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中窺劍(1 / 1)

酒後狂言 陳晚芹 8337 字 2024-03-20

書接前文。   “魏哥哥~再不起來的話,太陽就要曬屁股嘍~嘻嘻~”   銅鈴一般的清脆笑聲,從一個清秀少女口中緩緩傳來,在魏禾的睡房裡,此起彼伏。   丁甘霖半蹲在床邊,笑瞇瞇地看著魏禾。   “霖妹妹,原來是你啊!可把我嚇了一跳!”   魏禾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是丁甘霖後,如釋重負地說道。   “不是我難不成還有誰?哼!”   丁甘霖站起了身,嘟著嘴生著氣。   “沒有沒有,是我昨晚做夢,夢見有一歹人,刺我來著!”   魏禾見丁甘霖不悅,急忙笑著解釋道。   “你看,我還出了一身汗呢!”   丁甘霖看見魏禾正擦著額頭附近的大小汗珠,不禁半歪著頭,右手食指在下巴附近盤旋,呆呆地問:   “你還好吧?魏哥哥。你怎麼老是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哦?”   “嘿嘿~沒事沒事的。霖妹妹,你去外邊等我吧,我穿個衣服就出來。”   魏禾上半身隻穿有一件杏色的單薄的貼身布衫,看見丁甘霖站在床前,一時赧赧地說道。   “好吧好吧,魏哥哥。那我先出去,等你穿衣洗漱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丁甘霖說完,便乖巧地離開了魏禾的睡房。   待其離開後,魏禾方起床更衣,洗漱整理。   “乖乖,昨晚夢裡的那蒙麵之人到底是誰呢?怎麼最近老是夢見,奇怪。”   魏禾穿著衣服,在心裡想著。   “還沒好啊,魏哥哥,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去大木山啦?虧我還給你帶了蘋果吃呢,哼!”   丁甘霖在外等得無聊,故而對著裡屋喊道。   “這就來了,霖妹妹!”   魏禾收拾乾凈,走了出來,傻傻地哄著丁甘霖。   作罷,二人便朝山中走了去。   “蘋果好吃嗎,魏哥哥~”   丁甘霖看著一旁吃著蘋果走路的魏禾,癡癡地問。   魏禾背著小斧,腰間係有麻繩,聽見丁甘霖問,隻得一股勁地點頭應著,因為嘴中抽不出空,正忙著咀嚼蘋果。   “看把你餓的,別吃那麼快啊,小心噎著。”   丁甘霖見了魏禾的模樣,不禁笑了笑說道。   “為什麼總覺得霖妹妹帶來的蘋果要好吃一些呢?可真奇怪。”   不一會,魏禾便已經將丁甘霖所帶來的兩個大紅蘋果給吃盡了。   丁甘霖聽了這話,不禁臉紅,說著:“就你會說話,拿我來尋開心。”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啊,霖妹妹。”魏禾拍著胸脯,雙目炯炯有神地認真說著。   “看來你啊,真是在龍將叔那裡待得久了,竟然還都會說這些文縐縐的話了!”   丁甘霖聽見魏禾的話後,忍不住噗嗤一笑。   二人一路走一路互相逗趣著,不知不覺間,便已至大木山山麓。   途中,丁甘霖看見朝陽漸起,林木樹立,還起興唱起了一首無名的歌謠。   “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蘋果~蘋果大~蘋果紅~蘋果大得紅彤彤~   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顆樹~仙樹結仙果~萬物可再活~   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什麼?海的那邊有個我~我與你~在一起~看著蘋果落下地~”   “霖妹妹,你唱得可真好聽,就好像這林中鳥鳴一般,動人心扉。哈哈。”   魏禾看著眼前的這位白皙少女,聽得入迷。   “老是油嘴滑舌的!找打!”丁甘霖說著便攥緊拳頭在魏禾背後輕輕敲了幾下。   “女俠,饒命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魏禾抱頭躲閃,向一旁身著碧色碎花羅裙的丁甘霖求饒著。   “不行,看打!”   丁甘霖不肯作罷,追著魏禾不放。   於是二人便開始在山間裡麵一追一逃,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兩人之中徐徐傳來。   “霖妹妹,好啦好啦,不鬧啦~你說,龍將叔口中的海那邊是真的嗎?”魏禾停住腳,突然問道。   “不知道哦,聽他講的好像是那麼一回事。不過如果真的有,我還挺想去看看呢!