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有地對瀟瀟的思念泛濫成災,他決定要去回訪一下遠方的姑娘,他開始拚命的攢錢,將五元一包的紅梅香煙降格為二塊五一包的五牛香煙、將頭發剪短得不能再短以免多費理發費用、空閑之餘盡量減少上街的時間而是躲在被窩裡看書、省掉了一切不必要的開銷。。。。。他長恨全國人民為什麼不能繼續學習母係社會階段的祖先們,在河邊隨便揀塊貝殼就能易貨流通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月底發薪水的時候的時候,李有地竟然攢了近800元巨款,他葛朗臺般兩眼放著貪婪的綠光,數了一次又一次---沒錯!789元整的人民幣。 “今南方也定,兵甲也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也。。。。興復汗室,還於舊都也!”李有地心花怒放道的自言自曰,他甚至開始憧憬見到瀟瀟的場景---坐著那種咿咿呀呀搖櫓的老木船過了一條寬闊但平靜的河流,走上碼頭是一個慵懶的小城,天藍水碧、吊腳樓和水磨坊斑駁滄桑、嘈雜的老茶館後麵是有座十字架的老教堂、街邊戴著閃閃發光銀飾的少數民族少女趕著一頭憂傷的山羊、民風淳樸到有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坐在高高的木頭門檻上掀起衣服奶孩子、最妙的是街頭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榕樹,白天樹下有一個長年都擺著的茶水攤,一位皺紋滿麵、牙齒殘缺但衣服乾凈的老奶奶泡著清涼的菊花茶供人們免費隨便品嘗,當月亮在白蓮花般雲朵裡穿行的的晚上,則常有個慈祥的白胡子老爺爺在樹下躺椅子上搖著蒲葵扇給一群孩子們講那過去的事情。傍晚時分,天上飄起了幾絲若有若無的小雨,兩旁古色古香的木質店鋪多半已經打烊,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街路蜿蜒向前,街上人群漸漸稀少,一位穿著藍白碎花棉布裙、撐著一把小傘、斜背著一個書包的女孩娉娉婷婷慢慢走近了,李有地打扮得象007中的詹姆斯.邦德樣,洋裝筆挺、頭發錚亮,突然就象個幽靈般出現在女孩子麵前,他有著偉岸的身軀、居高臨下但是滿含款款深情的眼神、有著莊重而不露聲色的笑容、有著渾厚且性感的聲音: “小姐,你來一隻花嗎?” 語罷,從背後掏出一枝嬌艷欲滴的玫瑰來,瀟瀟驚喜的“嚶嚀”一聲呆住,扔掉手裡的雨傘,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花兒與少年,一顆大滴的淚水從她的眼裡滑了下來,她激動得身體微微顫栗,半晌說不出話來,卻又突然撲入李有地的懷裡。。。。。。 正當李有地欲“腰纏十萬慣,騎鶴下揚州”的時候,有一天阿哲到工地來找他,李有地在工地上“寂寞、孤獨、發冷”了很久,有朋來訪,自是不亦樂乎,上前去給了一個深情的擁抱,嬉皮笑臉的說: “親人!可把你盼來了!” 阿哲還是那麼乾凈斯文,頭發一絲不亂、衣服一塵不染、笑容一成不變,他有點適應不了李有地的親熱,甚至有些羞澀的臉紅,他推開李有地說: “我想找你幫個小忙,我最近處了一個朋友,是女的。” 李有地在他胸脯上擊了一拳: “我靠,狗日的家夥能乾得很啊!” 阿哲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的家就在離你們工地不遠的一個小區裡,今天我過來就是去拜訪她的父母,她老漢是個銀行的行長,所以她可能嬌生慣養了點,整天要我陪她到處耍,這個周末她又叫我陪她到青城山去拜道觀,而且她還有很多的同學都要一起去,嗯。。。。最近開銷就有點大,實話實說我現在工資又低得很,所以,所以我想找你,嗯。。。。方不方便借一點錢?” 李有地聽得呆了呆,心裡一陣肉痛,臉上卻一副豪邁: “多少?咱哥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盡管開口就是。” 阿哲撓撓頭發,下定決心說: “我就知道你是我們幾個人中間最耿直的,方便的話借我五百就足夠了。” 李有地心說:“媽的,敢情算準老子手裡的錢來的啊,八百減去五百還剩三百,現在的世道三百塊能搞個毛線?” 李有地索性用送佛到西天的姿態說: “你拿七百去好了,反正我光棍一根,一人吃夠全家飽,而你考慮的是成家立業的大事,更何況泡的是銀行家的女兒,一定得爭口氣,把她拿下!” 阿哲眼神安寧的直視李有地,不動聲色的說: “相信我,沒錯的。謝謝你!” “謝個鳥,反正你娃弄死都會還我的嘛。”李有地開了個玩笑,他認為自己又做了一件烈血男人該做的事情,他的內心被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暗想“他媽的,老子真夠意思,料得山東及時雨,河北玉麒麟也不過如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