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交鋒三(1 / 1)

神秘遠行家 地基學者 4958 字 2024-03-20

鏡麵人又是開口譏諷他:“何修遠,真是老模樣,看著手下人死,也不幫一把,我以為你會出手呢。”   何修遠還是沒有回話,隻是慢慢的走來,叼著的煙卷向上徐徐冒著煙氣,煙氣飛過他雜亂的雞冠頭,淡化消失不見。   何修遠吸了一口卷煙,煙頭的火光一閃一滅,一團煙氣從他口中吐出,升騰而上掠過他的麵容,白白的煙氣將他映的更顯愁苦之色。   鏡麵人見他不搭話也是不再多嘴,索性直接動手,碎鏡不再盤旋,形體開始極劇改變,化為一道透明小劍,嗤的一聲極速向何修遠刺去,空氣中直接出現一道氣線。   眨眼間,小劍眼看刺入何修遠的眉心,何修遠卻什麼也不做,“叮”的一聲,小劍在他眉心麵前死死停住,咫尺之涯,不得寸進,一層玉色的虛影浮現而出,牢牢擋住了小劍,何修遠右手食指上一枚玉戒緩緩凝聚,伴隨玉戒出現的同時,他的全身都染上了一層玉的顏色,甚至連手中的卷煙顏色都發生了變化,玉石一般的質地彌漫何修遠全身。   “傳言是真的,還真是玉佛。”鏡麵人喃喃自語。   何修遠看著小劍懸在眉心,摸了摸口中的卷煙,下一秒,卷煙散出的煙霧長線像是瀑布倒流一般飛回,爭先恐後的湧回卷煙中,何修遠的麵容一下被籠罩在煙氣中,看不真切。   隻能看見煙頭的火點,猩紅的火光一閃一滅,一團巨大的煙氣剪刀被卷煙吐出,接著消失,下一秒竟直接出現在鏡麵人身前,對著鏡麵人的脖頸狠狠開合剪了下去。   鏡麵人像是早有預料,食指一動,又一塊鏡子碎片出現,急速變形化為一塊盾牌擋住了煙氣剪刀的刀刃,隨著兩股氣力較勁,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隨之響起。   何修遠見狀,從口中取下卷煙,稍用力抖了抖卷煙,一攤厚厚煙灰落下,煙灰很快膨脹變大,賦予形體,變成一群黑色的單足烏鴉,這些烏鴉,紅眼,單足,黑羽,鳥喙尖利而有灰斑,也不鳴叫,烏啦啦的一群飛向鏡麵人,看樣子是欲群起而攻之。   鏡麵人像是對何修遠抱有很大意見,又開始譏諷的打嘴炮,“何修遠,你和鏡湖心打群攻?你腦子抽煙抽壞了吧?”   鏡麵人胸膛部位光滑的鏡麵中,開始由明亮變得烏黑,鏡麵內像是聯通一個世界,一條亮晶晶的河流顯出跡象,一塊塊微小的抱團碎鏡不斷從河流脫離飛出,他們不斷的變化,形成各種各樣的昆蟲。   一堆堆昆蟲密密麻麻的不斷誕生,先前飛出的昆蟲開始和接近的烏鴉群接壤,單足烏鴉戰鬥力非凡,鳥喙一啄,單足,好像都帶著毒性,昆蟲碰到就死,擦著就傷,死亡時還會爆炸成一團黑煙,周圍一片昆蟲會直接死亡。   二者一接觸昆蟲這邊就是大片大片的消亡,但是昆蟲實在太多了,多到鏡麵人的胸膛完全是一個水柱式的噴湧,昆蟲前仆後繼的爬滿烏鴉,單足烏鴉完全變成了烏鴉形狀的昆蟲團。   二者形成了兌子,鏡湖心的河流傾向於此,無數的鏡片無窮無盡般出現、衍生,烏鴉群終究是有限的,急速的消耗下,很快,最後一隻單足烏鴉自爆後,洪流一樣的昆蟲用生命吞沒黑煙後嘎吱嘎吱的圍向何修遠,何修遠抽著卷煙,麵色愁苦,微微嘆氣,像是煩心事又多了一件:“攢的煙灰又用光了。”   極具視覺效果的一幕出現了,海量的昆蟲圍住了原地不動的何修遠,不斷的啃食著他的玉色屏障,玉色的光芒逐漸被掩蓋,何修遠很快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完全被圍成了一個由昆蟲組成的裡三層外三層的黑球。   鏡麵人一動不動,像是等待著什麼。   