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虎要去鎮裡派出所舉報趙芹菜容留不三不四女人，可師兄還不把他的摩托車還回來。 他師兄是小時候一起練太祖拳的四個人中的老三，他是老四。 不過師兄把他自己的摩托車放這兒了，是換他的摩托車騎走了。 師兄的這摩托車其實比趙大虎的舊嘉陵70也闊氣也大許多，但由於有毛病了，檔掛在二檔上不能換檔了，騎的時候直接轉把加油門就行，停的時候直接拔鑰匙就行。 就騎著師兄的大摩托去報案，比騎小七零兒要顯得瀟灑得多。 鎮上離趙家莊有7裡路，在正西，順著小公路直達。直達後拐彎往南有半裡地有個小水理發店，理發的小水理的發好看。 等著理發的人好幾個，但不用擔心。小水是在人少時理得稍慢，人一多理得賊快，三下五除二就理完一個。很快就該著趙大虎理發了。 後頭暫時沒排隊的，小水就把速度稍放緩，顯得給趙大虎仔細理。“這是騎的誰的大摩托呀？”還和他聊著天。 “我師兄的，把我的騎走了，給你撂下了他的，換擋有故障了，能湊合騎近道。”趙大虎回答小水。 這時小水就罵一聲臟話。趙大虎以為是罵他，覺著心裡很不自在。然後看見小水連著往外瞅了兩眼，就也順他目光瞅一眼。瞅著一眼後立即一驚。因為有四個藍頭發的美女子出了一家商店回招待所裡去了。 那招待所是天圓集團的，天圓集團乾垮後豪華的招待所也冷清了，不過裡頭有些房子租出去了，租戶開了一家桑拿浴。 “不許越雷池一步！”小水說，“鎮裡新來的書記嚴格管教乾部們，開會說了，誰也不許越雷池一步，不能來洗桑拿浴。”小水不無敬佩地講著，“但書記管的住大院裡的哥們，管不著小院裡的。” “小院是哪裡？” “派出所啊。”小水說，“新來的大所長李橙皋時不時就來趟兒。個兒不高，小短腿兒，從局裡治安股長升下來的。” 趙大虎還沉浸在震驚中。 四個藍發女郎，比趙芹菜容留的多一倍呢。那位李橙皋喜歡親近這種女人，向他去告藍發女郎不是和他作對嘛。 就猶豫了，理完發後到條椅上坐會兒，想想。 這時來了倆上點歲數的理發的。聽他們和小水聊，知道了一個是鎮裡的人大主席，叫老步，一個是由村支書轉任的招聘副鎮長。老步好像對桑拿浴非常感興趣，邊理發邊詢問桑拿浴的流程，小水告訴了他，他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念叨：“哦第一步是什麼什麼，第二步是什麼什麼，第三步就是什麼什麼了。”好像多念幾遍他就是去洗了去被按摩了。 趙大虎也黯然傷神。請李橙皋去掃藍，如同用沾了屎的笤帚去掃地，豈不越掃越醃臢。 還是得靠自己。 趙大虎鞭騎病摩托回家，邊發著狠想辦法，加油門用勁不勻實差點把他師兄的摩托騎到路邊大渠裡去。 快到家時辦法竟然想出來了，趙鐵膽心曠神怡，哼起了小曲，騎在摩托上架勢像賈島騎驢，還像在推敲似的。 拐個彎去集市上買隻雞。 買了一隻60日齡的青年雞，頭上紅冠不用裁滿身雪白走將來的那種小白公雞。 又花兩毛錢買了一啤酒瓶廢機油。 回到家後就開始綁火把。就是找團廢棉絮破套子綁成一團捆在鐵絲上，在用機油浸潤透了。 入夜，各家都吃晚飯了。李雨珊去她的車裡試試現在能啟動了嗎，還不行。回屋時她從車裡取了沙棘原漿和羊奶粉與益生菌，請趙芹菜及其父母和兒子趙鐵膽一家人也嘗嘗。 首先品嘗沙棘原漿。趙芹菜和她父母都顯出嫌難喝的模樣。劉雨桐說：“沙棘羊奶益生菌，外出旅遊三件套。”她用莽原大陸語言和漢語摻和著說話，連李雨珊都沒聽懂。她和趙鐵膽在一塊的時間最長，學漢語比李雨珊學得快，但到現在也還才不過隻學到了一丁點兒皮毛。 然後請趙芹菜一家品嘗羊奶粉和益生菌，劉雨桐自己則去往趙鐵膽全省小光腚兒上遍抹沙棘原漿。“維護皮膚！維護皮膚！”她用漢語說著，趙芹菜等人欲攔又止。 男嬰的大腿根被蚊子咬了一個小疙瘩，劉雨桐邊指指點點邊用莽原語言對李雨珊說：“雨珊，你給趙鐵膽這兒多抹點兒。” 李雨珊尷尬微笑紅起臉頰地說：“你怎麼不抹？” “他要是不叫趙鐵膽，找書苑 wｗw.ｚｈaoshuyｕan．com 我就給他抹。” “一個月的小嬰兒，摸啥他也不懂得。” “那你怎麼不抹呀？” “趙鐵膽跟你近，你要對得起他的情意呀。” “可我看著他跟你才近。他看你的眼神兒，像看他對象。” “他看你的眼神兒，像看他未婚妻。” “他看你的眼神兒，像看他已婚妻。” “他看你的眼神兒，像看他金婚老婆！” …… 趙芹菜聽不懂她倆說的啥，但明白了是與給趙鐵膽被蚊子咬的那兒抹沙棘原漿有關，就自己動手用手指頭蘸了去抹了。 然後清大家喝杯羊奶，每人喝兩小袋益生菌。 劉雨桐繼續用兩種語言摻雜著絮叨：“腸健康則長健康。益生菌增強人體免疫力。人百分之百的疾病是腸道病。人腸子裡的細菌有一公斤。抗生素殺死益生菌，有害菌就占領了陣地。益生菌也有真假和優劣之分，我帶來的是最真的，大家都喝啊！” 快11點了，大家分頭去睡覺。 這時，趙大虎將火把綁在雞的一條腿上，然後點燃火把，隨即兩手掐了公雞像投籃球似地往隔壁院子裡一揚，就把公雞扔到了趙芹菜家裡去。 雞瘋了一樣在趙芹菜家院子裡奔來跑去，攪得趙芹菜他們晚飯吃不安生。 還虧了劉雨桐飛跑幾步追上小白公雞，捏著一隻翅膀一把給扔到了院外去，然後雞就一直跑遠，鉆進了一片青綠的青紗帳裡去了。 趙大虎獰笑著，心裡默默地說：“哼，我還有辦法，後半夜還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