到時候還可以給魏哥哥摘蘋果吃~”   丁甘霖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轉而又笑臉盈盈地說著。   “好啊~好啊。霖妹妹摘的蘋果肯定最甜最好吃了!待會我在鎮上賣了木材,就給你買糖葫蘆吃~”   二人在山間相互許諾,憧憬著馬上客口中的海的那邊。   不久,魏禾二人便已爬至山腰,此時太陽也已經升了起來,毫不吝嗇地將光輝傾灑在大木山各處。   “霖妹妹,你先去采藥吧,我就在這砍木頭,有什麼事大聲叫我就行。”   魏禾站在一顆不是很大的鬆木前,一邊說著,一邊將斧子從身上卸下,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那我走嘍,魏哥哥,你可要當心哦~這有水袋,給你打滿了的,待會渴了記得喝。”   丁甘霖從手裡邊的籃子裡取出水袋,放於一旁的地麵上,便朝更高處的地方獨自走去。   魏禾看見丁甘霖離去,便掄起斧子,乾凈利索,輕車熟路地朝鬆樹砍了起來。   霎時間,原本寂靜的山腰便傳出“哐哐”的伐木聲響,連綿不絕,經久不息。   魏禾今年十七,身高約有八尺,生得劍眉星目,頗為俊俏。   為其人正直,秉性忠良。   有著較強的好勝之心,喜歡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對於晦澀難懂,條條框框的書本,一向是敬而遠之。   由於其家境貧寒,故而從小便需要站出來為家庭分擔一份責任。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魏禾不得不練就一身本事,在同齡人還在承歡膝下時,魏禾便已經能夠上至廳堂,下得廚房。   因此,魏禾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穩重,可謂是少年老成。   至於劈柴挑水,燒菜洗衣,更是麵麵俱到,不在話下。   由於魏禾的勤快與熱心腸,使得在與人交際時一向討喜。   長年累月的從事體力勞作,久而久之,魏禾便練得一幅好體魄。   如若翻開魏禾手看,便可見陳繭滿布,令人咋舌。   言歸正傳。   少焉,隻見丁甘霖從山頭的林中著急朝魏禾跑來,若不是由於跑動的聲響太大,可能魏禾還不知情。   魏禾聽見後方傳來聲響,便急忙回頭看去,發現是丁甘霖後,乃高聲呼道:“且慢些跑,霖妹妹,不要摔了啊!”   言罷,便回過了頭來,對著那顆鬆樹進行著最後的沖刺。   “魏哥哥!可先別砍了,你快隨我來!”   丁甘霖跑得麵色泛紅,一頭香汗淋漓。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霖妹妹,你不是上山采藥嗎?怎麼去了這些時間,你籃中還是空空如也的啊!”   此時魏禾正用一塊汗巾擦著額間的汗珠,對著丁甘霖疑問道。   “嗨呀,魏哥哥,你來看了就知道了,準是你感興趣的!”   丁甘霖聽魏禾說完,卻並未表以實情,而是按下不表,著急呼喚魏禾相隨。   “好好好!霖妹妹,等我先將這鬆樹劈開捆好便來,成不?”   魏禾已經將汗水擦得乾凈,說著說著便把汗巾塞於腰間,轉而拾起地上的斧子,朝即將倒下的鬆樹謔謔著。   “行啊,行啊!那你接著砍吧!隻不過到時候去晚了看不著東西,你別賴我就行!”   丁甘霖見眼前累得汗流浹背的魏禾不聽勸,便雙手交叉,抱於胸前,頭別了過去,一幅無所謂的態度說道。   “別,可別。主要是我怕又像上次那般,倒而不劈,被人偷去嘛。   嘿嘿~霖妹妹。我這就隨你去,請美麗的女俠在前邊帶路吧!”   魏禾見丁甘霖置氣,故而收手,彎腰撿起地麵的水袋,咕嚕咕嚕大口飲著。一邊喝著一邊還不忘朝一旁的丁甘霖打趣道。   “真別耍嘴皮子了,魏哥哥!這次真有東西讓你看!快跟上!”   魏禾見丁甘霖神情正經,雙眼含光,不像玩笑,便緊跟其後,前去山頭一探究竟。   移時,隻見領頭的丁甘霖腳步猛地輕了下來,動作也小心翼翼的。   不僅如此,她還不忘小聲地提醒著後邊的魏禾。   “魏哥哥!慢些走,不要驚動了下麵的人。我要帶你看的東西,就在前方石壁下邊~嘻嘻~”   魏禾聽後,強忍心中好奇,如照貓畫虎一般,躡手躡腳地走近石壁處。   待得二人與石壁貼近後,便迫不及待地將視線朝下方的一隅之地望去。   “你這混小子,到底練的是什麼玩意?如果隻有這個程度的話,還談什麼劍試呢?給我好好地再來一遍!”   隻見一個黑衣老者正左手持劍負於背後,右手指著一個與魏禾年齡相仿的白衣少年高聲訓斥道。   白衣少年聽後,卻並無置聲,隻是略顯無奈地轉過身去,繼而打著先前丁甘霖所看見的劍法。   “『白鷺劍法!』”   白衣少年或許是已經喊了多遍,亦或是魏禾二人在高處聽不太清。   反正白衣少年喊得是有氣無力的,毫無氣勢。