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悄無聲息地摸上了前麵山嶺的主峰。 和敵人的距離一點點縮小,以至於連對方的說話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怎麼不隱蔽?”趙鐵膽問歐陽靖。 “他們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唄。”歐陽靖說。 “我看到他們的彎刀了,好像每人兩把。為什麼他們的刀要彎彎的?” “聽說那樣靈活性高,聽說他們的彎刀削鐵如泥。” “那咱們更要帶回家去一把了。” “對,萬一家人忘了帶鑰匙,就把鎖砍了。” “你常忘帶鑰匙嗎?” “嗯。” “萬一沒有拴羊橛,用鐵棍削一個。” “你家養過羊嗎?” “嗯。” “可以給咱們的孩子剁鐵醬玩。” “咱們的?” “你的或我的。” “我以為我們要結婚在一起。” “想得美。我都沒見過你,誰和陌生人結婚啊!” “說正格的吧。萬一咱們的親人被鬼子戴上腳鐐,好把腳鐐砍了。” “鬼子還指望進我們老家呢?已經沒可能了。在這兒就玩死他們!”趙鐵膽咬咬牙說。 “你咬牙勁這麼大乾什麼,把我的一口漂亮貝齒都咬癟啦!” “沒,感覺你的牙挺結實的,挺適合咬牙切齒的。” “是呀?我很恨鬼子侵略者,想咬死他們,又怕他們臟了我的牙。” “有機會我替你咬,你就當是我的牙好了。” “那能當嗎。 “打!”時機成熟,指揮官一聲令下。 趙鐵膽和戰友們的子彈、手榴彈如一場旋風,朝烤火的敵群席卷而入。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立時響成一片。 奇旅鬼哭狼嚎,都怨他們太驕傲,既不隱蔽,也不防備,光怕敵人不來,來了找不到他們,燒了大火堆狠狠地烤,太明目張膽,太不知天高地厚。 趙鐵膽一梭子連一梭子,直到把子彈打完,開始狂扔手榴彈,敵人還沒開始防禦反攻。沒死的表現得是暈頭轉向,抱頭鼠竄。 當敵軍指揮官們清醒了過來,開始督促士兵反擊時,潰敗之勢已經無法阻擋。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一些鬼子剛要拔出彎刀,刺刀就紮進了他們的胸膛。 在白刃戰中,拔刀的機會都沒有,怎麼抗衡? 分明確實訓練有素,但所有的訓練,到了這裡都白費。 易守難攻的戰鬥條件,被他們糟蹋了。 明晃晃的彎刀的鋒芒,被他們埋沒了。 復興古老帝國奇國的氣球,被他們吹爆了。 一會兒工夫,他們就成了前三甲。 這一仗僅僅持續了20分鐘,奇旅就遭遇了絕對意義上的失敗。不但這座山嶺的陣地全部丟失,還丟失了身體裡的一根傲骨。 他們明白了自己遇上了世界上最強的步兵。在冷得必須烤火的氣候下,赤腳接近戰場,讓戰鬥無比迅捷,讓勝利無比徹底。 勇氣、堅韌與智慧,是打勝仗的最真正保證。 打掃戰場的時候,趙鐵膽真的挑選了兩把帶鞘的彎刀,別在了褲腰帶上。 “歐陽靖,你要那種垃圾玩意乾什麼?咱們都沒練過那種彎兒很大的刀,不好用,打起仗來耽誤事!”有個戰友喊話過來。 “我以後給我孩子玩。”趙鐵膽回答。 “你孩子?得先有媳婦才能有孩子呢。” “媳婦早有了,我隨身帶。”趙鐵膽說。 “隨身帶?在哪兒呢?” 趙鐵膽就拍拍歐陽靖的臉頰。 “硝煙灰啊。”戰友笑道。 “你說我是你的媳婦兒?”這時歐陽靖說話了,“這才認識幾天?” “我是比喻。”趙鐵膽說。 “比喻也不行!”歐陽靖冷冷地告誡。 “那我先退出遊戲。這兩枚白磷手榴彈,我放那棵樹下行嗎,以後來取。” “不行!”歐陽靖說道,話一落地就把他踢出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