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哥,穆哥,醒醒。” “唔。”朱偉穆聽到耳邊小舒的呼喚,發現自己躺在床邊不知何時睡著的,外麵天已放亮。 “怎麼回事?明明記得在街上遇到一群痞子城管,回來時找不到旅店,怎麼現在躺在這,莫非睡著做了一個夢?” 朱偉穆邊洗漱邊想著忽略的細節,一時間也毫無頭緒,也便作罷。 小舒依舊沉默,有種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感。 出了旅店,進入北土城的主城區,人慢慢多了起來,儼然沒有昨晚清冷的模樣。 即便是主城區的街道,也隻是人行道,偶爾有自行車穿過,不會有機動車輛通行。路邊擺攤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著濃重的市井氣息。 轉彎走出主街,喧鬧聲驟然消失。 小舒看著手機導航在街巷中拐來拐去,不知道要去哪裡。 快接近中午,街巷盡頭豁然開朗。出現一低門樓的大院,院子很僻靜,通過鐵欄桿圍墻能看到裡麵種著青柏,水衫,一個老人正在灑水掃地。 “到了。” 小舒輕呼一口氣,回頭看了下朱偉穆說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小舒,這是哪?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 小舒沉默一陣,臉上露出無奈痛苦的表情說道:“穆哥,這裡是精神療養院……” “哦......” “何時決定送我來精神病院的?”朱偉穆有些心灰意冷,最終知道了這一路為何小舒感覺那麼疏遠,為何問她去哪裡一直也不說。 “穆哥,你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真的怕後麵你的病情變得更加嚴重...或許,來這裡會對你好一些...” “我大伯家的堂哥這裡當主任醫師,所以......” 朱偉穆沒等小舒說完打斷道:“好一些?或許吧。”,然後把頭扭向一邊。 “........” 沉默,雙方的沉默。 這時,從大院裡快步出來一位中年男子打破了僵局。 “小舒,這就是偉穆吧,你們來多久了?” 堂哥感覺氣氛有些微妙,沒人搭話便接著說道:“別站著了,走,快進院。” 進入大院,穿過一排二層的宿舍樓,後麵是六層的公寓小樓。 公寓樓一樓靠近中間的幾間是辦公的地方。 “請坐,來,喝水。” 堂哥身披著一席敞開白大褂很客氣,補充道:“咱們這是土城最好的療養院了,麵積大,植物多,安靜,一會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穆哥你看呢?就待上一段時間看看吧,家裡有我。”小舒期待著看著朱偉穆,希望他給點回應。 “...不用了。” 等待了一會,朱偉穆平靜的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穆哥!你別那麼固執好不好,這樣做都是為你好...爸媽和團子也都不想你變成那個樣子。” 朱偉穆並未回頭,聽著背後小舒短暫沉默後的爆發,隻是那聲音變得無力。 壓抑,從未有過的壓抑席卷了他整個人。 情緒如洪流般恣意的蔓延,侵占著朱偉穆潛意識,支配著他的雙腿極速前行,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陌生的街道。 不知何時陰霾籠罩著土城的天空。 厚重的雲層翻騰,泛著化不開的橙黃色,竟然和城市的顏色相仿。 不久後一道道電弧在雲層中勾連,烏黑的雲層翻騰,似乎有異物在裡麵醞釀。 呼吸間,有輕微的雨點飄落,那雨水中夾雜著一種怪異的味道。 突然,哢嚓一聲,一股粗大的電流貫穿天地,仿佛撕裂出一個異界空間。 