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歌劇院驅鬼(1 / 1)

這一天王春初接到了一個黑白無常給的的小活,說是城東北,五環郊區之外的一個劇院大半夜經常能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唱歌(據說唱的極其難聽),但是無論如何循聲尋找,都找不到這個人,可是這個聲音分明是在劇院傳出來的。後來慢慢發酵,說是劇院鬧鬼,導致了近期生意冷清。   不過,這劇院老板可能有些“那個道上”的關係,竟然兜兜轉轉,聯係上了黑白無常。起初黑白無常覺得這就是一起普通的鬧鬼事件。一個帶有執念的鬼魂徘徊於世、不肯離去的事情。   但是離譜的是,這個鬼在劇院裡竟然與黑白無常玩起了捉迷藏。有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也沒有辦法帶走這個鬼。黑白無常想拜托伏魔團看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由於葉釋提加班忙設計稿,根本沒有時間。鄭霆武也被師父拉去武當山閉關修行。。於是王春初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了解解情況。   到了以後,王春初明顯感覺到了這裡的異常,但是這個鬼似乎很聰明,一直避而不出。於是王春初借用椿的力量與這個鬼對話。   自從被椿附身之後,王春初似乎就有了和那些‘不可見的’的東西溝通的力量。那不是一種“看見”,而是一種“感覺”。借助椿的回溯,甚至能以第一人稱視角看到這些鬼生前所經歷的、遭遇的事情,就像自己發生過的一樣。   以下是王春初以第一人稱視角代入了鬼魂的經歷:   傍晚,城郊   我們車子停在郊區路邊,爸爸坐在駕駛座位抽著煙,我坐在斜後麵望著車窗外發呆。   已經晚上八點鐘了,此刻的天空、星月暗淡。郊區小路沒有幾盞路燈,周圍更看不到一家住戶。從車窗向外看出去,黑突突的一片,讓人覺得心裡發毛。   爸爸手上的這根香煙也快抽完。我們已經無言地等了快一個小時。   突然閃過一個黑影,拉開了門,一個女人直接坐在了副駕駛位子上,喘著粗氣地說“走吧!”。   是媽媽,說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爸爸並沒有立即停下手中的煙,仍舊呆坐著看著前方,臉色鐵青。他倆感情向來不好。   “我的那堆東西呢?”見媽媽空手而歸,我質問剛上車的媽媽。   那堆東西是我的一些舊衣服和個人物件,是我之前在這邊打工、租房子時遺漏的。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把這些東西拿回去。   說來話長,之前剛工作時我曾經輾轉過兩個地方:最早投靠的是二舅媽家,住在她閑置的別墅裡。(她和舅舅有好多房子)。後來沒過幾個月我就搬去了更偏僻的廉價酒店。再後來嘛,我又離開了。因為離開的太倉促,這兩個地方都遺落了我的一些個人物件。   媽媽的粗重的喘氣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到這個壓抑的空間——汽車的後座上。我又想到,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和爸爸就去了酒店,已經拿回來一些東西:床單、被褥、一個空的狗籠子,一件藍顏色的外套。   還記得爸爸進入我那淩亂的屋子時就一直開始皺眉,在撩起我那亂如狗窩的被子時,他臉上的肌肉好像都擠在了一起(估計是嫌棄的)。   最終他還是發現了我最愛穿的青藍色的衛衣。這是我平日裡最愛穿的(這次來的一半原因都是為了它!笑(* ̄︶ ̄))   他抱著這些東西快步走出了旅店。(他馬虎大意,其實還漏掉了好多東西)我在後麵喊他,但他還是快步走出去了。   下樓的時候,我遇到了賣炸串的老奶奶,她們家是我最愛吃的店,之前老奶奶好久沒有出攤了,酒店老板說她生病了。   更沒想到的是老奶奶認出了我,看我走過來,慈祥的笑著,說:“孩子,已經賣完嘍”,見我想攀談,她連連擺手:   “那邊是你的父親嗎?看樣子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我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夕陽的紅暈拉著長長的影子,竟然有些佝僂和落寞。於是我趕緊追上去。我一邊追,一邊想:“切,還是那樣,也不知道等等我!”   我們兩個人又回到車上,爸爸把東西隨意塞到了雜物遍布後備箱。然後兩個人坐在車上,又是無言地坐著。   而此時,媽媽早就去舅媽家,拿我的另一半東西,卻還沒有回來。我記得我有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我走的時候,裡麵還滿滿當當地塞滿了冬天換季的衣服。還有一個折疊小桌子、機械工具之類的。   當時搬走的原因是,舅媽說房子要出租出去了,叫我趕緊走。我走的時候太過匆忙,遺漏下很多東西。當時想著這些眼下也用不到,沒想到這些東西留在她家裡,已過去一年了。   於是這就到了一開始時,媽媽回來,我在車裡質問她的那一幕了。我想,衣服雖然破舊了,但起碼也把我的工具盒拿回來呀,那可是我攢了好幾個月的工資買的。可當我看到她空手而歸時。我還是生氣了。   “我的那堆東西呢?!!”我提高了音量又說了一遍,這一次有點像吼。   