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了看紫衫男,見他滿麵紅光,身姿挺拔,所穿衣服也不俗,隻是總感覺少了些江湖氣息,一時竟猜不出他是何身份。 正待方多病有些迷茫之時,迪飛聲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你一個朝堂中人,不好好在你的府邸呆著,為何總喜歡參合江湖中事,董侍郎?” 方多病回頭看了一眼迪飛聲,又再次看向紫衫男,“你是……侍郎?” 董侍郎很不高興,沖著迪飛聲吼道:“你是什麼人?如此無禮!” 迪飛聲一個輕蔑的眼神,轉身去了窗邊的桌旁坐了下去,根本不理會這邊了。 姓董,是侍郎,方多病想到了,“原來是禮部侍郎,董逸軒,董大人啊!失敬失敬!” 然後見董逸軒仍盯著迪飛聲,滿臉怒氣,方多病便又道:“那是我的一個隨從,很少出門,董大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董逸軒其實與方多病還有相似之處,就是都不喜歡廟堂,而對江湖中事感興趣,隻是他對江湖的了解可以說連個皮毛都算不上,隻聽過幾個大人物和幾件曾經震驚過江湖的大事件,比如當年的李相夷東海之濱大戰迪飛聲,比如迪飛聲殺死江湖第二美女角麗譙,諸如此類。 所以,迪飛聲知道他,且認出了他,而他卻根本認不出迪飛聲。 “董大人,你與戰前輩認識?”方多病問道。 “哦……”董逸軒這才把目光從迪飛聲身上轉移回來,“多年前,我遊歷江湖時,曾與戰兄賭上過幾把,這也是許久未見了。” 方多病點點頭,轉身對戰無輸道:“戰前輩,你這蕓萊客棧出了人命,兇手不知是何人,你可認得那兩個被害人?” 戰無輸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 方多病又拿出李蓮花的畫像展示給戰無輸看,“那,這個人,戰前輩可見過?” 方多病問的時候,迪飛聲也注意到這邊,聽著戰無輸怎麼回答。 戰無輸仔細端詳了畫像一番,又搖搖頭,“沒見過。” 這個結果,方多病心裡早就猜到了,隻是他還仍然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李蓮花真的被店中的女人所救。 他暗自嘆了口氣,道:“那你店中可有過一個臉上有傷疤,一隻耳朵不好的女人?” “這個……”戰無輸猶豫了一下,“有,不過她已經離開了。怎麼,她犯事了?那可不關我的事啊!” 方多病沒有想到曾經的一代賭俠如今這麼的膽小怕事,“她沒犯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戰無輸這才鬆了口氣的模樣。 可方多病卻接著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啊?”戰無輸恍惚了一瞬,道:“哦,她叫田青青。” “她……”方多病仍不打算罷休,“是否救過一個身中劇毒,命在旦夕的男人?” “哦,是救過。”戰無輸答道。 “救過?”方多病激動起來,窗前的迪飛聲也站了起來。 “那……那男人……什麼樣?可有幾分與我畫中之人相像?” 戰無輸卻又搖頭,“不像,那男人與戰某人年齡相仿,且身體發胖,禿頂大肚子,與方少俠畫中之人天壤之別。” 這下方多病徹底的泄了氣,迪飛聲也坐了下去。 不是他,不是他。 “我已飛鴿傳書去查那兩個被害人身份了,先等回信吧!”方多病精神萎靡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回二樓的房間去了。 傍晚時分,天機堂的信鴿飛了回來,帶回來的消息是,查到了那個叫劉填的,曾是個馬匪,坐過幾年牢,那個叫王虎的沒有查到信息。 查到了劉填曾是馬匪,方多病猜測殺他之人可能是仇家。而那個王虎應該是劉填的隨從馬夫,劉填本來就是個小人物,他的隨從自然是更小的人物,查不出來也很正常。 這兩天出了人命,便沒有讓任何人離開客棧,所以劉填的仇家應該還在這客棧中。 雖然人多,但也得逐一排查。 方多病敲開了迪飛聲的門,把情況說了一遍,希望他能幫忙。 “我隻找李相夷,查案不關我的事。”撂下一句話後,迪飛聲一頭倒在床上睡覺去了。 方多病沒辦法,罵了一句,“自大狂,自私鬼,本少爺沒你一樣把案子破了!” 悻悻的下了一樓,大廳中坐滿了吃晚飯的人。 戰無輸見到方多病,馬上過來招呼。 方多病讓他把所有客人都叫到大廳來,說他要查案。 很快,所有賓客除了迪飛聲以外,都聚集在了一樓大廳。 一共有八十七人。 方多病從中挑了二十一個江湖客,首先詢問。 他們分別介紹了自己的家世及簡單的經歷等。 剩下的六十六個人也都在一個空白的賬本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寫下了自己的情況。 戰無輸跟著忙完這些,就說自己身體不好,想要回去休息了。 可方多病攔住了他,說他還未說自己的情況,還有店小二也未說過什麼。 戰無輸急了,漲紅著臉道:“我也是受害者,這人死在了我的店中,難免影響我今後的生意,方少俠怎麼不著手查案,反倒盤問起我來了呢!我還能在自己的店中殺人不成?” 沒等方多病開口,他又道:“至於小二,那是我的親侄子,我可以給他打包票,他沒有膽子殺人,也絕不會殺人。” “我並沒有說你們二人殺了人啊!戰前輩何必如此激動呢!”方多病道。 “這……”戰無輸一時語塞。 “我隻是想讓你們像其他人一樣,說一說自己的情況而已。”方多病微笑著道。 戰無輸再次奇怪了起來,他支支吾吾的隻說自己五年前金盆洗手,就開了這間客棧。自己的侄子也一直在這裡看店,從未涉世過江湖。 見戰無輸言辭閃爍,一旁的董逸軒開口道:“我來告訴你吧,戰兄啊,有一房美嬌妻,當年我可是見過的,就是比起現在的江湖第一美女喬婉娩也不差,他還有一個同她夫人一樣美貌的女兒,現在……恐怕也該嫁人了吧!” 董逸軒的話音未落,戰無輸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極了,嘴角的肉都在不自覺的抽動。 董逸軒剛想問,他的女兒許配給了什麼人,可見到他反常的表現,便疑惑的問道:“戰兄,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