每隔一小塊區域就有幾隻別無二致黑甲蟲混在蟲堆裡悄悄撕咬著何修遠的玉色屏障,它們呈一個別扭的姿勢互相緊挨著,裝模作樣的啃咬幾下後徑直死去,化為一團黑點,留在屏障上,每隔一塊區域就有一個這樣的黑點,短時間內無法察覺。   又過了一會,黑點越來越多,鏡麵人有些疑惑,他不相信何修遠無所察覺,那麼我在等蟲陣結成,你在等什麼呢?   “呼~”黑球裡一陣吐氣聲,場上上空憑空傳來“喀嚓”一聲,鏡麵人聽後驚呼:“不對!該死的情報有誤!你的煙波功居然進入第四層了?”   洪流戛然而止,所有的昆蟲一瞬間同時頭尾分離,崩解消失,黑球散去,玉色巋然不動,上麵一半以上的部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可惜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一把不大的煙氣剪刀握在何修遠的手裡,煙氣凝於實質,剪刀已經很接近實物了,像一把普通的真正的剪刀,隻有握把的地方是煙氣,其餘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鐵質的紋理,極為逼真。   何修遠握著煙剪刀正對著虛空一剪,剪到一半,兩邊刀刃卻遲遲不能落下,回過頭看去,鏡麵人身旁是幾灘碎鏡的粉末,身後的風衣已經裂成了兩半,一塊完整鏡子正於他的麵前搖搖欲墜,好像在承受看不見的銳器之傷,鏡子的大半部位已經布滿裂痕,而且裂痕正在不斷加劇蔓延。   鏡麵人苦苦支撐,何修遠輕描淡寫的握緊煙剪刀,一點點的下壓。   就在這時,何修遠麵色一變,側身一躲,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一道紫色的光芒在原地一閃而過,何修遠低頭一看,一把紫色匕首從他的肋下穿過,竟然透過了玉光的保護。   一個侏儒老頭從身後陰影裡走出,露出缺了一角的黃色大牙哈哈大笑,“何修遠,好久不見啊,中了老夫的蠍尾刀,滋味不好受吧?”   一大片的紫色從何修遠的右腹向四周蔓延,何修遠好像更加愁苦了,鬆開剪刀,那塊鏡子終究沒有破碎,鏡麵人的身形一下鬆弛下來,嘴裡喃喃著“怎麼可能,這才過去多久,……煙波功第四層……”   何修遠看著蔓延的紫色紋路,眉頭一皺,周圍的煙氣幻化做一柄近乎實質的短劍,他拿著短劍對著紋路一按壓,所有的紋路退回紫色匕首附近。   一個煙氣組成的手掌欲拔出紫色匕首,卻發現直接穿過虛幻的匕首,竟然接觸不到。   “你們紫蠍的毒真夠麻煩的。”何修遠平靜的說道。   “哈哈哈,不麻煩,死了就不用麻煩了,何修遠,我要用你的人頭給我孫子祭酒。”侏儒老頭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何修遠沒理老頭,又是拿起短劍一割,切下一攤肉來,隨手扔在地上,他像是沒有痛覺,神色如常的吸了口卷煙,一團煙氣吐出,不往上升反往下沉。向下填充進了右腹的缺口,右腹的紫色匕首仍舊停留在那個位置,紫色的紋路終究沒有完全去除,殘留在血肉邊緣,正快速消耗著煙氣,這是蠍尾刀的難纏之一,虛幻不可根絕。   “真是怪了,你這是從哪求來的佛血?當世的佛血可不多。”做完這些,何思遠沙啞著問道。   “確實不多,費了我老鼻子勁了,不過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解不了蠍毒,即使你突破了四層,中毒的你,煙波功運功受阻,你一樣不是我的對手,乖乖受死吧。”侏儒老頭小人得誌般,洋洋得意的回道。   