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地三人到售票窗口問了,票分甲乙丙三等,甲票靠球場前排,價格就自然貴點,三人商量了下,買了兩張甲票,又買了三張丙票,甲票理所當然的交給冷月馨和王哥,三人再到旁邊小商店買了幾瓶冰凍可樂分了,進了體育館後,冷月馨發現自己手中的票和三人不同,她慍怒的說: “怎麼這樣?為什麼不坐在一起?” 三個小夥伴麵麵相覷,不敢作答,冷月馨不由分說的硬將剛崽手裡的票強換過來,那王哥也隻得和老八調換了,剛崽和老八不敢推辭,無可奈何的坐到前排。李有地和王哥、冷月馨找到後排丙區,李有地自覺讓到一邊,想讓王哥和冷月馨挨著,冷月馨卻用手一指,命令思的口吻說: “眼鏡!你坐中間!” 李有地瞄了瞄王哥,王哥麵無表情,他隻得萬分尷尬的坐下。 彼時,日頭偏西,氣溫卻仍還不低,四萬人的體育館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各自躁動不安,猶如一個巨大的熱氣騰騰的將要爆炸蒸籠,隨著一聲哨響,綠茵場上,分著黃白兩色的主客隊雙方開始捉對廝殺,主隊球迷發出山呼海嘯吶喊助威聲音。李有地讀書時候和一幫同學圍在教室裡那臺21吋的電視機前,何嘗也不是甚囂塵上的鬧騰,但此刻真的身臨其境卻正襟危坐,不敢造次,隻是咧了嘴傻笑。他看旁邊的冷月馨,戴了副墨鏡,揮舞著雙手,放開了嗓子不停的和大家一起鬧著,而王哥卻還是一副斯文做派,安靜的盯著場上,不停的拿起可樂瓶呷了一口又一口。 球場上主隊前鋒接連著晃過對方後衛,突入禁區急停,轉身一個抽射,皮球應聲入網,冷月馨手裡端著一個紙杯飲料正準備喝呢,看到此場景不由興奮的將手一揚,杯子裡的飲料潑灑了一半出去,不偏不倚的澆在座位前麵一位光頭漢子頭上,那漢子卻是資深球迷,不以為意般的在眼睛上胡亂抹了一把,先隻顧著麵向場內拚命的狂喊、揮舞。 冷月馨知道自己惹了禍事,忙將手裡的杯子放在座位腳旁,惴惴不安的看了看李有地和王哥,兩人也是大驚失色。與此同時,那光頭漢子隨著球場上的平息,慢慢將頭轉了過來,他穿了件主隊的傳統黃色球衣,脖子上懸掛了根粗大的黃金項鏈,滿麵橫肉,眼睛似銅鈴,舉起手來左右的一指,惡狠狠的說: “格老子!嘞個傻兒乾的?找死啊?” 冷月馨畢竟柔弱女子,看他兇巴巴要吃人的樣子,一時噤若寒蟬,那王哥也是麵目凝重不敢搭話,頓了兩秒,李有地將冷月馨放在腳邊的杯子拿起來,對著那糙漢說: “對不起!哥老倌,我不是故意的!” 那漢子就作勢要打,李有急忙又說: “哥老倌!我也是重慶的,我也喜歡獵豹姚夏,不要計較了嘛!” 那漢子停住手: “安?是不是哦?你也是重慶崽兒嗦?老子們專門過來給姚夏紮起哈?!” 李有地連忙說: “嘞是肯定噻,紮起!紮起!” 漢子滿意的點頭,說了聲:“那就算球了嘛!”轉過身去,一場風波就此煙消雲散。 冷月馨驚魂未定,她向李有地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附耳過去悄聲問: “你咋曉得他是重慶的?他朗格那麼聽你的話?” 李有地手心全是汗,暗叫了聲僥幸,卻也有點得意: “讀書時候有同學是重慶的,重慶人和蓉都人很好分,你們蓉都人動不動就是罵人瓜娃子,重慶人罵人是喊傻兒!” 冷月馨聽了抿嘴大笑,李有地又說: “那個家夥穿的是18號球衣,肯定喜歡姚夏噻,姚夏本來也是重慶人得嘛!” 冷月馨用手指在李有地額頭上一戳:“你娃頭反應快咧!” 王哥看兩人有說有笑,很是親密的樣子,他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也有些不是滿意,就有點惱怒的大聲咳嗽了一聲,這時候球迷們一個看臺接著一個看臺掀起了歡樂的人浪,冷月馨將手伸了過去,李有地隻覺得一隻滑膩柔軟的手捏住自己的手,他迷迷糊糊地跟著冷月馨站了起來。 