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外最高的一顆樹上,一隻烏鴉正立在樹頂,以一種能看到全村的視野注視著一切。 “被看破了嗎?也罷,都一樣。” 一座扁舟散發著星星金光疾馳在夜空之中,從極遠處來看,就像一顆發著暗淡光芒的金色流星一樣劃過天邊。 扁舟之上,陳立的視線中有兩個交叉在一起的畫麵,一個是星空遠方,一個是偏禮村。 念頭調轉,偏禮村的畫麵消失,視線恢復正常。 那隻有一縷神識的烏鴉被當一次性用品給用完丟棄了,並不是血傀多,而是血傀裡的神識太少,離了十裡遠就再也控製不了了,相對的,神識越多距離越遠,代價也越大。 晃了晃腦袋,手中握著一張鮮紅符紙,正是命符,神識侵入其中切斷了其中與陳立的聯係,確認無誤後,命符瞬間燃起火焰,轉瞬間燒為了灰燼,隨著陳立的手掌張開,迅速分崩成點點灰燼飄散於空中。 將手背負在身後,略微抬頭,口中喃喃自語道。 “沒了宗門的約束,接下來去哪裡呢?” 在陳立的思索下,閃著金光的扁舟逐漸遠去,漸漸的像顆發著暗淡光芒的金色流星一般劃過天邊,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黃玄門內一處空曠的大殿內,懸浮著數不清的命符和玉牌。 突的一張邊緣處的命符裂成兩半,掉落在地上,負責看守的一名弟子連忙走來撿起,在將命符上寫的名字記下來後,便將命符塞入腰間。 走到此處記錄著所有命符的掌管臺前,與坐在掌管臺後的老者問候了一下,就將腰間的命符遞給了老者。 老者看了眼命符上的名字,隨即從身下掏出一本拳頭厚的書本,在將命符放在書本旁後,書本無風自動,迅速展開到某頁。 老者習慣性的將上麵記載的內容念了出來。 “陳立,黃玄門弟子,於玄歷18901年6月1日加入黃玄門,凝液初期,完成宗門任務百餘件,現任金遼國巡查使,名譽長老齊化春之徒...唉,又一個天之驕子隕落了,想當年啊...” 就在老者念念叨叨個不停之餘,撇了眼臺前,掌管臺前哪還有那弟子的身影,估計早在老者開始念叨的時候就跑了。 見那弟子早就走了,老者停下念叨,嘆了口氣,翻看起書本的第一頁,伸著乾枯蒼老的手指摸著一個個名字,暮然垂首。 ...... 三日後午時。 被黃玄門記錄為殉職了的陳立,正腳踏虛空自在的翱翔於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上。 他要去哪,他不知道,隻是在漫無目的的享受隨心所欲的飛行。 速度不快,所以隻有微風拂過,穿過發間,穿過衣間,進入懷中,吹的袖口和衣擺隨風飄蕩。翻身騰躍中,金絲發帶似波似圈,煞是靈動。 他這樣飛到靈氣還剩三成便會原地找個地方補充靈氣,然後接著飛,已經不知道飛過了幾個國度,路上遇到過同樣在飛的修煉者,隻不過是腳踏飛行法器。 看到陳立禦空飛行,都是連忙退開一大段距離,對陳立敬而遠之,遠遠看著陳立飛過,看陳立的眼神似乎都一樣,敬畏。 敬是陳立禦空飛行定是凝液期以上,畏是對方實力超過了自己,怕被打劫。 對於這些陳立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身家估計連自己的零頭都不夠。 就這樣飛了不知多遠,陳立對這種飛行的感覺得到了些許滿足,正打算找個地方或人問問,突的聽到喊殺聲。 此處樹木稀疏,站在空中視野空曠,隻不過掃視一圈就找到喊殺聲從哪傳來的。 一處懸崖邊緣處,一名身穿染血錦衣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長劍指著不斷漸漸包圍過來的一行黑衣人,自己也在漸漸後退,身後護著一名大家閨秀般的年輕女子,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惹到什麼人了。 