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雲山就在眼前,顏迢視線投向山峰,沒由頭生出幾分怯意。畢竟是天下第一大女魔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惹惱了女魔頭,那真是隻能等死了。 也不知道三叔到底是怎麼想的?顏迢腹誹,這可是天下第六的風月劍魔,自己千裡迢迢來這裡,他們就一點不擔心嗎?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山路崎嶇,顏迢隻好下馬車徒步上山,顏甲與顏辛跟隨其後。 山路風景秀麗,從遠處又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空氣中是雨水打濕泥土的氣息,摻雜植物的清香,叫人置身其中心情悠然。 顏迢不僅暗暗感嘆,如此風景,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女魔頭的形象不應該是居於那種黑壓壓沒有生機的地方嗎?這才符合魔頭的氣質。果然,片麵的想法永遠阻礙了人的認知。 一路上還碰見了不少人背著竹筐在山裡采摘蘑菇和野果的。有年邁的老人、有童稚的孩童,也有婦人。 顏迢心生疑惑,這裡的情況真的超出了他自己的預期。 有點意思,顏迢好奇心生出,這女魔頭不像聽上去那般。也怪不得三叔他們不擔心我。 顏甲和顏辛見此情形也是麵麵相覷,顯然這裡的場景也是讓他們頗感詫異。不過最令他們兩人詫異的還是從一進入平雲山時,他們就察覺到有人盯上了他們,而且修為不低,最起碼是開元期的高手。 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便來到了一處山寨大門前。 山寨門前有不少持刀的大漢在守衛。見到有外人登山,一名身材發福,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走向前出聲攔下顏迢三人:“來者何人?” 顏迢含笑道:“在下萬峰林顏迢,望這位大哥通報一聲。”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枚雕有蘭花的玉佩遞給了守衛。 這枚玉佩便是臨行前三叔顏無常給顏迢的信物。 那發福的守衛接過玉佩定睛一看,驚異道:“這玉佩怎麼那麼像寨主的那塊?” 此時另一名精瘦的守衛也湊了過來,看到玉佩的第一眼眼睛都直了,拍了一下發福守衛的腦袋,驚呼道:“這不就是寨主的那枚嗎?” 不過精瘦男子又回過神來,問道:“你是萬峰林的?” 顏迢點點頭。心裡吐槽,這兩人怎麼有點傻傻的? 聞言,發福男子與精瘦男子皆是上下打量著顏迢,目光復雜,不過大抵是有些不善。 “除了模樣好點外,一無是處。”精瘦男子立馬下定結論。 “沒錯,就是個小白臉,和唐秀才一樣。”發福男子一旁附和。 顏辛聞言立馬怒容湧現,道:“你……” “顏辛。”顏迢卻出聲製止了他。 這種吐槽不痛不癢,顏迢根本沒放在心上,想當初在萬峰林三叔罵的比這難聽多了。這年頭出門在外,沒點心裡承受能力都不好意出門。沒人能做到人人都愛,那就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和閑言碎語。 這就是格局,當然,做的過頭了就是自欺欺人了。 顏迢拱手笑道:“望兩位通報一聲。” 精瘦男子一臉不屑,道:“等著吧!” 待兩人走了以後,顏辛憤憤道:“這兩人什麼態度?” 顏迢看了一眼顏辛,笑著搖搖頭。 天支的十人都是各有各的脾性,這顏辛火氣大了點。 顏辛本名白勝,顏辛隻是加入萬峰林後給的代號。顏辛本是南盤江的水寨賊頭,在劍南道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當年,當地的一個世家公子哥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白勝脾氣火爆,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當街殺了那名世家公子哥。後來那個世家請來了一眾高手,把水寨給一鍋端了。而白勝身負重傷,逃到了萬峰林。當初逃到萬峰林時,白勝經脈受損嚴重,胸口還有一道醒目的刀痕,三叔見他是條漢子便收留了他。 而那世家也沒打算就此罷休,派出了不少高手前往萬峰林。可結果都是鎩羽而歸,連人都沒見著。沒辦法,就單單是萬峰林的毒嶂他們都過不去。更遑論見到人了。之後白勝便入了天支列。 “少主,你……”白勝欲言又止,最後所有的話化為一聲嘆息。 顏迢道:“稍安勿躁,這種小事無關緊要。” 白勝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少主,有句話我憋了好久,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顏迢道。 “我們萬峰林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並不顯赫,但也並不是誰都可以褻瀆的。少主你代表的萬峰林的顏麵,別人侮辱我們可以,但侮辱你,那可是萬萬不行的。”白勝道,“要換做我,我定要殺了那群不知好歹的人。” 顏甲眉頭一皺道:“顏辛,注意你的身份。” 在萬峰林,平日裡並不約束天乾地支的成員。甚至允許這些人隨意進出萬峰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有些規律是碰不得的。就像是鐵律,一旦觸犯,不可饒恕。 顏辛知曉自己言語僭越,立時單膝跪地道:“少主恕罪,顏辛一時口快。” 顏迢擺擺手,道:“行了我並未怪你。” 顏辛心有不甘,道了聲“是”。 其實有些事情看的開,就無所謂了。你不在乎名聲不就好了。打敗你的永遠是你自己,別人說的做的其實跟你都沒關係。 顏迢輕嘆,道理就這樣簡單,但跟顏辛說這些壓根沒用。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不過他也不是軟柿子,昨天晚上吃飯時他已經給那群江湖人士下了毒,保準那些個江湖人士會終身難忘。 而且顏迢也知道,這些天乾地支的成員一個個都是武藝高強、心高氣傲的之輩。自己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小輩,無法服眾。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認同的。 所謂的認同感和服從心是要慢慢培養的,欲速則不達。 顏迢也不指望能收復他們,等到自己順利進入風雲教後他們便會回到萬峰林。 三人等了許久,也未等到寨子裡有任何動靜。 白勝有些坐不住,臉上浮現慍色。 有點意思,顏迢心道,這明擺著是有意晾我啊! 倒也無妨,顏迢笑了笑,最好就一直不理我,然後我過幾天我就走。一切順理成章,豈不美哉? 想到這裡,顏迢招呼顏甲和白勝兩人在寨子門口就地紮營。 顏甲去山上的溪水旁取了水。白勝去林中采了野果,並順手打了一隻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