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龍與詩(1 / 1)

三天後的瀚海大沙漠西南,雙磐山脈的巍峨身影若隱若現。雷吉爾,一位矮人中的詩人,正隨一支商隊踏上前往沙漠東北綠洲城市得生的旅途。商隊的貨物琳瑯滿目,既有輝月出產的奇特商品,也有得生特有的香料與釀酒原料烏籽果。這些商隊常年在南陸輝月與得生之間穿梭,自然深知這條商路是黃銅龍卡姆西斯的地盤。   卡姆西斯,一頭威嚴而和善的黃銅龍,時常在商隊路過時現身,與人交談。若是談得投機,它甚至會化為人形,與商隊一同前往目的地;若是不甚愉快,它也不會過分為難,隻是將那人留下繼續聊天,待下次商隊路過時再將那人毫發無傷地送回。因此,商隊們總是樂於與那些健談的詩人、學識淵博的法師或見解獨到的哲學家同行,以期能討得這黃銅龍的歡心。   忽然間西北方向突然傳來陣陣微風,與沙漠中熾熱的烈風截然不同,這風帶著絲絲涼意,令人心曠神怡。微風漸強,伴隨著轟轟聲,一股金屬的氣息隨著微風彌漫在空氣中。商隊停下了步伐,抬頭望去,隻見一巨大翼龍的陰影籠罩在上方。那巨龍緩緩下降,通身覆蓋著黃銅般的鱗片,翅膀寬大而有力,最顯著的特征是那長在雙眼兩側的兩塊彎曲且巨大的擋板,以及下巴處那酷似胡須的三塊尖角。   隨著黃銅龍卡姆西斯緩緩地降落至地麵,它那威嚴而略帶幾分欣喜的聲音在商隊上空回蕩:“好久不見了,許把頭。”   把頭許渡才見狀,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道“龍君!上次您與我分享的皮洛士的故事,真讓我受益匪淺。”然而,這次卡姆西斯並未像往常那樣立刻回應,而是出奇地保持了沉默,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雷吉爾。   許渡才立刻察覺到了這微妙的變化,心中一動,隨即介紹道“龍君,這位是雷吉爾。他來自輝月,此次與我們一同前往得生。”   聽完雷吉爾的話,卡姆西斯渾身一震,隨即四肢並用迅速向他爬行了兩步。再用她那靈活的舌頭輕舔過雷吉爾那標誌性的紫色沖天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果真是你,雷吉爾!矮人中的詩人,快與我說說,你是如何做到的這些的?我或許能助你的說書功力更上一層樓。”   看到眾人麵麵相覷,顯然是被卡姆西斯的舉動嚇到了,她隨即變化身形,化為一個麵容和善的中年女性。眾人才逐漸放下心來,心中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抱歉,嚇到你們了。”卡姆西斯溫和地道歉,“你們繼續前行吧,雷吉爾留下與我單獨聊聊。”卡姆西斯對著的商隊眾人說完後,又側過頭對雷吉爾說“放心,我會安排下一個商隊送你前往得生。若是不行,我親自送你去便是。”   這正是雷吉爾此行的一個目的,他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提議。許把頭也急於趕路,對於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樂見其成。當然在卡姆西斯麵前,他們也沒有反對的餘地。   隨後的幾個時辰裡,卡姆西斯與雷吉爾相談甚歡。他們的話題從雷吉爾為何與眾不同聊起,又談到了他的冒險經歷,最後還深入探討了說書的心得與技巧。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暗,卡姆西斯仍覺得意猶未盡。   卡姆西斯的巢穴位於雙磐山脈最高峰一側的巖洞之上,距離此處頗遠,且那高峰險峻,絕非一般人能夠攀爬。但卡姆西斯身為巨龍,自然不受此限。她重新化為巨龍形態,馱著雷吉爾飛往其他商隊,要了些酒食,這些商隊不少受她照顧,且今日又不找自己聊天而耽誤行程自是樂意,然後一同前往自己的巢穴。   在山峰之上的巢穴中,兩人繼續他們的深夜長談。話題逐漸轉向了這浩瀚無垠的大沙漠。卡姆西斯活了上千年,又與無數人交談過,她早已看出雷吉爾此行並非不單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另有目的。然而,在她眼中,這種挖掘對方真實目的的談話更像是一種有趣的智力遊戲,因此她並未急於揭示雷吉爾的真正意圖。   “老姐姐,不是我說,這浩瀚大沙漠就該你一個人說了算。”雷吉爾忽然開口道,“你正值龍族壯年,又有兩個年輕後生幫忙,何必怕那藍龍呢?把他趕出去就是了……”話剛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宛風的囑托——不要與她說謊。這時,他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於是,他向卡姆西斯講述了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一個年輕道師為了讓自己的大道師講師出洋相,而先去找一個高人“借”點東西的故事。但這個計劃需要另一個高人的出手幫忙。   雷吉爾講完故事後,卡姆西斯笑了笑,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興奮地說道:“他是李劍秋的學生?”   她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小雷呀,老姐姐我還想和你多過兩招,這麼快自己招了就無趣了,這也是他告訴你的吧,下次可不許了。這忙老姐姐我幫了,他們千語萬言兩閣中不少東西都是我補充的。想必他這會應該到了那醜龍巢穴附近了,我明天就出發。你先去李劍秋道場九峰山等他吧。”   雷吉爾清楚自己隱瞞在先,此時她還能出手幫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便沒再多說什麼,準備拿出符籙開溜。這時,卡姆西斯笑嗬嗬地對他說:“記得下次讓這宛風也來我這坐坐客,有趣的小家夥。”雷吉爾點頭表示同意後,便立刻離開了這裡,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對方反悔或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