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所在的981農場在瓦爾縣最西邊，大概有一百多公裡的路程，基本算是縣內最偏遠的地方，沒有直接通往縣城的客車。琳子們進城就得倒車，每次倒車又要花好長時間來等，到達縣城已是下午八點四十。 　　路途遙遠、顛簸，等到下車，琳子已暈得哇哇乾嘔。一張臉蠟黃蠟黃的，像個紙人。 　　梅子雖沒嘔吐，但也覺得是天旋地轉、眼花耳鳴。兩人草草買了些麵包、礦泉水之類的便食，搖搖晃晃向住處走去。 　　梅子的住所就在汽車站斜對麵一棟破舊的居民樓裡。是二樓，廊燈壞了，光線很暗，琳子高抬著腳，拽著梅子的衣襟一步一步往裡挪。不小心碰翻了什麼，嘩啦啦一聲，嚇得琳子“呀”的一聲。 　　梅子安慰說沒事，可能是誰家放在廊道裡煤爐上的鍋盆。 　　梅子住的是一套兩室一廳中的一室，房間很小，收拾的很乾凈，一張簡陋的席夢思床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多出的地方擺放著簡易式桌椅、衣櫥和梳妝桌，墻上貼著幾張年輕的明星照片，一個個很挑逗地看著進出屋子的人，使房間裡少了些寒磣。在靠門的墻麵上，工工整整寫著兩行字——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是梅子的字跡。 　　梅子說另一間臥室裡住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也是來疆的打工者。 　　琳子疑惑地盯著梅子的眼睛，問：“都在這兒呀？” 　　梅子淡淡地說是啊，那有什麼，各住各的，各用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省了足足一倍多的房錢呢。 　　琳子的心裡還是有些那個，覺得梅子原來也很不容易的。 　　第二天，兩人睡了個懶覺，九點多才起的床。認認真真洗漱完，到樓下吃了早點。 　　梅子領著琳子到幾家超市裡去了解代銷的啤酒的銷售情。 　　都是規模不太大的超市。有幾家幾乎隻能算是小賣部了。 　　秋後，XJ的天氣還很熱，行情不錯，好幾家的老板直嚷著都快斷貨了，怪梅子去哪兒快活去了，是不是樂不思蜀，忘了弟兄們的生意了。 　　梅子便很誇張地浪笑，挑逗說：“哪兒呀，你們都在這兒，我還能到哪快活去” 　　小老板們便接了話題，順勢開些很葷的玩笑。 　　琳子站在邊上，臉上一陣一陣地紅。 　　其中一個姓高的老板讓琳子覺得有些那個。商店規模很小，業務量更是少的可憐，叫老板，純粹是一種敬稱，可想揩油的嘴臉是昭然若揭，一雙壞壞的小眼睛不停地往梅子的胸脯上溜。 　　梅子這天穿了一套領子很低的套裙。尤其身體往前一抻一抻的時候，兩個委屈的乳房幾乎要蹦出來。 　　姓高的小老板若有其事地分析著目前的啤酒行情，滔滔不絕，唾液橫飛，擔心話題一斷，梅子挪開身體。 　　他說“天山王”的銷量最好，價格適中，基本符合了本地的經濟狀況，尤其是普通百姓和打工者的承受能力。而“天山冰純”的銷量就沒那麼好，原因很簡單，消費人群基本是工薪階層。而工薪階層一般不會生猛海飲，還講究個風度和儒雅，比較注重形式，二是比較注重健康，對啤酒的需要不會太多，價格就相對高些。“天山冰純”真好適合這一群體。 　　梅子們代銷的真是天山係列啤酒。能夠聽到高老板如此透徹至理的分析，梅子也算是佳音難覓，伸長了脖子仔細聽。最後，索性將身體斜靠在櫃臺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兩個乳房因為重力的關係，幾乎一覽無餘，高老板一次次斜眼端倪，喉結很無奈地一陣陣上下滑動。 　　做了詳細的調查。梅子叫來司機邱師傅，安頓清楚送貨的地方和數量，又幫忙裝了貨物，忙完這一切，已是下午五點多。 　　梅子們到對麵的飯館裡要了一份小炒。 　　琳子倒騰了一陣，說怎麼這麼沒食欲啊，好歹也大半天的時間沒進食了。 　　梅子說可能是累的，剛開始都這樣，再堅持幾天，慢慢就習慣了。又笑著逗趣，人家勾踐能臥薪嘗膽，這點苦算的了什麼。 　　琳子乜斜一眼說人家是勾踐。 　　梅子還是疼惜地叮囑：“多吃點，晚上還要加班呢”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七點多。 　　梅子急忙將琳子從被窩裡拽起來，說：“快快，遲了！” 　　兩人急忙收拾打扮。找書苑 wｗw.ｚhaｏshuｙuan．ｃｏm 　　梅子又換了一套更露的短裙。問琳子是穿裙子呢還是正裝。 　　琳子為難地央告說還是正裝吧，我真沒穿過裙子，怕不合適。 　　梅子沒再強求，說也行，剛開始還是隨便些自然。便從衣櫥裡取出一套嶄新的黑色正裝讓琳子穿。 　　琳子穿起來一試，真好，腰是腰，臀是臀，連胸脯都被撐的精神抖擻飽滿。嫉妒得梅子一拍琳子，翻著眼說：“妮子，你真是個天生的妖精！” 　　琳子們去的地方叫“帝王大世界”，是個娛樂城。 　　各色霓虹燈將整個門麵裝飾的流光溢彩、炫目奪彩，很遠處，就十分醒目地將人引了過來。門廳裡鋪著猩紅的塑織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了棉花上，兩隻腿立刻無力起來。自動旋轉大門的兩側，各站著兩個高挑漂亮的姑娘，一襲開叉很高的藏紅色旗袍，濃妝艷抹，笑容可掬，一副隨時鞠躬迎客的樣子。看見梅子，都放鬆了身體，熱情地打起招呼來，看來跟梅子都很熟悉。 　　梅子說笑一陣，便領著琳子急匆匆向地下室走去。 　　梅子多次說起過“帝王大世界”的規模和熱鬧。等親眼見到，還是大為驚嘆。但大廳就足有籃球場那麼大，四周還有房門緊閉的一溜兒包間雅座。大廳的一圈圈桌椅都被形象逼真的塑料薔薇、爬山虎和一些不知名的藤條包圍分隔開來，既是一個個別具情調的小天地，又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大世界。站在臨門的臺階上往裡看，很像是夜幕下的營房。 　　順著桌椅的空隙，仿著林間小路隔出一個曲折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