何修遠笑了,隻是他笑起來並不不好看,“十一年了,老蠍子,作為對手,我確實沒想到你也在,可惜你還是不了解玉佛,也不了解我。”   話音剛落,何修遠身上的玉色一下大放光芒,一道巨大的佛像虛影緩緩出現,將何修遠完全籠罩,他身上的玉色與玉佛遙相呼應,右腹部的紫色匕首居然正在一點一點的分解,侏儒老頭麵色大變,“你壓製了玉佛的意誌?這可是古佛玉,即使是殘留的玉佛意誌,也不是你一個四層能壓製的,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何修遠不再言語,諸多雜音於他遠離,耳邊是一陣陣梵音,他看到侏儒老頭嘴唇不斷張合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他不再理會,緩緩抬手,巨大的佛像也緩緩抬手,二者幾乎完全同步。   古佛落掌,一張巨大的佛手向侏儒老頭壓下去,五根巨大的手指像五座山避無可避的壓了下來,侏儒老頭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一股濃鬱的紫色光點剛要離開侏儒老頭的身體,接著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壓製了回去,接著毫無懸念的,麵帶仇恨的侏儒老頭被~轟~的一下壓成了肉餅,地麵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巨大掌印,掌印中是一隻乾癟的巨大紫蠍子,它的前肢略短,尾針碩大,身體有石獅子那麼大,渾身是紫色的甲殼,可惜已經支離破碎。   接著,被一團煙氣包圍住的鏡麵人,自動飛到了何修遠的麵前,鏡麵人麵對死亡卻很平靜:“何修遠,你保不了錢書雅多久了,鏡湖心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隻是先鋒,看著吧,南苑,鶴泉,快了,快了。”   何修遠散去玉佛,瞇了瞇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回話,下一秒,一道煙氣長劍從鏡麵人上空加速落下,砰!聲音戛然而止,鏡麵人從頭到尾被碾成了碎片,地上又多了一攤碎鏡。   何修遠又是吸了口卷煙,吐出一口煙來,回過頭去對著遠方看了眼,一隊藍色的飛鳥飛過,他嘆氣道:“大小姐,事情遠還沒有結束啊。”   下一秒,何修遠化為一團白煙,四散而去,空留一片狼藉。   幾分鐘後,街邊尾角一片水波紋蕩漾,幾個人影穿過鏡麵一樣的邊界,一隊身穿白色製服的人出現在這片區域,他們手裡拿著一個儀表盤一樣的精密儀器,背上背著刀劍,腰間別著一個小包裹,小包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麼。   他們拱衛著一個白發老頭,老頭氣場強大,舉止派頭十足,手裡捏著一塊橢圓鏡子,邊把玩邊走走停停的看著儀器,當他們來到碎掉的茶室門口時,老頭抬手禁行,出聲說道:“鏡麵屏障還能撐一會,鏡湖心下本錢了啊,這裡的能量反應很高,殘留的邪能濃度也達到了單翼級別,應該是有護法出手了。”   當他們轉了一圈,看到那個巨大手印裡的蠍子屍體和一地的鏡子碎片後,老頭麵色一變,扭頭向身旁一個戴著金框鏈條眼鏡的中年人說道:“封鎖消息!”   中年人回了一個眼神,點點頭,金色的鏈條微微搖晃,在陽光下反射了些許寒光,“至少是雙翼的禦鏡使,還有紫蠍族的老家夥。”   老頭神色凝重,沒有接話,隻是在心裡嘆息一聲:“多事之秋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