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深沉的夜色籠罩著這鄉間的小路,唯有蟲聲不時打破這黑色的靜謐。 認識楊忺(xian第一聲)的人都認為他這個人有點......好吧,是很缺心眼,當然,這一點從他的他的名字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而且......一個人但凡心眼健全是不會大半夜跑到鄉間的田埂上散步的。 “啊欠!”楊忺打了個噴嚏,然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點冷啊,”他將自己單薄的外套裹緊了些,“還是先回去吧,畢竟明天就要回校了,早點睡吧。” 楊忺將衣領緊了緊,正準備轉身回去,可是......一種莫名的悸動突然攥住了楊忺的心臟,使得他的呼吸沉滯下來“怎麼回......” 隻見一抹耀眼的光芒從他身側襲來,楊忺剛一轉頭,便看到那熾目的灼光驟然逼近,一句“臥槽”還沒來得及出口,他便失去了意識。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如此哀傷。 因為他向來獨來獨往,在學校裡沒有任何的朋友嗎? 因為自己父母離婚後自己成了一個燙手山芋,沒人願意接受,將他一人扔在老家嗎? 因為明明隻是一個根本沒有多少血緣關係的遠房親戚,卻是唯一願意收留他供養他上學的表叔爺,明明生了重病卻始終不肯去醫院治療,最終在一周前撒手人寰了嗎? 或許這些都是一些值得哀傷悲痛的事情,但是楊忺通通沒有感覺,白天在鄉裡們的幫助下草草安葬了表叔爺的骨灰後,他一直待在那個很隨意得堆起的小土包前,在這期間他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有的隻是麻木與對未來的迷茫 而當他最終離開墳塚,漫無目的得在這鄉間的田埂間走著的時候 他貌似被一個隕石給砸中了? 這是什麼道理,盡管他的人生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悲哀,想要活下去有那麼一點點的困難,但是他還遠沒有到能輕鬆接受死亡的程度 吧? 起碼要對得起表叔爺為自己交的學費,那是他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哪怕明知自己重病都不願意花醫藥費治療,甚至連止痛藥都不舍得買,自己起碼要上完高三這最後一學期,參加完高考,等分數出來以後將成績單燒給表叔爺,才能安心得去見他, 所以,不是現在,起碼不是現在,楊忺他還不想死。 楊忺終於睜開了眼睛,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使得他剛睜開的雙眼又瞇了起來,才不至於被陽光刺痛 怎麼回事? 楊忺右手揉了揉還有些生痛的額頭,隻覺得摸到了一手的灰色石屑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楊忺掙紮著起身,然後回頭看去,隻見原本昨晚還算平整的田埂小路邊赫然出了一個半平米有餘的小坑,小坑中散落著的石頭碎塊顯示昨夜楊忺昏迷前最後看到的亮光居然真的是一塊隕石。 “臥槽!”昨夜沒來得及出口的話終於吐了出來,楊忺一臉懵得摸著自己的頭,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右肩處的衣服都已經消失了,看著邊緣灰燼的模樣,貌似是被隕石的高溫灼燒掉的? 他難以置信,甚至是有些無措得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頭,除了發間殘留的碎石外貌似再無損傷。 自己的命居然這麼大?楊忺心有餘悸得吐了口氣,踉蹌著往莊上走去,路過一處魚塘時,楊忺恍惚間在自己水麵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眸子 那是一雙純黑的,沒有眼白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