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草標 小勇濤濤 5165 字 8個月前

三人出了公司大樓,馬上擊掌歡呼,聽主管大人的口氣加之親愛的阿哲在這裡罩著,料想是事半功倍。苦於沒有阿哲的聯係方式,商定就躲在公司大樓旁守著,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看見阿哲腋下夾了公文包,搖搖擺擺出了門來。三人遠遠跟了上去,待四下無人的時候才一聲歡呼,撲沖了上去。阿哲也是萬分高興,親熱的在他們每個人肩膀上拍了拍:   “你們這些家夥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老八激動得幾乎要哭了,摟住阿哲的腰不放:“我的親哥!你們單位那麼大,我們到哪裡找你啊?”   阿哲腰桿筆挺,意氣風發的說:“走!先吃飯,邊吃邊擺!”   阿哲帶他們找了一個飯館坐下,點了滿桌的酒菜,極盡奢華之能,幾人觥籌交錯,相互各述了畢業後的衷腸,阿哲躊躇滿誌的說:   “兄弟夥放心,我基本上轉正了,我明天再去跟領導吹下風,多多少少他還是要賣點麵子給我的嘛!”   李有地示意老八和剛崽都站起來,三人齊端了酒杯,李有地正心誠意的說:“兄弟們敬你一杯了!”   “坐到!坐到!都是兄弟夥,莫要整生疏了嘛,我肯定盡力而為!”阿哲若有所思的說。   三天後,李有地接到阿哲的電話,阿哲聲音疲憊,如同加班了一整天剛走出手術室的主刀大夫:   “對不起!我盡力了!”   無異於當頭一棒,李有地傻了幾秒,他乾笑了幾聲:   “哈哈,哦--!沒關係,沒關係,哪兒存在?!兄弟,謝謝你了,你要努力啊,以後有機會還得靠你。”   阿哲充滿歉意的說:   “記得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   李有地將情況向另外二人講了,也是一片黯然。但,沒過了幾天,龐經理將三人叫到一邊,嚴肅的告訴說有個好消息,公司準備提拔一個人作大堂主管助理,他和冷總認為他們仨人皆有潛質,但是又實在不能分個伯仲,希望三人能自行推薦一個出來,   “狗日的,你們哪個人以後弄對了別他媽的忘記了我作了大力推薦哈!”龐經理特別提醒說,   老八首先堅決的表態他不能勝任,他的理由是自己口拙,招呼應酬最為頭痛。李有地指著剛崽:   “非你莫屬了。”   “為什麼呢?你不是常常自詡有經天緯地之才麼?今天這麼低調?”剛崽說,   李有地不搭理他的諷刺,對著龐經理說:“領導!我隻說三點理由,第一、我們三個人中就譚剛健同學有過當官的前科,他是我們學校學生會勞動部的,而且長期盤踞我們班勞動委員這個崗位多年,經常大發淫威。”龐經理和老八聽得笑了。   “第二、大堂主管助理肯定是要拋頭露麵,最好還是盡量不要找個胖悶墩吧?”龐經理和剛崽兩人笑了,老八罵了聲“滾你媽蛋!”   李有地繼續說:“當然找個眼鏡也是有礙觀瞻,眼鏡眼鏡俗稱四眼田雞嘛。”老八消了氣,微笑。   “第三、他的普通話說得最好,比如他常常在寢室熄燈後給我們學中央電視臺趙忠祥老師的話---春天到了,又是交配的季節了。。。。。!”龐經理和老八猛笑,剛崽也笑著作勢打了李有地一下,龐經理指了指剛崽:   “就你娃了!”   剛崽出人意料的並不過多推辭,大大方方的說:“那就謝謝龐哥的栽培了!”   主管助理自然和普通員工有所區別,首先,剛崽每天得必須一絲不茍的著白襯衫黑領帶,而李有地和老八繼續穿著一件灰不溜丟的和尚領衣服;其次,剛崽的工資立漲了一百塊;但最明顯的卻是公司為剛崽配備了一個尋呼機,那大不列顛人最先配置在農場奶牛身上用於監控奶牛行蹤的奇技淫巧玩意兒,已經儼然引領了都市潮流,猶如比盛唐時代達官貴人腰間的金龜般炫彩奪目、彰顯著不同凡響的身份,三人同行的時候,不定是能當師傅的那個人最牛,腰別尋呼機的那個人永遠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   而譚助理果然不負厚望,在本質崗位上乾得風生水起,將招呼客人,算帳收錢等瑣事打理的妥妥當當,他特意找到李有地,說是為了更好的提高工作效能,想給冷月馨寫一個《工作建議》,讓李有地給出出主意,李有地看他情緒高漲,試探著問:   “你真打算一直乾下去?不搞工民建了?”   剛崽眼神深厚的看了他一下:“到那座山,唱那個歌,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吧。”   李有地聽得有點羞愧,便認真的幫剛崽寫了一個《我對工作的初步認識和一點不成熟的想法》,他想特別的提出幾點別出心裁的東西來,比如學習新開的伊藤洋華堂的做法,早晨上班前將所有服務生集中在門口停車場做15分鐘的廣播體操以吸引眼球,又比如根據他們的觀察,應該加強對後勤采購的嚴格管理等等。《想法》交上去後,冷總看了後大為欣賞,進一步將廣播體操改為請人培訓跳很流行的現代街舞,對於後勤采購則直接改由剛崽負責,讓他重新摸底、確定貨物價格和供貨商。   於是在一個陽光燦爛、人民心滿意足、聯合國也沒聒噪人權問題的日子,老八騎了一輛叮咣亂響的平板三輪車,李有地和譚助理半蹲搭乘在後,興高采烈的到農貿市場摸底采購去。剛崽摸出半包不知道是那位客人遺忘留下的中華香煙,分與兩人了一隻,三人貪婪的吞雲吐霧,邊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路向街上不時經過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投去熱烈的目光。