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邪能一(1 / 1)

神秘遠行家 地基學者 3444 字 2024-03-20

“什麼邪能?”林曦奇怪的問道。   這次輪到老頭一愣,接著笑道:“你在我徒弟王義身上放的小把戲我都捏碎了,你說什麼邪能。”   林曦心頭一驚,頭腦一下升溫,短暫思考後,他迅速做出決定,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尊師在上啊,這個~嗯~那個,那個小把戲的確是我耍的小手段,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邪能,我這句話很誠懇,真的,您能給學生解釋一下邪能是什麼嗎?學生感激不盡。”   一點點說完,林曦臉上的尷尬一點點消失了,畢竟他是真的不知道邪能是什麼,這一點還是很坦蕩的。   老頭張德厚聞言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曦,稍稍沉默後,臉色平靜的從兜裡掏出一個不知道什麼生物的獨角來,遞給林曦:“拿著。”   林曦順手接過,還挺有分量。   “我問你,你剛才那段話都是真的嗎,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老頭麵色微微皺起,盯著林曦不疾不徐的悠悠說道。   “我剛才的那話是真的,我確實不知道邪能是什麼,所言非虛。”林曦臉不紅脖子不粗,一邊看著獨角一邊說道。   周圍靜悄悄的,獨角一點變化都沒有。   老頭等了幾秒,這才滿意的拿回獨角。   “看來你是意外覺醒邪能的了,隻是不知道你具體是什麼水平,不過能釋放一個短距離偵測法術,法術被毀的反噬還能壓製的毫無破綻,起碼也是二等學徒頂峰。”老頭張德厚把獨角放回兜裡,解釋道。   “好了,有獬豸的角作證,我信了。”老頭這話純放屁,不,半放屁。相比偵測器具,張德厚更信自己的直覺,身為老人與武者的直覺。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次選擇的機會,其中有很大比例的選擇是盲選,不了解、不認知、不確定,大多數人稀裡糊塗的走了錯路,用大量的時間糾錯,甚至沒有機會糾錯。   而有少部分人,他們的直覺向來敏銳,能夠清晰嗅到命運女神的到來,抓住最短的那條捷徑或者最輕鬆的坦途,少走很多彎路,他們一般都是時代的弄潮兒或是無憂無慮的市井小民。   張德厚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天賦真算不得多好,甚至可以說很差,但是,他的一生中有兩次敏銳的直覺,這兩次讓他走到今天,衣食無憂。   第一次是武學,第二次是邪能。   第一次發生在他拜師時,他的師承來自一個南苑中列的山門,那時火器技術剛剛大爆發,時代的產物急於證明自己的地位,而座位是有限的,火器的大量興起與配備使得大量中低端武修地位受到嚴重的威脅,一股前所未有的浪潮席卷了南苑武學界。   這其中的化學反應多如牛毛,簡單劃分,其中有激進派,棄武派,以及共存派,很不巧的是,張德厚師門的仇家看到了機會,加上師門本身也是激進派的骨乾,新式軍隊向各地派遣部隊鎮壓,這裡,也調派了一支正規軍前來鎮壓山門。   在有武修牽製山門高手的情況下,軍隊仍然損失慘重,建製打光了一半。可惜目的達成,武者方麵損失更大,山門覆滅,宗主失蹤,長老大多戰死,隻有幾位長老帶著殘部隱匿山林。   當時張德厚隻是一個年輕的采藥郎,當其中一位長老渾身是血的出現在林子裡時,無知的他還在一邊幻想自己成為武林高手一邊如視珍寶的捧起今天的第四株藥草。   幾道白影從身邊一閃而過,張德厚一恍惚,一個渾身是血的老者直接暈倒在他麵前,血腥味把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嚇壞了,身前倒下的長老讓他恐懼,這是對一個從未接觸過的世界的恐懼,更讓他恐懼的是遠處林子裡的兵器相交聲,一陣陣怒斥聲,火器的巨大轟鳴聲。   張德厚知道一條小路,一條意外發現的小路,這條小路可以讓他迅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並完整的保全自身返回村落,明天又會是一個采藥的好天氣。   張德厚也知道一個很小很小的洞穴,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那是他以前挖掘的,他專門跟老獵戶學的,可以借此留下在林子過夜躲避野獸的,足夠隱蔽,足夠安全,但對張德厚來說也足夠危險。   張德厚看著地上的老頭,老頭來時的路好像一下分裂成了兩條,他對此茫然無措,他隻是一個采藥郎。   他的時間不多了,遠處的聲響開始變弱了,這讓他很不安,他的頭腦一陣發熱,一股強烈的感覺席卷而來,張德厚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要決定。   他迅速的放下後背的小筐,從中取出幾樣藥草,這些藥草本來都是要賣給草藥商的,這些金貴家夥可是攢了好久,張德厚的眼裡一陣肉疼。   來不及多想,他飛快的把一根帶著小刺的藥草揉成一團放入嘴中嚼碎,然後吐出草藥汁塗抹到長老身上的出血處,血迅速的止住了,轉而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草木味,和周圍的植被灌木幾乎如出一轍,他又往自己身上抹了少許。   接著,他又拿起一塊滿是漿果的植株,迅速的把漿果一把薅下,接著將長老的頭微抬,握滿漿果的手放於老者嘴上方,一把將漿果捏爆,火紅的汁液流淌進長老的嘴中接著飛快消失,老者的臉色好像微微紅了一點,雖然還是死人白,但好在不再變化了。   接著,張德厚將剩餘的草藥粗暴裝到兜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藥筐用枯葉堆遮蓋,一把扛起老者,飛速的來到洞穴旁邊,掀開藤蔓製成的方蓋,將渾身是傷的老者輕輕放入其中,這一下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間。   緊接著,張德厚又回去倒著走路迅速的把自己的痕跡清理好,將來采藥時的大路痕跡弄得清晰無比,又飛快來到洞穴邊,半身鉆進去,將枯草一往這推,合上藤蔓頂蓋,他背靠著長老,蹲坐在這狹小的洞穴裡,等待著,等待著。   遠處的聲響愈來愈近了,地麵微微震顫,一輛接一輛的簡易鐵怪獸駛了過來,接著是大批的拿著燒火棍一樣東西的綠裝兵士,他們帶著肅殺之氣,飛快的越過此地,沒有去搜尋什麼,或者說根本來不及搜尋什麼,匆匆離去。   轟隆隆,轟隆隆,林子的地麵都在震顫,士兵們穿過了林地,沒有注意到角落的張德厚,向著遠方追逐而去。   十幾分鐘後,林子逐漸安靜了下來張德厚卻一動也不敢動,他的直覺再一次救了他。   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裡,一個渾身青衣的削瘦男子意興闌珊的立了起來,像是鬼魂一樣飄離而去。   張德厚和一個重傷之軀擠在悶熱的洞穴裡,恐懼,不安,後怕,饑餓,燥熱,未知,不適,它們潮水一樣湧來,卻不像潮水一樣退去,他一動也不敢動。   就這樣,他以別扭的姿勢在洞穴裡呆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精神疲乏的他才確定,追兵真的走了,他推開藤蔓頂蓋,從地洞中爬了出來,在地上緩了好久,才勉強站起身,回頭看向老者。   一雙渾濁的老眼靜靜的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