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希墨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把椅子轉向了工作臺,站了起來打開了那個箱子,在裡麵把一些東西掏出來。 “你先坐著,順便看看也行,不要亂動那邊的成品和半成品就好,等我一會。” 他說完後,又繼續掏那些東西,然後又動動螺絲刀什麼的,一會又看看書和圖紙,像是搞好了某一步,他嘴裡說著,“好,就這樣。”然後跑去後麵拿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器械出來進行組合。我就在一邊看著。 “就這樣,隻要這個能成功的話……” 他看起來很忙,也很開心,他看起來還是挺專業的。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拿出了一個扁扁的器械。 “這就是調和器,給你展示一下。” 他去找了把水果刀和一個發黃的蘋果。他把那個調和器裝在了一把水果刀上,然後在桌子上擺了一個蘋果。 “一階冰魔法—凍結” 隨後,水果刀便結上了冰,他狠狠的朝蘋果砍去。 結果蘋果就這樣被砍開了,並沒有被凍住,刀上結的冰也消失了。 “啊哎,又失敗了。” “沒事,總會成功的。” 我如此安慰道。 “是啊……會成功的。” 他撓了撓頭,開始檢擦起了他的調和器。 咕嚕咕嚕—— 是他肚子發出的聲音。 “你還沒吃飯?” “是啊。怎麼辦好……” “你會不會做飯?” “會一點,隻是不好吃。” “你父母呢?還沒開飯嗎?” 我四處看了看,從頭到尾也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們在三年前的森林火災中犧牲了。” “啊?對不起。” “沒關係,他們是護林員,他們很英勇,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為小鎮貢獻……” 他看起來有點失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要太難過了。” “我已經不難過了,隻是作為那樣的父母的兒子,沒對小鎮作出什麼貢獻,我感覺對不起他們……” 他扶了一下他的眼鏡。看起來心情有點凝重。 “相信你以後會在你從事的工作有所貢獻的,加油。我也不懂你弄的那些東西,不過看起來你挺厲害的樣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陳婆婆也這麼對我說過。” “陳婆婆是誰?” “她是開小餐館的,我經常去的。” “那走吧?去陳婆婆那,我請客。”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暫時失敗了的調和器,跑去洗乾凈手,就往外走。我便跟上了他。 行動力很強啊。 他在專注於擺弄他的那些東西時會露出微笑,是不自覺的嗎?真是個有趣的人,難得的是他有那種目標,魔法和科技相結合,如果成功,那絕對是跨時代的。 月色之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些星星,如果在沒什麼燈光的地方星光會很明顯吧。 他說的那家小餐館在街尾。 “陳婆婆,我來了。老樣子。” 希墨對裡麵喊了一聲。 這個點了,店裡也沒有其他客人了。 “希墨啊,哦?你旁邊的是誰?外圍的人嗎?” 一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小小的老太太從廚房走了出來。頭發花白,臉上掛著笑容。 “我叫蟠桃,水果的那個蟠桃。今天剛到小鎮。” “坐吧,你吃點什麼?” 陳婆婆對我說道。 回頭看,希墨已經坐好了。我走去坐在了他旁邊。 “不用了,我吃過了。他的多少錢。我來付。” “哈哈,這樣啊,8塊錢。” “微信付款可以嗎?” “哎呦,我這老太婆不會用微信,你還是給現金吧。” 她瞇了瞇眼睛,笑著說。 幸好我兜裡還有十多塊錢,好像是買什麼找零的。接過錢,老太太進了廚房。 “其實沒錢的時候她會免費讓我吃飯,她平時很照顧我。她兒子和兒媳也是死於那場救火,也是護林員。小鎮在那場大火失去的護林員幾乎有一半……” 希墨說著說著臉色也沉了下來。 聽著他說的這些,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沉默地聽著。要是我經歷了那件事,肯定會非常難過吧,更不要說希墨和陳婆婆是逝去的護林員的家屬。我老爸也是護林員,我們那應該有近百年沒出過火災了。 護林員,是森之國普遍的職業之一,其職務包括但不限於樹木花草的日常檢查和疾病調查、各種動植物數量是否正常、對災情及時報告並處理、對火源的管理以及火災消防,還細化出專門的人研究土壤、空氣、水質等。森之國既然名為“森之國”,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樹很多,所以護林員也比其他國家多些。 不一會,老太太端著餐盤出來了,上麵有幾樣菜、肉片、飯和苦瓜雞蛋湯。 真的是8塊嗎?看起來挺豐盛的。 希墨見狀過去接了過來。 “就是端個餐盤,我還行。還沒到那個地步。” “哎。” 接著陳婆婆就坐了下來和希墨聊了起來。 “我這還有幾瓶酸菜,你要不要帶點回去?” “不用了,家裡的都沒吃完……” 至於為什麼是“幾瓶”而不是“幾壇”,可能在於是用塑料的飲料瓶醃製的。我之前也和我媽做過酸菜,用的就是大瓶的可樂瓶。 “哦,這麼說我想起來了,你上次都沒來幫我醃酸菜。” “上次比較忙嘛,還在改進調和器。” 我也插不上嘴,就在一邊聽著。 即使在邊吃邊講話的狀態下,希墨還是吃得很快,是因為餓還是好吃呢?也許他本來就吃得快。 “我也快乾不動了,到那時就不開飯店了,好好歇會。” “嗯……” 希墨應著,他眉目之間流露出了傷感。 “你也應該自己學著做飯,要不我教教你。” “那一天會是哪一天?” 希墨小心翼翼的問著。 “人老了就是這樣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每天起來都會感覺身體不如前一天。那一天大概會不知不覺的到來。” 即使是一些傷感的話,陳婆婆也是說得如此溫暖,這讓我覺得像是是奶奶和孫子的對話。 “唉,老頭子年輕時很經常送我花呢……” 陳婆婆走到靠近廚房的那張桌子,上麵放著些菊花,秋菊開了嗎?畢竟是九月呢。 “陳婆婆,那你開家花店吧。自己種或去采都行,賣給像你一樣喜歡花的人。” 我建議道。 “不用勞累,就像出去玩順手帶回花一樣。把它們紮成一束一束,或是像花園裡的花一樣散開。” “也好啊……” 陳婆婆點點頭,微笑著。 “陳婆婆……” 希墨看著她。 “挺好的,多自在啊。” 說著,陳婆婆站起身,走到放著菊花的桌子,拿了一些過來。 “那你們也算第一個客人了,這些花送給你們。” 我們接了過來。這樣的陳婆婆,賣花真的很適合呢。 “陳婆婆,那你以後——” “哎哎,我還是有存款的,你不用擔心。” 像是猜到了希墨想說什麼,陳婆婆打斷了他的話。 皎潔的月光照在花上、樹上,風吹過來,影子也跟著動,有時候像江河翻湧、有時候像萬馬奔騰、而有時候像野蜂飛舞、有時候像小橋下的流水,時而豪邁時而溫柔,這就是大自然的“皮影戲”。這樣這裡的月色不知道算是哪種程度的美,每種景色都有它獨到的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