每天呆在酒樓看慣了燈紅酒綠,吵吵鬧鬧,都快讓人窒息,出來溜達溜達,和衣冠不整,中氣十足的小菜販侃侃價錢,爭論一下秤砣的高低,讓人有著說不出的活色生香的親切。小販們也很懂事,都知道這是來團體采購的大買主,隻把手裡皺巴巴的五牛香煙向三人亂散,譚助理緊繃了臉,一律義正詞嚴的拒絕,隻是參照手裡準備好的象《紅樓夢》裡某個莊子向賈府進貢的年貨清單樣的單子,逐個敲定價格,認真嚴肅的記賬。忙活了大半天才將貨物裝滿了三輪車準備打道回府,老八卻看見前麵有一個花鳥蟲魚市場,說反正時間還早,他去買一束花給燕子帶回去。李有地和剛崽不屑的嘲笑了他一下,便在路邊吸著香煙,有一答沒一答的閑談,耐心的等他,一會兒,看見花鳥市場那邊突然人頭簇擁,都向某個地方奔去,有人還高叫著:“打架了,打架了!”   “不會是老八吧?”李有地向剛崽眨了眨眼,剛崽一愣,丟下煙頭率先跑了過去。   透過人群,一眼就看見老八正熱火朝天和兩個穿得花裡胡哨的年輕人攪和在一起,老八的手腕上已經有血流了下來,剛崽大叫了一聲,從地上抓起半截板磚,一個箭步跳上前去,說得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飛沙走礫,隻聽得一聲慘叫,一個花裡胡哨小夥子捂了額頭,扭身便跑,另外一位抓住剛崽的領口甩了一把,剛崽的白色來襯衫一下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李有地就照著那人的後腦勺上賞了一老拳頭,那斯負痛,見勢頭不妙,丟下剛崽,劈波斬浪般分開圍觀的人民群眾,落荒而去。   李有地和剛崽急切的圍住老八問他傷勢,老八連聲說沒事,隻是一條小口子,皮外傷而已,“為什麼打起來了啊?”李有地問,   “媽的,我看見剛崽打跑了的那個混蛋正偷一位孃孃的錢包,就上前製止,那曉得他還有個同夥,過來就是一刀,還好老子閃的快。”老八接過一位好心路人遞過來的手絹捂住手腕上的傷口,恨恨的說,   “那位孃孃呢?”剛崽問到,   “早就躲了,小夥子,你們趕緊走。那夥人你們惹不起的!”旁邊有位手裡提了個鳥籠的大爺好心的提醒,其餘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勸他們盡快離開,有人替他們推來了三輪車,也隻催促他們快走。   回去的路上,“從此以後天下兵器譜排行榜上,板磚應該是居第一!!”李有地討好的對剛崽說,   “格老子的,區區小毛賊敢欺負我的兄弟,算他們跑的快,否則讓滿地找牙,隻是可惜了我的襯衫。”剛崽學著老電影裡的英雄人物的樣子,擼了擼自己頭發,他眼神飛揚,臉上的青春豆個頂個的在陽光下分外的妖嬈:   “老子像不像英明神武的小馬哥?”李有地和老八一齊擺頭,李有地說:“有點像達叔,吳孟達。”   剛崽罵了一聲“滾!”。   冷月馨將剛崽在菜市場得來的信息和以前的賬務作了個對比,果然發現了一些貓膩,將以前負責采購的人立即開除,對剛崽自然進行了表揚,剛崽也就更加鬥誌昂揚。   晚上,下班後,老八說讓李有地和剛崽幫著他去把燕子約出來玩,他要將那束染血的玫瑰花送給燕子,以表達自己“矢誌不渝”的感情,李有地和剛崽盡情的奚落了他一番,都說老八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剛崽問老八到底喜歡燕子哪一點?老八滿臉憧憬,老老實實的說:   “其他都不好說,我就喜歡聽她說話的聲音,哎呀,怎麼說來著,鶯鶯燕燕、吳儂軟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即使人家罵人也是“我操,我操!”比我們四流省乾繃硬撐、動不動的“龜兒子,仙人板板、腦殼有包。”好聽多了。”   那兩人聽得又氣又笑,李有地連忙拉了剛崽作勢轉身:   “走走走,別陪這龜兒子去丟人現眼了,人家女娃子是哈爾濱的,他說人家說吳儂軟語!”   老八連忙攔住,“苦苦哀求”說一定要幫個忙,剛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時候給我和有地一人有一包紅梅煙揣著,這電燈泡的活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嘛?”   老八二話沒說就去給一人買了一包紅梅香煙,李有地和剛崽也沒食言,讓老八在外等著,他二人來到小店,給那位五大三粗的老板娘大嬸有禮貌的打了招呼,幫準備打烊的燕子收拾好了桌椅板凳後,方將來意說了,燕子看了看她的姑媽,大嬸微微點頭,燕子便爽快的答應跟他們出去玩。   老八忐忑不安的等到三人出來,見到燕子後,將心一橫,把手裡的玫瑰花舉到胸前:   “送給你燕子!希望你能喜歡!祝你青春永駐,幸福美滿!”   李有地和剛崽聽他措辭矯揉造作,不由得偷笑。   北方女孩豪爽的性格顯現出來,燕子大大方方的收下,她說:“你們四流省的人真好玩!”   老八認真的說:“我們怎麼好玩啦?”   燕子笑了笑,想想說:“你們四流省人說話很好聽啊,啥子龜兒子,仙人板板的,很是幽默搞笑來著嘛!”   李有地和剛崽在旁差點吐血,李有地咕嘟了一句:“還真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