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感情的極限拉扯(1 / 1)

“柳靜姝,我雖是本地人,但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監獄,對當地情況不甚了解,你是當地富豪,就算不是手眼通天,也肯定比我這個半外地人懂得多,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些事情。”   “佟先生開口便是,要是能幫到你,一定和盤托出。”   話是如此,但柳靜姝仍然心存防備。眼前的男人實在太過於神秘,他的行為頗為反常,明明是個普通人卻獨身一人來到這種地方調查線索。其思想邏輯也很有條理,而且自願調查與他本無關係的驚天大案,各種方麵來看,都不想是個普通人。   難道,他在隱藏實力?   柳靜姝凝視著對方,可惜她肉眼凡胎,看不出什麼虛實。   不無道理,他的父親可是武聖級別的強者,除去那九大武神之外,屹立於頂點的強者。佟嘯海說不定也有那可怖實力,隻是處於某種原因在隱藏。雖然柳蔭無法看穿,但她也隻是大武師級別,製服風逸璿那種武師輕而易舉,但和武聖相比,不過也隻是螻蟻罷了。   若是如此,也能解釋為什麼父親要和佟老爺子簽訂婚約,將自己許配給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   那麼......自己,當時就不該說那種狠話......   柳靜姝輕咬嘴唇,懊悔不已。   這微妙的神態,自然被佟嘯海所察覺。他沒說什麼,任由柳靜姝懊悔,就當做是對她無禮行為的小小懲罰。   頓了頓,佟嘯海開口道:“我需要你將蒼海市所有藏汙納垢之地告訴我,無論是有真憑實據還是傳言,以及這些地方都有誰負責管理。”   “這......佟先生,你要一家一家調查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   “更何況,你一個普通人,就不怕遭遇什麼不測嗎?”柳蔭冷笑著——柳靜姝肉身凡胎,看不出虛實才大膽猜想。而柳蔭本身就是修武者,她就非常確信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佟嘯海是個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一絲一毫真氣都沒有。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門路。更何況,就算是罪犯,也懂得孤木難支的道理,能搞出動靜那麼大的襲擊,你覺得真有可能是一人為之嗎?”   “……我知道了,佟先生,回去之後,我馬上調查。”柳靜姝從身上摸出一個巴掌大小,五邊形帶屏幕的東西,遞給佟嘯海,“這種通訊器,都是一對一對生產,也隻能聯絡和傳輸文件給彼此,很安全,我會用它和你溝通。當然,佟先生也可以隨時聯絡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把它給其他人。”   “小姐,這?!”   柳蔭驚愕不已,現在還不知佟嘯海底細,怎麼能把這種東西交給對方?然而柳靜姝執意如此,她也不能阻攔,一對眸子死死盯著佟嘯海,恨不得用眼神將佟嘯海如洋蔥般一層層剝開,看看到底藏得是什麼心。   “一對兒生產,彼此聯絡......”佟嘯海把玩著聯絡器,口中呢喃著頗有曖昧意味的話語,激的柳蔭愈發不爽,卻又奈何不得佟嘯海分毫。柳靜姝則是不由得聯係到了兩人的婚約,是呀,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未婚夫......   完全無法猜到他的想法,其行為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著實惹人懷疑。為什麼自己在辦公室昏厥,醒來卻得知被他所救,他自稱是個凡人,又怎能做到那麼快將自己從大廈中救出。又為什麼要對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案件如此上心,以至於孤身來到這種可能潛藏危險的地方。   他討要情報,又要做些什麼,他所說的門路又是什麼?   