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義愣了一下,因為陸三陽見他發火,不但不跟他乾架,還跟他稱兄道弟,還要跟他一起乾別人。 當然,他不是小學生,不會輕易相信這話是真的。 可他能從陸三陽的眼神中感覺到誠意還有底氣。 他看了看煙,見著是家鄉的嬌子,拿了過去,從抽屜拿出火機點上,想了想,又給陸三陽點上。 “哥們,你真是川渝的?” “嗯,我叫陸三陽,蓉城的。平時喜歡喝瀘州的郎酒。你呢,川渝哪裡的?” 陸三陽並沒有說自己是蓉城農村的,而隻是模糊地回答。 倒不是這個臉丟不起,而是蓉城二字更有性價比。 孫軍義一聽,立即眼睛一亮。 父親是他心中最大的驕傲,而郎酒就是他裝逼的工具。 “我叫孫軍義,瀘州的。哥們,我說你怎麼不喝我們瀘州的瀘州老窖呀?” “切,那酒一股子曲子味,一點都不好喝,還是郎酒,有股中藥的味道,喝起來那叫一個舒服。” 孫軍義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陸三陽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 這個時候,郎酒效益並不好,經常發不起工資,工廠的人消極怠工,便用屋簷水來洗穀物。 當然這並不影響酒的口味,卻成了孫義口中顯擺的另一種方式。 不過孫軍義不是龍右凱那種賤逼,裝逼的目的,隻是讓你羨慕嫉妒恨。 他裝完逼,就會把你當成他的兄弟,以便他以後可以隨時裝逼。 陸三陽假裝生氣道:“不是,哥們,你在笑什麼呀?” 孫軍義好不容易止住笑道:“陸三陽,你知道這中藥味哪裡來的嗎?” 陸三陽搖搖頭,“我不知道。” “哈哈,這中藥味是屋簷上青苔來的。”他說著攀住陸三陽的肩膀,“哥們,不是我說,我們瀘州人都從來不喝這郎酒。” “你是真牛,你竟然說這酒比瀘州老窖好喝,我爸要是聽到這話,肯定會笑死。” 陸三陽明知故問,“你爸為什麼會笑死?” “哦,那個。”孫軍義裝逼性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嗨,我爸就是郎酒廠的副廠長。” 陸三陽故做驚訝地道:“哥們,不,孫哥,你說的是真的?” “嗐,一個副廠長,算個雞兒,我騙你乾啥子嘛?” 陸三陽吹捧道:“郎酒也是咱們川渝的名酒,副廠長不小了。嘿嘿,孫哥,你能不能弄到內供酒呀?我想買幾瓶喝。” 孫軍義拍著胸口道:“賣什麼賣?你如果真是喜歡喝,等回到川渝,你來瀘州找我,我讓我爸整幾箱,我陪你喝個夠。” “哥們,你也喜歡喝酒?” 孫軍義朗聲一笑,“一斤白酒沒問題。哥們,你呢?” 陸三陽也跟著裝逼一笑,“我家親戚都叫我陸三斤。” 陸三陽倒不是吹牛,他天生酒精耐受性就強,三歲時就敢偷老爸的劍南春喝。 隻要不喝急酒,三斤白酒喝完,還能把老婆背回家。 “真的嘛,那等回到川渝,咱們一定要好好喝一場。” 陸三陽順水推舟道:“乾嘛等到回川渝?走,等咱們先把寢室衛生搞完了,就出去喝酒,不醉不歸。” 孫軍義想要拒絕,可肩膀已經被陸三陽摟住了。 而且陸三陽不是指揮他搞,而是大家一起搞。 這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指揮他搞,那是把他當成小弟,就像打遊戲,讓他先沖出去送死一樣。 一起搞,那就是大家肩並肩,一起往前沖,大家是榮辱與共的隊友。 “兄弟,你打遊戲不?”孫軍義試探性問道。 “打呀!就你玩那CS,不是我吹,壓住AK當狙擊,甩手盲狙,都是小case。” 其實這些瀟灑動作,都是到了大四最後一學期,四人關係真正好了,孫軍義教他的。 可是現在,孫軍義剛脫離高中忙碌的學習生涯,還在摸索這些打法呢。 “哥,你…你真的會?” “我還騙你不成?” 