她仍然沒理我,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她還是那樣,外表沉靜的像是水,用冷靜解決一切問題。不管是對我還是爸爸。   車子緩緩啟動。車子裡坐著三個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氣氛降到了冰點。我一想著自己的東西竟然如此不重要,眼淚就簌簌地掉下,模糊了視線:   前麵行駛來的車,那些燈光,也變成了萬花筒的芒,一個接一個飛過來,紮進我的心。。。   車子一路開,我一路看著窗外,突然看到了熟悉的房子,這不是舅媽家嗎?難道說,他們要拿回我的東西?想到這,我又開心起來。   而車子就這樣行駛過了小區的大門。在路過一處墻角的垃圾堆時,我竟然看到了我那被壓得變形、滿身塵土的黑色行李箱。沒錯,那就是我的!它就躺在地上,還有幾塊桌板的碎片,在那垃圾堆裡。此時,車子也行的稍慢了些。   一直沉默的媽媽,開口問:“還有地方放嗎?”   一直沉默的爸爸,開口答:“這東西放進來,我座位都擠到前麵了,怎麼開車?!!”他的聲音越說越變得亢奮,“你們一直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到最後已經變成怒不可遏的咒罵了。   媽媽答:“那不帶了,看著...”她的聲音最後變得微弱,像是蚊子的哼鳴。   她說的後麵我沒聽清,我猜她想說的應該是“看著(臟死了)。”吧?   因為媽媽是一個很愛乾凈的人,她不會真的願意帶上的。況且裡麵還是一些舊衣物。上麵的灰塵就會讓她敬而遠之。況且那個箱子現在直接躺在一片垃圾之中。   車子又開了一會,我越想越氣,從默默流眼淚到最後止不住地抽泣。到這裡我再也不想坐在這個車裡了,我感到窒息!我發瘋似地打開車門,大叫著,跳了下去。   “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家裡了!!!”   不知是車速不快,還是我身手矯健,竟然沒有跌倒。我大步地跑向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聽到了車子急剎車的聲音。還有後麵媽媽那一聲聲“兒子、兒子”的呼喚   我沒有回頭,跑的更快了,因為我看到前麵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一片亮光。   那裡是一個城堡,顯得燈火輝煌,似乎還有音樂傳來。   我走近,竟然沒有一個人攔我,也沒有一個人特別注意到我,他們都穿著演出服,像是馬戲團的人,也像是遊樂園的表演人員,還有的穿著小動物外形的毛絨外衣。   我從一個掀起一角的紅幕之後,走到了一個聚光燈照耀的場地上。   一個裝扮成公主一樣的人拉著我的左手,一隻狗熊拉著我的右手,走進了場地,他們唱起了歌,跳起了舞。像是大型歌劇一樣,有上百個演員。   沒想到拉我的公主開始了歌唱,她的音色十分明快而俏皮,成為全場的焦點。但是她一個停頓,給我了一個手勢和眼神,後麵大家就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當時又羞又惱,就在這裡大聲哭了出來,嘶吼著。而周圍的人開始大笑,又跳了起來,那些人一直自顧自地唱,仿佛我就是一個道具一般。   因為我感覺到大家都沒有特別注意到我,這裡人又非常多。我哭夠了,也發泄完了,竟然被四周的快樂氛圍帶動,融入了進去,我也開心地跳了起來。   最後公主用她那夜鶯一般的歌喉把氣氛推到了高潮,她又給我一個手勢,示意我來接著唱,這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大膽地唱了出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我發出的聲音:沒想到有這麼好聽,能唱的這麼高。   像高到了天空中,天空是藍色的,還有一抹白雲,我離白雲越來越近了。我感覺在唱到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心跳地飛快,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最最後,我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竟然又上升了一個音調,而全場也因為我的演唱爆發了歡呼和鼓掌。   這個時候,我看到爸爸和媽媽竟然坐在觀眾席上,開心地笑著,鼓著掌。   原來,爸爸早就去過酒店了,接走了我的小狗。   我看到,他輕輕把小狗放到後備箱裡,還親了它一下。   原來,媽媽過去的時候,東西早就被扔掉了。媽媽也沒有找到工具箱,還為此和舅舅大吵了一架。   我看到,媽媽蹲在垃圾堆麵前,手摸著箱子,身子顫抖得哭泣。   我也看到了我自己倒在了馬路邊,一灘紅色之中。周圍圍了好多人。   那一天,我在街上買早餐,被樓上落下的大箱子砸倒.....   而後來,後來就是在車上的發生的故事了。   我感覺上麵有一道光,我的身體很輕,在向上飄,而我也感覺到下麵的人越來越遠。   這個故事結束了,後來,老板打電話給王春初說,歌劇院的奇怪的歌聲消失了。黑白無常說這個男人的鬼魂自己出來了,主動要求黑白無常把他帶到應該去的地方。   “可能,他隻是想找一個懂他的人傾訴吧。”思至此,王春初嘴角泛起了微笑。“原來,並不是所有的鬼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