那一襲單薄的白衣,遠遠看去,顯得無比羸弱。   言罷,白衣少年便舉劍在山澗之中舞了起來。   魏禾二人所處山峰之下,有一參天巨樹,枝繁葉茂,綠意螢螢。   山澗之中,溪水汩汩,落葉似飛雪,芳草亦萋萋。   落葉形態各異,色彩繽紛。   芳草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隻見白衣少年直握長劍,立於巨樹與山澗之間,雙眼緊閉,聚氣凝神。   俯仰之間,那名少年便已準備妥當,猛得睜眼,便舉劍起著『白鷺劍法』的預備式,一時殺意四起。   何謂鷺者?既潔白如雪,白莊公子。   詩仙太白曾有詩曰:白鷺拳一足,月明秋水寒。人驚遠飛去,直向使君灘。   少年單腳而立,俯首舉劍,如獵鷹劃過長空般掠起水麵,瞬息便濺起一道水簾!   其形宛若鷺鷥捕魚,迅捷精準,優雅奪目。   魏禾二人在山峰石壁處看得目不轉睛,如獲珍寶。   “還好,還好,看來咱們沒有錯過。魏哥哥,怎麼樣?你感興趣吧!”   丁甘霖微微抬頭,俏皮地問著魏禾。   “妙,妙,妙!可真妙!”   魏禾看得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來別的話來。   不知不覺間,魏禾便又向前挪了挪,隻為看得更清楚更痛快。   “魏哥哥,當心看得掉下去了!”   丁甘霖見魏禾在山峰邊緣,善意提醒著。   而魏禾卻一味地說著好好好,隻因他的心思與目光全係在那舉劍的白衣少年身上了,故而有些許忘我。   丁甘霖見魏禾看得已經幾近走火入魔,便也不再打攪,而是在不遠處,開始自顧自采著草藥與菌類。   白衣少年在水麵上,時而提膝直刺,時而弓步上挑,邁著步法,耍得是虎虎生風。   “『白鷺劍法——鷺鷥舞!』”   白衣少年竭力喊道,言罷,便從正手直握轉為反手提握,聚精會神地舉著長劍用劍尖在水麵輕盈快速地點擊著,而後又馬上從提握轉為正手反握,朝空中猛然戳出三劍,撩出兩劍,反刺一劍。   而此招雖產生的劍風隨即驚起了一陣落葉,使其於空中不斷旋轉跳躍。   最後的六劍則歸為劍氣,以少年手中所持的長劍為中心點,源源不斷,朝四周開來,吹得草木搖曳不息。   一劍舞罷,少年墊腳收劍,輕輕跳回樹下,山穀內,霎時風意漸起,徐徐吹來。   這是『白鷺劍法』的後手招,名作『問風斬』。   旨在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虛實有度,攻守自然。   “這次還算湊合!你小子,真是不罵上幾句,不開竅!”   黑衣老者看見白衣少年這次的表現後,不禁笑了笑,罵道。   “謝師父指點,弟子受教了!”   白衣少年雙手握劍,朝黑衣老者彎腰拱手道。   “好了,玉兒,今天就先到這吧!你先回觀吧,為師有些要事處理!”   黑衣老者不知為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突然陰沉著臉說道,待其言罷,便自顧自運著輕功,踩著樹梢,朝某處飛去。少焉,便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至於那白衣少年,則是等老者走遠後,方縱馬離開了那處山穀之中。   魏禾見那兩人具已走開,也回過了頭來,坐在一旁的地上,對著正在不遠處采藥的丁甘霖怏怏說道:“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實在太可惜了!不過那人真是有一套好功夫啊!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夠練上個一招半式啊,唉!”   “無名宵小,竟有包天之膽!敢竊學我純然教武功!”   還不等魏禾說完,一道鏗鏘有力的詈語,便從山間的某處遠遠傳來。   聽聲音貌似便是適才山穀中傳劍的黑衣老者。   丁甘霖率先反應過來,便順著聲音望去,乃看見那黑衣老者竟從石壁上方的樹梢之中飛出,舉劍朝魏禾呼嘯刺去。   “前輩!不要!!!”   丁甘霖看見這一幕兇相,隨即拋開手中已經采得七七八八的籃子,朝那黑衣老者歇斯底裡地喊道。   可那人聽後,卻似乎並沒有收劍的意思,丁甘霖一時慌了神,也顧不得多加思考,隻見丁甘霖鉚足了勁跑向魏禾,一把便推開了還坐在地上意猶未盡的魏禾。   魏禾被推開後,那黑衣老者也並未選擇收劍,而是繼而朝丁甘霖背部刺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眼看那黑衣老者的劍即將刺進丁甘霖的背部時,隻聽魏禾朝丁甘霖高聲呼道:“霖妹妹!!!”   ……   第貳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