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也有煩心事。 　　何小輝注意到不良少女趙莉莉經常在他家附近徘徊，帶著三兩混社會的朋友，像警察辦案那樣偷偷往家裡瞧。 　　她還時常在皮蛋上用流裡流氣的語氣問他去不去網吧，或者去不去喝酒。 　　何小輝一概不理。他們認識本來就是個錯誤，裝作看不到就好啦。 　　…… 　　今天咖啡屋裡一切如常，何小輝哼著小曲兒悠閑地磨咖啡豆。 　　背後被戳了一下，何小輝回頭挑挑眉：“店長有什麼指示？” 　　虎妞的打扮跟平時一樣，戴著軟帽，著白襯衫小馬甲及膝裙搭配小領帶。她一臉的不悅：“你磨的太粗糙啦，而且沖泡時間也不夠，這樣純粹就是在敷衍嘛！” 　　何小輝發誓他已經足夠用心了：“秦店長，是你太囉嗦了吧。多泡幾秒少泡幾秒神仙都喝不出來。” 　　然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因為虎妞的眉已經沉了下來，漂亮的嘴唇已經嘟成了貓咪狀——這是她生氣時的專有表情，何小輝清楚得很。 　　虎妞這女人有種一根筋的特質，尤其在泡咖啡上，非要每杯都達到大師級才罷休。 　　“我想扁你，你看行不行？”嘉妍話出口，何小輝背心直淌汗心說你說話還真他媽直。 　　“店長，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泡咖啡的技術還差很遠，一直想向你求教，”他由衷道，“還請不要保留的全部傳授給我！” 　　虎妞貓咪狀的嘴巴變成了向下彎曲的月牙狀，這標誌著她依舊不爽但不至於想打人了。 　　“就算你這樣求我，我也得考慮考慮，想找我拜師學藝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哼。”虎妞把頭瞥向一邊。 　　何小輝咕噥：“你就不能像剛才想打我那樣直率一點嗎？” 　　門鈴響動，進來三個女孩子。她們是虎妞的好朋友，何小輝打工期間來過店裡幾次，彼此打過照麵，都算熟悉。 　　嘉妍向下彎曲的嘴巴頃刻變為向上，像一彎月牙，笑著向朋友們揮手打招呼。轉過頭時又板起臉對何小輝道：“泡兩杯拿鐵兩杯卡布奇諾，嚴格按照流程做，拉花拉好看一點，不許偷懶，不然扣你工資。” 　　“好——”何小輝拉長尾音聲音有氣無力，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絕對沒有。” 　　“哼，算你識相。” 　　何小輝看著店長離開的背影，立刻擺出鬼臉在她身後吐舌頭，紅色的舌頭吐的老長，一副小人嘴臉。 　　店長回頭，何小輝鬼臉秒變親切和善又不失尊重的微笑。 　　…… 　　咖啡製作到一半，一個有著瞇瞇眼的女生來到吧臺找何小輝，她是來找嘉妍玩的三個女生中的一個，名叫蔡清，外號“青菜”。 　　何小輝專心致誌地拉花，抬了抬眼角：“等一下，馬上就好。” 　　“不急不急，隔壁班的帥哥，我有事想問你。”青菜一臉求知欲爆棚的樣子。她的聲音比大多數女生沙啞一點，但並不難聽。 　　“嗯，知無不言，隔壁班的美女。”三十歲的何小輝社會混的不咋樣，但“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別人都這麼客氣了，自己客氣一點也是應該的，好吧，她說的基本是事實啦。 　　青菜瞟了瞟身後，身子又靠近了些：“帥哥，我看嘉妍跟你很要好的樣子，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跟虎妞很要好？！嗬嗬，她找我練拳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是今天出門沒吃藥嗎？ 　　“就是那種關係啊，”何小輝不懂她為什麼要問這麼明擺著的問題，“她給我錢，我幫她辦事解憂，純純的金錢關係。” 　　不會吧？！嘉妍跟這個男生居然是肉體上的金錢關係！！！ 　　青菜頭上如同劈下一道響雷，劈得她不太正經的三觀也碎了一地，瞇瞇眼瞬間睜大了一倍，即便這樣也不大的眼睛裡放出八卦之光。 　　為了謹慎起見，她壓低聲音確認道：“是你包養……啊不，是你雇的嘉妍還是嘉妍雇的你？一個月多，多少錢？還是論次的？” 　　何小輝看著麵前頭快探進吧臺裡麵來一臉期待的青澀學生妹，把製作好的咖啡端進托盤裡，心裡嘀咕：論次？打工還有論次的嗎……她說的應該是日結吧。 　　“怎麼可能是我雇她，她才是老板，肯定是她雇我呀，一個月這個數。”何小輝比出三根手指，意思是三千。 　　三萬！這麼多？！不過以嘉妍家裡的條件確實拿得出來……這小哥看上去乾乾凈凈的，沒想到是做那種生意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但是嘉妍平時挺保守的，不像是會去找嘎嘎的人啊。 　　汙汙女青菜咽了口唾沫，腦補出各種打了馬賽克也不許播出的畫麵。找書苑 ｗｗｗ.ｚhaoshuyｕan．coｍ 　　“怎麼了，美女？咖啡做好了，端走啊。”何小輝奇怪地看著她催促道。 　　“這個不急，”青菜此時內心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牙齒都在打顫，哪肯離開，神秘兮兮地問，“你跟嘉妍一起……呃呃，怎麼說好呢……工作的時候和諧嗎？” 　　“不和諧！一點也不和諧！”何小輝被戳到了痛點，一股腦把委屈說了出來，“那個女人太殘暴啦，三句話不和就動手，還咬人，關鍵還沒輕沒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缺愛。你看這，”他擼起袖子，顯出右臂上清晰的咬痕，“不止這個，我背上還有抓痕呢。切，我要說明，我可不是乾不過她，隻不過是怕把她給弄哭沒用力而已，我可是猛男。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懶得將就她。 　　“打工人也是需要尊重的，你說對不對？” 　　“對，你，你說的太對了。”青菜看到肩膀上的證據，對閨蜜與何小輝之間不可描述的關係徹底深信不疑，喘著粗氣心臟怦怦跳的同時擔心起閨蜜來。 　　女孩子要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行……實在不行還可以那個的嘛，沒必要花錢找…… 　　“小哥，嘉妍畢竟是個女孩子。你會負責的吧？” 　　“負責？負個錘子的責！拿了錢我就提桶跑路。” 　　何小輝看著青菜端著咖啡顫顫巍巍走回去的背影心裡納悶。他覺得那個女生的言語中似乎隱藏著一絲曖昧的味道，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 　　他繼續手裡的工作，背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是空調開的得太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