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要這樣設計處處針對我自己?” 王域越想越氣,氣得直接在心底大罵起自己來。 不過眼下顯然有個更棘手的問題,那就是麵前這個小姑娘根本移動不了。 她現在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穩穩的站在地上,無論王域如果使勁兒,小女孩就是一動不動。 無奈的王域隻能指著小女孩,對斷手攤了攤手,仿佛在無聲的問這下咋整? 斷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副場景: “別白費勁兒了,她現在是就職了嵐風之伯的神位,立地便是一座萬鈞山嶽,你要是能推得動她,那你剛才也不會被陸山凰追得那麼慘了。 嵐風之伯的神威權能是駕馭山嶽之風,她自身會化作萬鈞高峰,引來無量山風在其周邊隨機流動。 山在風來,山靜風動,穿過山嶽的風會被山的地形所乾擾,從而令風的流向不可測。 也就是山風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會將所有靠近嵐風之伯本尊的事物,隨機傳送到任何一個風所能到達的地方。 這種被動的能力幾乎無解,唯有能扛住山風摧城之力的人,方可見識到嵐風之伯的本尊。” 王域聽了一陣頭大:“你說她現在是一座萬鈞大山隻能杵在這兒不動?那總不能讓人家小女孩一輩子在這兒風吹雨淋吧?” “你在擔心我嗎?” 一個冷漠到極點的聲音陡然響起。 王域的錯愕隻猶豫了一瞬,他連頭都沒回,就直接幾個翻滾躲了出去。 待他穩住身形,才看見小女孩不知何時已恢復了意識。 她的眼裡有一種宛如空靈的金色,就像駐了兩位活生生的神靈,在俯覽著人間。 王域當即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肺都快氣炸的朝著斷手大吼: “你又給我整出來什麼幺蛾子?” 斷手這家夥早就躲到了王域的身後: “這可不是我整出來的幺蛾子,我隻說了咱倆合作可以憑空造神,我可沒說造出的神和咱們是一個路子。 更何況新生的神靈有自己的意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沒誰規定造物主的造物,必須臣服於造物主吧?” 聽到這個說法的那一刻,王域隻想說一句話: 都毀滅吧,太糟心了。 造了一個神靈,結果神靈壓根就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這個神造出來乾嘛呢? 給自己純純造了一大爹? 人家是神啊!掌握著部分自然規則權柄的神! 王域在她麵前連當牛馬的資格都沒有,也就是說當王域親手造出這個神明的那一刻起,他就拱手把自己小命的生殺大權,遞到了這個神明手裡。 這又是何苦來哉? 王域不知道自己該跟這個嵐風之伯說些什麼,隻能楞楞的站在原地,警惕的盯著這個新生的神明。 “你似乎有話想說?”歸位嵐風之伯的小女孩似乎看出了王域的窘迫。 如今神性替代了人性的她,根本看不出來她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波動。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就想問一句能不能別殺我?”王域長嘆一口氣。 神和人是完全兩個不同的物種,高級生物鏈往往對低等生物鏈是掠奪狀態。 也不知道這個嵐風之伯是吃葷還是吃素,要是她今兒個真把王域下了肚,估計王域在她手裡也蹦躂不了半個回合。 “我也沒說要殺你,隻是我很困惑,為什麼能把我憑空造出來的你,實力會這麼弱?” 嵐風之伯的眸子居然第一次閃現了人性的疑惑。 王域也一下子被她問住了,好在他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找到了解答問題的方向: “我沒什麼文化,大概是解釋不了你這個問題,不過這讓我想起了人類和武器的關係。 如果單論殺傷力,那人類創造的武器,明顯是要碾壓人類赤手空拳的殺傷水平。 可為什麼創造了武器的人,在殺傷力方麵會遠遠不如自己創造出來的武器? 我想了想,也許人類的優勢並不體現在殺傷力這個範疇。 人類可能更擅長於對事物和環境的適應,並對它們加以改造和駕馭成恰當的工具。 所以你說我如此弱小,那可能是我在力量層麵不如你,但我必然有某些你達不到的能力,否則把你創造出來的就不是我王域,而是你自己。” 在王域說出這番話的瞬間,嵐風之伯的發絲瞬間由漆黑轉成雪白。 無數的金色道韻開始環繞其身,她似乎有一種立地頓悟的狀態! 可王域不懂這些,他看見嵐風之伯又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他便小聲的問了斷手一句: “她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意味著咱有機會逃跑了?” 斷手似乎搞不懂王域為什麼要這麼問: “咱們一直可以跑啊,她是嵐風之伯,山風之主,你難道見過自己會跑的山峰? 她動不了的,隻能待在原地,鎮壓世間一切山嵐之風。” 王域目瞪口呆的聽著這些,然後抓起斷手就狠狠摔在地上: “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老是說一半藏一半乾嘛? 早知道能跑,我還犯得著跟她鬥智鬥勇這麼久?” 斷手也不知是不是沒有痛覺,它毫無反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又順著王域的腳跟爬到了他肩上: “你不早問,你早問我就早說了呀,這怎麼能怨我呢?” “好好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跟我這麼玩兒是吧?” 王域氣得就去找石頭了,想要當場把這隻斷手砸的稀巴爛。 “我明白了,可以跟你做個交易嗎?”嵐風之伯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王域的動作。 王域瞇著眼睛看向嵐風之伯:“做交易可以,你得先告訴我你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存在即合理,各自存在一定有其存在的意義。 可我剛被你創造出來沒多久,我沒有找到我存在的意義。 所以我想請你帶上我去到處看看,嵐風之伯的宿命是隻能立在原地,鎮壓世間一切嵐風。 這種宿命,也許不是我存在的意義。 或許我還想做點別的什麼,隻是我現在見識太少,想不出自己還能乾些什麼。” 嵐風之伯娓娓道來,她說得如此質樸淳純,可王域卻覺得這個要求沉重萬分。 因為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適合做領路人的角色。 一是他失去了所有與自己相關的記憶,已經是屬於見識淺薄,很容易誤人子弟的程度。 二是這小姑娘雖然剛被開啟神性靈識,但她卻實打實的高居神職,享有神明的權能權柄。 但凡王域對她造成了任何不好的引導和暗示,那一個被帶跑偏的神,她所造成的危害性可遠遠大於一個罪無可恕的人。 王域看著她那雙金色的眸子,第一次用平等的心態與之交談: “可以說不嗎?” “不可以,因為除你之外我沒得選,所以你也應當沒得選。” 嵐風之伯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