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賀中秋(1 / 1)

NBA金剛狼 東王一 4463 字 2024-03-20

2002年11月17日,周三。   入冬第一場雪,一夜之間,將燕京大地染白。   九點剛過,紅螺山紅螺寺,一個身材極高大的青年,戴著翻皮帽子穿著軍大衣,腳下蹬著手工大棉鞋,頂著漫天的鵝毛大雪走出了雄偉的山門。   “三斤……”   回首紅螺寺,恍惚間,他似乎又聽到了老爹的聲音。   1983年中秋節那天,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被遺棄在紅螺山下,被看守寺廟的掃地僧發現後收養。   掃地僧姓賀,孤家寡人一個,這個嬰兒也就姓賀,大名中秋,小名三斤,一老一小湊成了一對父子。   那時候紅螺寺還沒有修復,大雄寶殿都沒有,也沒有僧人和尚,掃地僧是紅螺寺管委會的工作人員,看守那些文物與佛經法器,並不是和尚,諾大的紅螺寺廢墟中,隻有父子倆人相依為命。   他有些先天不足,丟在紅螺山的時候隻有三斤重,老爹從他三歲的時候就教他練習三體式樁功,六歲開始練習鐵布衫和鷹爪功,身體倒是越來越好,比普通孩子更加強壯健康。   不過他的來歷瞞不了人,地方上的人都知道,有些小孩當麵罵他野種,慢慢的,他就明白自己不是老爹親生的,是被自己親生父母遺棄的,隨著年齡越大,性格也變得越來越乖戾。   性格不好,武力值又高,所以從小到大經常打架,那些罵他野種的小孩都被他打過。   13歲小學畢業那年,老爹去世,他失去了唯一的管束,也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開始自暴自棄。   他屬於紅螺寺管委會的家屬,還是住在紅螺寺,管委會每月給他發放一點生活補助費,讓他吃飽沒問題,紅螺一中也答應免他的學費,但他卻綴學了,開始在紅螺山一帶胡混,成為一個人見人厭的小青皮。   一年之後,恰好是老爹的忌日,97年11月17日,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三個強盜進入紅螺寺偷盜法器文物。   新來的保管員沒有老爹的本事,很快被打傷,眼看老爹保護了二十年的文物就要被盜,他沖上去活活打死了兩個,第三個被嚇得跪地求饒,依然被他打成重傷。   兩死一重傷,這是重案,動手的人是一個保護文物的14歲未成年孩子,當時市裡領導都頭大了。   後來案子被秘密處理了,他打死人一事定性為保護國家重要文物的見義勇為,還給他發了一張獎狀以及兩萬塊獎金,還有兩個人生安排。   一是回紅螺一中讀書,等他成年了,可以接他老爹的班,編製給他留著。   二是讀完初中或高中後送他去當兵,以後如果轉業退伍,燕京的企事業單位任他挑選。   奈何他之前已經混了一年的青皮,哪裡能安下心讀書,結果隻讀了一個月就逃學了。   年紀小不懂事,又性格乖戾,偏又有一身功夫,之後繼續在社會上胡混了兩年。   99年2月份,打傷了幾個人,其中兩個重傷,然後被公安抓了,這次不可能有人保他,判了五年。   這還是考慮到之前保護文物的功勞,否則絕對十年以上,因當時未滿16歲,進入少管所服刑,成年之後刑期未滿再轉入成年人監獄服刑。   這是他人生的又一個轉折點,終於認識到了法律的威嚴,代價是自由。   為了爭取減刑,早日從少管所裡出來,他學會了在教官麵前裝孫子認慫,教官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所有的桀驁不馴都收了起來,再鋒利的鷹爪也藏了起來。   進少管所第二個月,他得到了一個神奇的運動強身係統,由此感覺到了命運對他的眷顧,他並不是一個老天放棄的人,一夜之間幡然醒悟,從此更加努力地改造自己。   99年年底,通過在少管所九個月的潛心練武,小成的鐵布衫鷹爪功都已經大成。   那是一天晚上,風很多,少管所突然失火,風助火勢,整個少管所很快被火勢圍困。   