陳立正隱蔽著氣息,站在一顆剛好能看到那裡的樹上,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這劇情有點眼熟,好像在哪看過,後麵好像是跳下去,然後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再遇到高人傳功,不對不對,應該會摔死,嗯到底會什麼樣呢?” 抱著這麼一絲期待,陳立默默的看著。 就在中年男子退無可退之時,一聲馬啼聲響起,包圍過來的一行黑衣人停下腳步,從中間讓開一條道路,一名騎著健壯黑馬的紅衣青年走出。 中年男子見紅衣青年,頓時瞳孔一縮,隨即急忙喊道。 “劉言方!放過我家小姐,我保證徐家不會追究此次事情...咳咳!” 本來就身據傷勢,這一激動更是扯到了痛處。 紅衣青年輕蔑一笑,取下馬鞍上的弓。 “嗬,不追究此事?徐剽,徐家哪是你個下人能做的了主的,更何況我此次的目的就是這個婊子,徐香!我得不到的,那就親手毀掉!” 一直躲在中年男子身後的徐香神情憤然,卻不敢反駁,因為現在他們是肉,對麵是刀,一但激怒了,不說自己會死,就是一直保護自己的徐剽一定會死的更慘。 就在紅衣青年準備舉弓時,徐香目露堅定,一把拉住準備拚死一搏的徐剽,站到徐剽身前,挺直腰板,用平常的語氣說道。 “我跟你走,要如何我都可以,但必須放了徐叔。” 看起來巾幗不讓須眉,妥妥女漢子風範,但那在輕微發抖的手和小腿,就像在說並不是那回事。 “小姐...” 徐剽剛要說什麼,一發利箭擊中其手中長劍,本就沒多少力氣的徐剽一下子就脫了力,任由長劍掉進後方懸崖。 “一條狗也敢插話?” “劉言方!我二妹可是仙家弟子,隻要你守約,我就必然守約!” 徐香將心中緊張和害怕暗自壓下,緊盯劉言方的眼睛,厲聲喝道。 劉言方與其對視了數息,隨即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 “好,我答應你,讓路。” 紅衣青年抬手,黑衣人讓出一道口子。 徐剽走江湖幾十年,見過不知多少陣仗,知道此時不是扭捏的時候,忍著扯到傷口的疼痛向徐香行了一大禮,隨即一步一步的走向讓出的口子,給人一種這是最後一麵的感覺。 '今日若能活著回去,小姐,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就在走到幾名黑衣人中間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紅衣青年抬起的手猛然下揮,徐香見此頓感不妙,剛張嘴要喊些什麼,就見徐剽兩隻手各自擋著一柄利器,兩肋間插入一柄細劍,正咕咕的流出鮮血,隨著細劍拔出,鮮血噴湧而出,看出血量就知道心脈被刺穿了。 “你...” 話未道出,徐剽被推了一把,向後栽倒而去,讓出的口子被再次堵住。 “噗噗噗”“砰” 聲音連貫,一切都是那般流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大小姐,天高皇帝遠,憑一個徐鳳香也想鎮住老子,癡人說夢!” 紅衣青年一臉狂笑的看著微微張開嘴,一臉絕望與憤怒的徐香,心中之前因為在徐香那受的憋屈一掃而空,清爽無比。 “徐大小姐,跟我走,我保證你活命,本公子這次一定守信。” 徐香像沒聽見劉言方的話一樣,低下頭自顧自的轉身向著懸崖走去。 劉言方頓時瞪大眼睛,他沒料到徐香會跳崖,因為在他的印象裡,徐香是一個溫柔平和、理性的女子,絕不會這般激進,連忙喊道。 “快上去攔住她!” 但他忘了一句話,兔子急了也咬人。 心存死誌的她哪會讓這些人抓住,更何況她距離懸崖隻有三步之遙。 一步,兩步。 “咻”“噗” 左腳被射穿,身體不由跪倒在地,手已經伸出了懸崖邊。 咬了咬牙,另一隻完好的腳猛然發力,向前撲了過去,正好掉入懸崖。同時一發箭插進懸懸崖邊,但凡猶豫一下也進不了這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