不知不覺中,柳靜姝對這個自己曾冰冷拒絕的男人產生些許好感。最開始,自己覺得佟嘯海是個說話輕浮的浪蕩男人,甚至還有兩份婚約!因而又驚又怒,拂袖而去。   畢竟,遭受襲擊後昏厥,醒來卻發現躺在了最討厭的修武者床上,緊接著便得知,自己竟然“也”是佟嘯海的未婚妻,這種程度的打擊,如何能讓人冷靜的下來。   現如今,佟嘯海說做便做的利落態度讓她產生了幾分好感,再加上救命之恩。聆聽著佟嘯海刻意為之的曖昧語氣,柳靜姝的臉不由得泛紅:“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再見了,佟先生。”   說罷,柳靜姝拉著柳蔭,三步並作兩步,朝大門走去。   “再見,對了柳小姐,什麼時候你有空的話,也請聯係一下我,我好帶著婚約去找你......可能還需要律師之類的?”   柳靜姝駐足,默然不語。   “不用你提醒,等合適的時候,小姐自然會通知你,有什麼可急的!”   “好,借你吉言,柳蔭小姐,我也希望不必要的瓜葛能趁早解除,免得夜長夢多;更何況,這終究是人生大事,不解決的話,會把更重要的事情耽擱,你覺得呢?”   不必要的瓜葛……   更重要的事情……   似有意的言語,就好似利劍在柳靜姝的心口劃下兩道滴血的傷痕,難以言喻的痛湧上心頭。   婚約,不過隻是“不必要”的瓜葛,完全可以舍棄的東西。明明幾個小時之前,自己是那樣冷漠的將其視為敝屣。可為何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又因為佟嘯海的話語所傷心?   彼此的想法不該是不謀而合嗎?既然都認為是不必要的東西,那所謂約定根本一文不值,隨意撕毀就好了。現在該怎樣,拒絕嗎?告訴佟嘯海自己反悔了,願意保留彼此未婚夫婦的身份?   說不出口……   而且,自己拒絕過一次,佟嘯海或許也和自己一樣,感受過痛心。就算自己開口,稱希望維持婚約,那換來的會是什麼,和自己一樣冰冷的拒絕,還是無情的奚落?   不無可能,畢竟,自己和他的婚約,阻礙了“更重要”的東西。   與此同時,佟嘯海凝視著柳靜姝,將後者完全讀心。不由得,他的嘴角揚起微妙的弧度。   對於上午柳靜姝的冰冷,他倒也沒有很生氣。方才自己的話語,所蘊含的用意也很簡單。   稍微逗逗她,順便壓壓她的傲氣。   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以後說話興許會有點分寸。   以及......心情不好,所以對救命恩人甩臉色。然後又因為一些事情萌生好感,對昔日的行為後悔莫及,現在又因為自己的話語而痛心。   如此稚氣而敏感的心態,簡直就是小孩子一樣。不敢相信,被她那個奇葩爸爸教育長大的柳靜姝會有這種有趣的情感,讓人忍不住想要稍微欺負一下。   用自己讀心小混混看來的,近些年在網絡上很火的發癲文學來說,就是——好想關愛她、照顧她,一切一切為了她,把她感動到愛我愛得欲罷不能,然後再找人把我大卸八塊丟到她麵前,讓她抱憾終身。   天吶,自己在監獄裡這段時間,外麵世界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瞞你們說,我這個人很討厭婚約這種迂腐的玩意,兩個連見都沒見過一次的人,就因為彼此家長的三言兩語,就成了未婚夫妻。”如是說著,佟嘯海踱步走向大門,和柳靜姝擦肩而過,“更何況,還沒有戀愛,就談婚論嫁,也不合適,對吧?處理掉這麻煩的婚約,等於彼此之間曖昧的關係消除,成為徹頭徹尾的陌生人,那時.......”   佟嘯海腳步一頓,輕聲說道:“那時我也好,堂堂正正地去追求......婚姻,就應該從戀愛開始。”   柳靜姝心頭一顫,缺乏主語的話語縈繞在耳畔,那刻意為之的空缺,由聽到這句話的人,自行補充。   “……我們也走吧,柳蔭。”微閉雙眸,平復心情,柳靜姝的嘴角勾起,蘊含著心有靈犀的笑意。她看著佟嘯海的背影,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落入了一個壞心眼的陷阱。   “一報還一報,下次見麵,可不會如此狼狽了。”   如是想著,柳靜姝走向另一個方向,不遠處,便停著一輛和四周環境完全不匹配的豪車。然後上車,回家。   ——————————————   蒼海市城北下午16點30分   容貌粗獷、不修邊幅的男人躺在老板椅上小憩,泛黃的墻壁上貼著過時代的圖畫,一對兒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兒騎著金魚,喜慶得很。床角的矮櫃上還擺著早就被淘汰的大頭電視機,再搭配辦公桌上連電話線都沒有的座機電話,不大的房間簡直就是個小型展覽館。   從窗外看去,四五個男人忙碌著,院子裡堆滿了裝修用的膠帶、毛刷、油漆,負責的裝修門店都來這裡拿些簡單的用具。卻沒人能想到,這裡還售賣些別的東西。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忽而闖入房間,將小憩的男人驚醒:“老板,出問題了,咱們電腦上存得賬目全沒了!”   “沒就沒了唄,你再去搞一份表格就是了。”老板打了個哈欠,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賬本丟給男人,“滾,別打擾老子睡覺,出了問題先自己想想怎麼回事,成天麻煩老子,雇你是乾什麼吃的!”   男人諾諾連聲,拿著賬本離去。下一刻,男人卻發出淒厲的尖叫聲:“老......老板,老板啊!快出來看看,快看——”   尖叫聲戛然而止,被叫做“老板”的男人慌忙站起身來,看著窗外,隻見剛才還奔走忙碌的工人全部消失了!門口則站著一個身影......   “誰,怎麼回事?!”   厲聲質問,卻無人回答。四周一片寂靜,名為恐懼的陰霾無聲靠近,悄無聲息地攥住了他的心臟。   撲通、撲通……   壓抑感隨之而來,他咬緊牙關,硬生生憑借一份莽撞,將恐懼化為憤怒!   “來呀,我管你是誰,要殺要剮的,有種就站出來!我王天龍什麼時候怕過?出來呀!”   說著,他環視一圈,盯著門口的黑影,走到門前,攥著握手將門拉開:“我讓你裝神弄鬼!”   門外正是剛才帶眼鏡的男人,他死死盯著老板,一動也不動,手中的賬本不翼而飛......   “你看什麼?我問你看什麼,我的賬本呢!”   怒沖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抬起腿來,一腳踹中男人腹部,將這男人的“大多數”踹倒在地。剩下的,那本該頂在脖頸上的“小部分”,則順著男人傾斜倒下的身軀骨碌碌滑倒了老板手中,一雙僵硬的眼睛仍是死死盯著他!   瞬間,他隻覺得,渾身血都涼了,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墜冰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靠靠靠靠!”老板雙膝一軟,癱軟在地,全身的勁兒都匯聚在手上,將那“小部分”甩飛出去,眼瞧著它骨碌碌滾著,直到被一隻腳踩中,又戲謔性地踢回老板胸口!   “滾,滾啊!”戲謔行徑把這粗獷的漢子嚇得連滾帶爬,還來不及調整好心態,那壞心眼的家夥便走到老板身旁,發出熟悉的聲音:“朋友,好久不見,生意不錯嘛,又進回新貨了。”   “你,你.......”他抬起頭,看到一張麵帶微笑的年輕麵龐,正是不久前來這裡買材料的何善!   “多謝你啦,上次的貨讓我做成了一件大事,想必你也看新聞了。”   “大事......大廈?!你這白癡!你怎麼敢拿我的東西做那種事兒,你害苦了我呀,到時候追查起來,我就完蛋了知道嗎?!”   “知道。”何善從身後拿出賬本,隨手一揮,賬本竟燃起火焰,將其燒為灰燼。這“魔術”,就把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忘記了恐懼。   “朋友,我知道可能會讓你受牽連,使你辛辛苦苦乾了這麼些日子的買賣泡湯,甚至導致你去蹲笆籬子,和鐵絲網度過餘生,所以......”他蹲下身來,一隻手按在老麵部,剎那間,窒息感傳來。使他不由得掙紮,想要掰開這看似脆弱的手掌。   “為了讓您免受牢獄之災,我特意送您上路,用餘生好好感謝我的決定吧。”   徒勞無益的掙紮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院子裡便恢復了平靜。   “墨川,便發愣了,拿好材料,我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