視遊戲為第二生命的孫軍義,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樣。 “哥,你是親哥呀!教我好嗎?我送你十箱內供酒,不,一百箱。一會搞完衛生,你就教我好嗎?” “搞完衛生先喝酒。” “不行,喝醉了就打不成了。” “怕什麼,兄弟到時給你表演一個醉狙。” “好好好,那趕緊搞衛生,搞完了咱們就去。” 孫軍義拿起了拖把,卻一下子站在了廁所門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又胖又大的頭。 “哥們,我在家還沒有搞過衛生呢。這個是先拖地,還是先掃地呀?” “算了,你去擦陽臺吧,我來弄地和衛生間。” 陸三陽說著進了衛生間。 “特麼的,這些學長也太坑了!這屎都是六月份的了吧,還特麼沒沖!” 陸三陽一句話,惹得孫軍義又是高興,又是感動。 心想這哥們,不但會說話,還能喝酒,還能打遊戲,還能幫他扛事。 這樣的兄弟不交,難道交馮剛那種使起哈兒打大錘的王八烏龜嗎? 這樣的人,才配當我孫軍義的兄弟。 “這些狗日的,一看就不是咱們川渝人。” 孫軍義看了那發黑的便便,輕輕拍了拍陸三陽的肩膀。 “兄弟,那就麻煩你了。” 陸三陽這才想起來,前一世,大家打了架,誰的心情都不好。 這泡屎一直留到易支梅女俠來都沒有沖掉。 她實在看不過去了,就讓正在打遊戲的孫軍義給弄乾凈了。 也是因此,大家關係越搞越僵。 前兩個月時間,幾乎沒有怎麼說過話。 “誒,兄弟一場,說這些乾錘子!” 陸三陽跟著笑了笑,又回頭看向馮剛。 “老馮,你是拖地,還是幫我鋪床?” 馮剛直接愣在了那裡,有點不敢相信事情的發展進程。 按他的想法,陸三陽能帶著同學們來,性格肯定霸道兇悍。 他再這麼挑撥幾句,二人肯定乾起來。 即便是不會跟他混,也不至於跟著孫軍義結盟呀? 畢竟這兩個人可都是川渝人呀。 他聽父母說過,川渝人在川裡喜歡窩裡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可一旦出了川,大多都是一致對外,很少有內鬥的。 現在這二人結成了盟,他就隻能跟田程一條戰線了。 但田程這個家夥看起來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乾脆翻臉不聽吧,他又擔心自己被徹底孤立了。 他隻能笑了笑,“陸哥,我…我幫你鋪床。可我那一份,你得幫我乾了。” “沒問題。” 隻要是拉攏了孫軍義,馮剛這狗東西就掀不起大浪了。 後麵再打磨打磨,自己就多了一個氛圍組幫手。 以後做生意、搞競爭,還是大有用處的。 陸三陽爽快答應完,又看向了田程。 這家夥最不好搞。 大家不是同一個係,原本都有點隔閡。 田程平時又不喜歡說話,玩的時候,也大多是去找本班的同學。 即便是到了大四畢業,陸三陽都沒有摸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但隻要不對他進行人格侮辱,不強行給他加什麼,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老田,你也別擺弄你那些寶貝了,把寢室裡麵的地先掃一掃,我一會來拖。” 陸三陽現在主打的就是一個合作、一起乾。 即不命令誰,也不用勞動來討好誰。 這樣做一方麵不會讓別人覺得他強勢,另一方麵又不會覺得他弱勢好欺負。 這就為以後大家平等相處,奠定了基礎。 田程想了想,也不覺得是體育生欺負他一個工科生。 露出一個神秘怪笑,沒有說話,直接去拿掃把了。
第一十七章 這樣的人,才是我兄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