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終歸是一個利益交換的世界。
殘忍點講……
最無私的父母和孩子。
不可否認真正的親情。
但多少父母拿著女兒換彩禮,多少父母想著養兒防老?
伊蓮很有誠意。
千裡迢迢從法國過來,找到張勝聊電影版權。
但……
隻有人的還不夠。
還得是利益的誠意!
…………………………
“我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午夜。
寫字樓外麵風在吹。
伊蓮白皙而又漂亮的臉蛋上,充滿復雜。
張勝的聲音很平靜。
伊蓮全身顫抖,仿佛想不到這個表麵上彬彬有禮的青年,居然會這麼狠。
像一個惡魔。
她憤怒,又感覺到無助。
但,認真想想。
似乎也可以理解。
她跟張勝是第一次見麵,而且是她主動上門,張勝並不求她什麼東西……
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她!
對啊,柏林之後《山那邊的那條狗》各國的版權費,絕對能賺不小的錢……
他憑什麼要獨家授權給自己?
整個法國,隻有賽魯播放!
憑什麼?
憑她的理想,她的堅持,她千裡迢迢過來的誠意?
不夠!
怎麼會夠?
他又不是她的父親!
在這個異國他鄉,孤立無援的她很遺憾,除了電影院那點版權以外,並沒有任何籌碼可以跟張勝交換!
這家電影院……
而且是一家即將倒閉的電影院。
“不行!我不行,五十不行!”伊蓮咬著牙,她拚命地搖頭。
“我們【NC娛樂】今後的每一部電影,賽魯在法國境內,都有授權播放的權利,有,且隻有賽魯!”
“不可以,張勝先生,我……你的電影,我並不知道未來會不會火!”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今後【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的頒獎典禮,可以在賽魯電影院!”
“張勝先生,我知道【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是一個什麼樣的獎項,但是,四十股份,我不能接受,我隻有這麼一家電影院!”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電影院裡的椅子、我們換上新的,甚至電影院的重新裝修,重新設計,我們全部可以包攬,你完全不用費心,甚至,我們可以按照您的意願,幫您定製裝修!一切費用,都是我們承擔,您不需要一分錢!”張勝瞇著眼睛盯著伊蓮。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但溫和之中,卻帶著一股氣勢,這股氣勢,將伊蓮壓到了角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臉色變得蒼白,抓著自己的衣角,纖手不斷地顫抖著。
張勝臉微微越靠越近了。
“你說過,伱的電影院很老舊,老舊,會喪失客戶,你要裝修,但是,你卻沒有錢裝修!”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伊蓮小姐,我跟你說心裡話,我對你那家老舊的電影院沒有任何興趣,它曾經輝煌過,那是它的曾經……”
“我隻對你感興趣……”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我便感受到了一股不肯服輸精神,以及充滿著魅力的靈魂……”
“……”
張勝越靠越近。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惡魔在呢喃著。
帶著恍惚,不真切的味道!
伊蓮心臟砰砰跳,但卻沒有閃躲,隻是低著頭,抓著衣服,夾緊了雙腿。
緊張!
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甚至都感覺到窒息。
“我有時候,很希望成為一個見證者,見證者你的再度成功,再次變得輝煌,甚至於比你的祖輩更輝煌!”
“但……”
“你現在沒有任何資本!”
燈光下。
張勝最後一句話,將一切都拉回了現實。
伊蓮恍惚間抬頭,然後,看到張勝那張惡魔般的笑臉。
她想冷靜,但,她並不是一個天生的談判家,她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緒,更冷靜不下來。
“我,我要考慮一下……”
“你完全有時間考慮,沒有任何人逼你,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如果沒訂賓館的話,我幫你定個賓館……”
伊蓮沒有回應。
她隻是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辦公室門口。
大晚上了,她不敢獨自一個人走出辦公室。
她轉過頭,又看著張勝。
張勝身上帶著一股令她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隱約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她終於本能地縮著,如雕塑一樣坐著,一動不動。
時間……
再次一點一滴地過去。
這一次,過得很漫長。
“其實,我在幫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她聽到張勝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利益捆綁,我不敢幫你,這個世界上,農夫與蛇的故事,真的上演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