球賽結束,主隊取得勝利,全場歡聲雷動,球迷們吹奏著各種樂器唱起:“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胸前的紅花批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皆依依難舍的不願馬上離開。冷月馨拉著李有地的手趕緊往出口走,那王哥嘆了口氣,懶洋洋的起身,緊走了幾步跟了上去,剛崽和老八也跑了過來。李有地被動地被冷月馨拉著手,欲拒還休,心裡升騰起異樣的感覺,有些激動有些尷尬,但念頭一轉,暗罵了聲自己胡思亂想,還比不上人家女孩子磊落大方。 幾人來到停車場,王哥便說找個地方吃飯,冷月馨向李有地眨了眨眼: “不是說要到你們住的地放吃你們自己做的飯嗎?” 李有地忙點頭:“是啊!我們準備自己燒個雞來吃!” 旁邊的剛崽和老八心裡各自嘀咕,卻不知道二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敢多話,冷月馨對王哥說: “要麼你先回去,我們改天再聚!” 王哥本欲期待能一起去,聽冷月馨這麼一說,男子漢的傲氣陡生,勉強一笑,卻不失為彬彬有禮的回答:“好嘛!改天,那祝你們玩得開心!”說罷,向李有地等微微頷首,頭也不回的走了,冷月馨看他背影,冷笑了下,揮揮手說:“上車!上車!”三人擠到奧拓車後麵,縮成一團,冷月馨說了聲:“崩潰!李有地你們不嫌擠啊,給我坐到前麵來。”李有地驚慌的下車又上車坐到副駕位置,冷月馨悶聲不響的發動汽車,李有地從車窗上的後視鏡看她麵若寒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莫名的悸慟一下。 待冷月馨開車將三人送馬老太的院子外麵的時候,天色已也暗了下來,三人先下了車默然站著,皆有心想邀請冷月馨一道玩耍卻不敢開口,冷月馨從車窗慢慢探出頭來: “怎麼的?剛才不是有人說要請我吃燒雞嗎?說話不算數?” 李有地大喜,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忙說:“那我們去找個餐館吧?” “爬喲!要吃餐館的話我早走了,送你們回來我圖什麼啊?我就要吃你們自己燒的雞。”冷月馨“蠻不講理”的說。 李有地笑笑:“那我們隻能去偷一隻雞了。” 剛崽和老八也笑,剛崽說: “對頭!我們房東老太太就養了很多雞,而且她隻是說過不要偷她的雞蛋,並沒有說不能偷她的雞。” 兩人皆是玩笑話,沒想到冷月馨聽得拍手叫好,她興奮的說: “好啊,好啊!快帶我去偷嘛,我們去學下洪七公,做個叫花雞來吃。” 三個小夥伴不禁目瞪口呆,皆覺荒唐,冷月馨卻走下車來,看他們不答話,跺了跺腳: “你們騙我是不是?原來都是膽小鬼是不是?” 一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豪情即刻布滿三人全身,幾人謀劃了下分工,把風的、去反扣住馬老太門的、具體下手的、接應的的各自安排妥當。此時,天公作美,黑色天鵝絨樣夜幕上鑲嵌的萬顆寶石散發出熠熠的光芒,晚風吹來,樹影婆娑,空氣爽朗,三人看那一襲白衣的冷月馨衣炔飄飄,宛若如下凡仙子一樣,不過仙子竟然要和他們去做那“偷雞摸狗”之事,黑暗中三人想起這奇特的事情就啞然失笑,那仙子渾然不覺,壓低了聲音,激動的指揮說: “兄弟們,快上!快上!”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三,人很快捉了一隻雞過來,冷月馨發動車子,一路狂奔,她邊開車邊是開懷大笑,早將不快的心事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