一定沖破的關卡,這基本與大部分人脫節,他現在於現實要找的是兩樣東西,一是技巧,二是超凡,他總有預感,這兩樣東西他會找到的。 “承讓了。”林曦麵色平靜,也沒安慰王義,隻是拍了拍他的胳膊,畢竟技不如人是事實,勝負是很明顯的事,他的語言藝術又實在一般,安慰恐怕會起反效果。 王義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儀表,氣氛有點尷尬,他快步下樓去休息室敲響了第一間房門,林曦全程都能看到。 這是因為林曦通過剛才的肢體接觸在他身上放了一個通用法術——微型骨眼,這種偵測法術由骨質碎屑組成,特點是能耗低,且極為隱蔽。 通過骨眼能看到一個精瘦老頭邊打哈欠邊從裡麵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王義等在門口,又跟在一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他們用的多是方言,林曦隻聽到一小段含糊其辭的話,翻譯成普通話大意是,“不管…踢館的,您老……見見。” 接著,骨眼突兀一黑,林曦一個愣神,怎麼回事? 接著骨眼的反饋機製反應回來,骨眼居然被毀掉了,這毫無預兆,此時此刻,精瘦老頭收回拍王義肩膀的手,邊寬慰王義邊慢悠悠的上樓梯,手裡不經意的落下一點微末的白屑。 不多時,精瘦的老頭上樓,慢悠悠走到林曦麵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隨手接過王義遞過來的木劍,剛一接過,林曦還沒自報家門,老頭上來就是一個直刺。 電光石火間,林曦身體反應過來連忙格擋,一股怪力從劍身上傳來,像是塊秤砣順著木劍傳過來砸到林曦手上,這股力極具壓製感,這還沒完,精瘦老頭的攻勢極為犀利,林曦懷疑他有特殊的發力技巧和卸力技巧,一劍接一劍,嘭嘭嘭嘭悶響接連不斷,林曦強頂著壓力勉力格擋,與先前與王義的交峰截然相反,形勢完全調換過來了。 那種勁力實在刁鉆,林曦有點想罵娘,手上越來越沉、麻、痛,癢,而且這股勁力正在順著手心向手臂飛快蔓延,又是幾招險攻,林曦不服輸的想要硬撐,又是那種麻木感,肩膀一頓,動肘先動肩,肩被麻住,木劍直接被挑飛,手中的木劍於空中盤旋著翻了幾個跟頭後,啪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這老頭有東西啊,林曦又因為骨眼有點理虧,劍被挑飛他也不覺得丟臉,因為這隻是他的常態化水平,獸魂和骨鎧的增幅才是壓箱底,但是即使是常態化也遠非常人能及。 能壓製住林曦的劍,即使是靠刁鉆的巧勁也稱得上高手了,老頭的水平最起碼是接近普通人的極限,還有一點——“毀掉的骨眼”,林曦一直懷疑現實也存在超自然力量,小心無大錯,他直接就是一個高拱手,擺出彬彬有禮的神態,厚顏無恥道:“尊師在上,弟子想學。” 老頭哈哈大笑,捋著並不長的胡須豪氣萬丈的說道:“小子有眼光,手上不好受吧,鄙人張德厚,鶴泉劍術總教頭,我這水平在整個南苑也是排的上號的,你的天賦還算可以,隻是年齡太晚了,根骨已經定性,但也並非無路可走。 我知道你想學什麼,你若真想學,必須先走一段時間的鐘,本門門規,我不管你從哪裡來,隻要你想學劍,緣有天定,法在人為。如果你夠格,當著祖師爺的麵,我收你為門徒,成師徒父子,受法戒約束,同乘一船。 如果不行,我也隻能教你一些非本門的東西了,這種情況的話就是財務關係,你便和王義溝通,能不能接受?” 林曦又是一句:“全憑老師安排,弟子毫無怨言。” “好!今天初次見麵,先看看你的基本功,你擺幾個姿勢。 林曦承聲應是,回身拿起掉落的木劍,開始展示一下自身的基本功…… 老頭張德厚繼續摸著不存在的胡須,一邊點頭一邊說著實戰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邊說邊盤算著心裡的小九九,張德厚此時的內心也是稍有激動,因為火器的愈發盛行,門派絕學又不能輕易示人,來學劍的人越來越少,在這種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本資質偏的林曦一下就成了老頭眼裡的香餑餑,至於來歷,目的,如果他夠格,有祖師爺的法戒在,那些不成問題。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林曦有些合老頭子的眼緣,這是一種個人主觀上的感覺,就像是梅花鹿碰到一片高度剛剛好的灌木,不用抬頭不用彎腰,送到嘴邊的佳肴。 這是一種武者的直覺,要不?待會讓他試試,張德厚平靜的問自己。 當然刨卻那些,現在要看林曦的水準,雖然他的力氣確實夠大,可是這是劍而非流星錘,劍作為百兵之君,想練好需要很高的水準,光有勤勉是不行的,還需要天資,王義就是勤勉有餘而天資不足,練了接近十年的劍,高不成低不就。 林曦現在的年紀稍大,根骨定型了,但是基本功很紮實,一看就是練了不短年頭了,手裡還有自己的東西,劍勢頗鋒,還有一個很特別的點,他的身體素質很強,離譜的強。 張德厚練劍一輩子,鍛體一輩子也才比林曦強的不多,他多少歲?他又多少歲!隻要稍加調教,實力絕對蹭蹭的往上漲,就算入門不成,就憑他這肉身強度,也可以作為本門的學員招牌嘛。 對了,南苑那個全國性的比賽,也算是有人選了。 “另外,鶴泉也沒有成體係的邪能組織啊,估計又是個意外覺醒的家夥。” 老頭一邊嘀咕一邊提點,一心二用,毫不費力,十幾分鐘後,林曦的電話突然嘀嘀嘀的響了起來,林曦恰好收勢,於是向老頭稍稍致歉,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定睛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人是——錢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