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顏料(1 / 1)

流溢 腐爛肉塊 3028 字 2024-03-21

1989年,英國倫敦   艾恩格蕾穿著白色的裙子,在人流中穿行,她緊緊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十字架項鏈。   “女士,想要來份今天的泰晤士報麼?”報童帶著希翼的眼光看向艾恩格蕾,“今天的報紙保證有您意想不到的爆炸新聞。”   艾恩格蕾緊抿著唇,撞開報童,繼續向前走。   報童被撞到在地,報紙洋洋灑灑地飛在半空——早報新聞是“上個月16號的十二名失蹤者至今遝無音訊。警方再次收到兇手的挑釁信。”   街上陸續有遊行者經過,高舉著“The London police The cover up the killer's dog poop police(無能的倫敦警方包庇兇手的狗屎警方)”並伴隨著狂躁的尖叫與怒吼。   艾恩格蕾繼續向前,神色愈發的惶恐。   她看見,人們的頭,人們的身體,都像是水性顏料般五顏六色,不斷地流動,黃色的,藍色的,粉色的,人們每跨出一步身上的七彩液體便不斷地往下滴落。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奔跑起來,顏料帶著弧形的拖尾徘徊旋轉和飄動。原本清晨的小雨變成了深黑色,不斷的扭動在空氣中,就像是令人作嘔的爬蟲。   她絆到一塊石頭,向前撲倒進了一個橋洞裡。   她抬起頭,隻覺得世界忽然變得分外安靜。   扭曲的顏料消失不見,詭異的小雨已經停止——就連那些遊行的失蹤者家屬也消失不見,連帶著報童們的吆喝,汽車的轟鳴……都像是被一塊橡皮擦去,和他們存在的痕跡一起。   艾恩格蕾站起身,嘴裡喃喃自語,她緊緊握著那塊鑄鐵的十字架,神色虔誠。   “主啊……懇求您請降下您的垂憐,把我拉出深淵;主啊……懇求您停止對我卑微人生的玩弄……主啊……懇求您……”她的眼睛留下淚水,她的身上生出毛發,她那圓圓的臉蛋開始腫脹,她的眼睛變成了黃色。   她死了。   艾恩格蕾已經消失不見,一個全身長著銀灰色毛發,有著黃色豎瞳的生物蠕動著,原本人類的雙腿不停的回縮,直到消失,纖細的身材不斷膨脹到臃腫。   一個難以形容的生物蠕動著向前,覆蓋過了那個十字架,覆蓋過了破損的白裙。   它緩緩移動出橋洞,還未來得及看看這美好的世界,一道銀色的弧線劃過,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快到無法辨別的子彈不停洞穿它的頭部,它的身軀旋轉,似乎在找尋可疑的敵人。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來到它麵前,他的身後懸浮著數十把步槍,不斷地閃爍光焰。   男人打了個響指,一顆榴彈自天而降,洞穿了它的腦袋,爆炸。   爆炸的火焰在男人身前詭異地停止,他向前走去,從被炸成煙塵的怪物的位置,撿起一塊閃閃發亮的鏡片。   “是‘智慧’?”男人蹙眉,“難怪這麼弱。”   “賣給那些無業遊民或許不錯。”   他拿著鏡片,揚長而去。   不遠處,李淮燁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這一切   “這就是英國的科技嗎!”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的白煙,“真不愧是科技大國啊,我們現在果然還差的遠呢。”   “那些人呢……”李淮燁心想,“不是要在的這裡接待留學生嗎?”   一隻手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誰啊!”李淮燁被嚇了一跳,向後看去。那個黑衣男人帶著復雜的眼光注視著他。   “hi?Hello?”李淮燁看到對方的藍眼,準備問問他是不是接待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該說你不幸呢,還是幸運呢。”男人看著他,吐出一句話。   “你會說中文啊!”李淮燁看了他一眼,“你是來接我的嗎?”   “不是。”男人簡潔地說道,“你也不用想有人來接你了。”   “因為你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男人接著說道。   “什麼?”李淮燁沒聽懂。   “我說,你已經不在那個世界裡了。”男人重復。   “你……你說什麼?”李淮燁突然有些驚恐。   “你沒發現麼?”男人說道,“這附近對比前十幾分鐘,人都消失了吧?”   “小雨也停止了吧?”   “還有,你其實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對吧?”   “也就是說……”李淮燁想了想,“這是地球的平行時空!”   男人乾笑了幾聲,“你要這麼理解也沒錯。”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安靜聽我說。”   “你在前一會看到的各種不同尋常的色彩,是‘流溢’到來前的征兆,它一但到來,便會把世界各處的的人隨機地拉入這裡。”   “這裡和現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別,甚至你坐著飛機還能坐到美國,日本或者中國去,在那裡也有和你,和我一樣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有‘魔精’,也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玩意。它很危險,有極大的攻擊性,皮糙肉厚,普通子彈難以擊穿。”   李淮燁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我能用子彈擊殺他呢?”   “因為我是‘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