關鍵時刻,為了自救,他仗著一身功夫連破九層墻壁,生生打通了一條生命通道,同時也挽救了一百多個少年犯和二十多名教官的生命。   00年年初,他獲得了減刑,服刑十個月之後離開了少管所,之後就仗著一身功夫去北影廠做了武行。   這年月武打片功夫片很多,他的運氣也不錯,功夫又強,又肯拚命,一年下來,就從一個燕京城的小青皮,變成了北影北電這一帶小有名氣的武行。   去年和吳經一起拍少林武王的時候,他還出演了男四號,片酬到了三萬六千塊。   因為在這一行發展得不錯,去年滿18歲之後,他沒有選擇接老爹的班。   不過紅螺寺管委會表示那個編製會再給他留兩年,他滿二十年之後如果還不接班,那就作廢了。   原以為可以在這一行混出頭,當一個武打演員也不錯,但是他迎來了自己最後一個身體發育期,一年時間從190公分沖到了210公分,這身高還怎麼拍戲啊,這幾個月已經沒什麼劇組找他了。   當然,這一年之所以長這麼快,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這一年鐵布衫和鷹爪功、三體式三門功夫又有了很大的進境,由大成進入了宗師境界,筋骨氣血大幅增長,又正好撞上最後的發育期,這就是他一年沖了二十公分的原因。   他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骨骺線已經基本閉合,他以後就算再長,也頂多幾公分。   所以現在還在後悔,練功練得太勤了,如果等自己的骨骺線閉合之後再進入宗師境界,錯開發育期,現在應該還是一米九幾,說不得以後能混成李練傑那樣的大牌。   ……   十二點多,賀中秋回到了海殿區的租房。   租的地方離北電北影很近,兩居室的套間租了一間,十幾平米,一個月四百二十塊錢。   這兩三年以來,手邊存了七萬塊錢,不過海殿區的商品房太貴了,四千一平,他打算再攢點錢,去銅州那邊分期付款買一套三居室,那邊便宜,隻要一千七。   “以後乾點啥好呢?”   他現在也愁啊,影視這一行的飯是吃不下去了,得改行,但肯定不能走回頭路了。   來到北影廠門口,沒什麼人,這會兒到了飯點,平時蹲在這兒的群演們都吃飯去了。   隻有一個土裡土氣的小個子還在,滿臉傻憨的模樣,兩手插在袖子裡,凍得鼻涕都出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鄉巴佬是個北漂,今年剛到BJ,因為都有在廟裡待過的經歷,又都練武,認識之後關係不錯。   隔著老遠,他就喊道:“喲,保強,吃著呢?”   “哎喲,中秋,你回來了?”   看到賀中秋,王保強非常欣喜,又搖頭道:“今天沒活兒,中午不用吃,不餓。”   “我說你吃鼻涕。”賀中秋揶揄地道。   “啊,哈哈!”   王保強嘿嘿一笑,忙擦了一下鼻子。   他忽然說道:“保強,我不打算在這一行混了。”   “唉,誰讓你長這麼高的?”   王保強也不由一嘆,隻問道:“那你準備以後乾什麼?”   “不知道。”   他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難道要回去接老爹的班?   紅螺寺,其實除了每年老爹的忌日,幾年之前離開之後就很少回去了,回去難免傷感,而且他在那一帶的名聲確實不好。   “保強,走,去吃飯,我請客。”   “不去,說不定馬上就有活兒了。”   “是不是沒錢了?給,這一百你拿著吃飯。”   “不是,中秋,我還有錢,真有錢。”   “我看你樣子就沒錢了,拿著,廢什麼話?不拿我扇你信嗎?”   “別別別別扇,我拿拿拿拿還不行嗎?”   他硬塞了一百給王保強,然後獨自離開了北影門口。   “兄弟……”   王保強緊緊捏著鈔票,眼睛都紅了,他還真是沒錢吃飯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都餓著,腳都有些發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