緊接著便聽見有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好多人開始奔跑,似乎掉落在身上什麼不得的東西。 啪,一個指頭長蟲卵掉落在朱偉穆身前的地麵上,毛毛蟲樣的軟體蟲從這蟲卵中爬了出來。 啪,啪,啪啪,更多密集的蟲卵從天而降,滾落在土城的街街角角。 土城一瞬間人聲嚎叫聲四起,塵土飛揚,朱偉穆看著這個世界正在大變。 街道上煙塵肆虐,人影交錯中變得越來越稀疏,聽到一些噗通墜地的聲音,緊接著看到手臂長的蜈蚣從土城的角角落落鉆了出來。 “這是什麼鳥天氣,真是夠了,我的夢境為何安排的都是如此艱難!” 即便突破了光幕大陸,依舊沒有擺脫相同主題的夢境,此刻抑鬱轉而變成憤怒。 “我要走,誰也阻擋不了。” 朱偉穆猶如一頭憤怒的獅子,頭發竟然在簌簌的生長,很快過肩。 “你要阻擋我!絕無可能!” 他指著頭頂翻湧的天空,麵對轟隆隆的雲層吼道。 不再有所顧慮,朱偉穆徐徐飛升。 一隻橫沖直撞的巨大蜈蚣差點抓住剛升入半空中的朱偉穆,更多的蟲卵從烏雲中落下,也落在朱偉穆的身上,附著衣物上極難拍打掉,裡麵有軟體昆蟲蛄蛹著攀爬著,很快將升入高空的朱偉穆層層包裹,即便如此,他依舊保持著飛升的速度,勢必沖破雲層,突破這個光幕大陸的蒼穹。 一種難以掙脫的束縛窒息感襲來,朱偉穆不知飛行了多高,隻覺的一陣陣疼麻的感覺襲來,想必被那閃電擊中,有些支撐不住,而這些軟體蟲把自己包裹的結實倒成了一層防護。 …… “咳咳,咳咳咳” “嘶,好冷。”朱偉穆從夢中冷的醒來,發現自己在床鋪上蜷縮一團,夜裡變的寒氣逼人起來。 借著鐘表指針的熒光,可以看到淩晨三點十分。 朱偉穆把被子攏了攏,又把衣服鋪到被子上,這才慢慢暖和起來。 “夢中的一切似乎都在阻攔自己,自從突破了光幕大陸,一切變得更加不正常起來。” 朱偉穆平躺著,腦中回放著夢境中的一些信息,發現自從和另外一光幕大陸中的自己相遇,夢境中的自我意識變強,能力也變得更強。 “還不止這些,現在的夢中內容還是擺脫不了自己潛意識中的問題,誰送自己來到精神病院,小舒為何不來見我?” “嗯?” 朱偉穆腹部有些疼麻瘙癢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用手摸索發現,肚子上出現疙疙瘩瘩的過敏一樣的癥狀。 “莫非上杏樹抓蟲子過敏了?” 朱偉穆一陣撓癢,隻覺得疙疙瘩瘩連鎖反應般印了一片,還伴隨著刺痛,甚至後背也開始出汗。 這樣一來皮膚過敏麵積更大,朱偉穆有些心煩意亂,“不應該啊…莫非夢中自己被蟲卵覆蓋的效果帶到現實世界?” 朱偉穆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隨後不再糾結原因,而是想著弄些藥來皮膚藥抹抹。 “大半夜的,能去哪…等明天早上發藥的時候問問吧。” 沒有別的辦法,朱偉穆在墻角飲水機那接了點熱水,用毛巾把過敏的地方擦了擦,接著睡下。 ......... 無盡的光幕流轉,一具蟲繭在黑暗中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銀光飛馳到蟲繭附近停了下來。 這是兩匹銀色的天馬,馬頭上的獨角呈彩色狀,扇動著一對巨大銀白色的翅膀,通體瑩白如玉。 一條彩帶套在天馬長出雙翼的根部,十幾米彩帶的另一頭拉著一輛顏色暗淡的箱車。 天馬收了雙翼停駐下來,從箱車前座位置下來兩個膚色青紫色的銀甲衛兵。 兩名衛兵高大精壯接近三米高,麵部修長似脫毛的貓臉,耳朵聳立著顯得非常機敏。 這蟲繭出現在天界的外圍,被天城的守衛巡邏發現。 “嘩” 銀甲衛兵輕揮長劍破開蟲繭,發現內部昏睡中的男子,但很明顯,他並非屬於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