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您乘坐第三路公交，本車由東山客運站開往汽車北站。 　　車輛起步，請坐穩扶好，前麵站是青年路江南站，下車的乘客請做好準備！後門下車。“公交車內部傳來下車的提示聲。 　　“啊！“ 　　一直在打盹的陳默猛地睜開眼睛，四處張望後急忙站起身。 　　他稍有不慎，就可能錯過目的地——真是千鈞一發。 　　“好累，“ 　　陳默一邊拍打著刺痛的肩膀，一邊想象著在單位附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但很快他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他認為，不能僅僅因為想要身體舒適就選擇住在江南那樣的地方而且現在這種生活也相當習慣了。 　　等了一會兒後，一輛開往家附近的綠色小客車駛來。 　　陳默上了車，車內一片寂靜無聲。深夜配合著零下的溫度，仿佛在催促人們早點回家。 　　“很好……“ 　　陳默仰望夜空，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感覺自己仿佛擁有了整個夜空和那美麗的夜景。 　　“如果哪一天我年紀大了，身體衰老，我還能在那個行業裡工作嗎？算了，不想了，現在快速學習新技術似乎是更明智的選擇。“ 　　“感覺像是一種命令……“ 　　正當陳默沉浸在這種感覺中時，他突然想起了與店長的對話。雖然他非常感激店長的好意，但自己的前途依然顯得不確定，一切都充滿了模糊不清的感覺。 　　“不知道……“ 　　陳默突然搖了搖頭，腦海中不是一片空白，反而是各種煩惱接踵而至。 　　在這種情緒下，他下意識地抬手觸摸左眼，然後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臂。沒想到，那件事發生後形成的習慣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一瞬間他很想抽煙，但意識到不能在公共場所吸煙。為了調整心情，陳默走在剛修好的人行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氣，感覺精神為之一振。 　　“嗯？” 　　忙碌的陳默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異彩紛呈。 　　遠處隱約可以看到搖曳的燈光。 　　走近一點，橋下的綠色光芒似乎在閃爍。這與路燈發出的照明光線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是什麼？“ 　　當陳默走到光源處時，他低下頭看到了一些小蘑菇，它們大約隻有成人手掌那麼大，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現在連帶夜光效果的玩偶都有了啊……“ 　　陳默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那些蘑菇，但當他的手剛接觸到蘑菇時，突然間他把手收了回來。 　　他感覺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他拿出手機一看，顯示的聯係人是他的好友李響。 　　“喂？“ 　　“你在做爪子誒？最近在忙撒子呢？有時間出來耍撒。“電話裡傳來了深情而略帶尷尬的聲音，混合著普通話和四川方言，這讓陳默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這番話，陳默不禁笑了。 　　他向來是個直率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會直說，這種性格或許正是能夠和對方聊得來的原因。 　　“我……沒事。考試已經從昨天結束了，我現在並不忙。而且，我的朋友們要麼出去浪、要麼準備考公考研，要麼就跟你一樣明天也有休息。” 　　你明天要是沒事，來和我喝一杯怎麼樣？“ 　　和這位小夥伴見麵總是讓人感到愉快，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想法。” 　　“沒問題的，但如果我已經有其他約會怎麼辦呢？“陳默這樣問道。 　　“其他約會？你是說那種因為工作太忙，很難安排時間見麵的約會嗎？“朋友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在電話那頭撅著嘴笑。 　　陳默輕輕按下掛斷鍵結束了通話。不久後，手機再次響起，是那位朋友發來的微信消息，內容是為了明天白天不能如約而道歉，並提議明天晚上7點在萬達見麵。收到信息後，陳默立刻回復確認，然後加快步伐準備回家，心中充滿了對明天見麵的期待。 　　“好冷……得快點回去。 　　走到橋洞的對麵的出口。 　　陳默加快了腳步，走近那發光的蘑菇時，他感覺有一個影子在他背後默默注視著他。 　　回到家，一個小的單間，他的家裡布局很簡單，房間一角放著單人床和旁邊的桌子。房間的另一側還有一個小廚房，但由於他通常都是在樓下的小吃攤解決，這個廚房幾乎沒有使用過。他利用泡方便麵的時間，打開了房東提供的電視。“姬霓太美！“電視上，一位漂亮的男偶像正在跳舞。吃完泡麵並洗漱完畢的陳默從衛生間出來，一頭栽到床上，隨手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由於沒有特別感興趣的節目，他最終決定關掉燈，刷會手機，然後拉上被子準備睡覺。 　　。“乾杯！“ 　　穿著一件斑駁花紋的灰色大衣的李響開了個玩笑，然後拿起了一些下酒菜。“李響，別說廢話了，趕快給大家倒滿酒吧。“ 　　“遵命，我的王子陛下。“ 　　酒吧裡亂哄哄的，充滿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年輕人的活力。 　　但他們仿佛置身於自己的世界，互相碰杯，聊著天。“真是好久沒這麼放鬆了，“陳默露出滿意的微笑。 　　覺得偶爾擁有這樣的時光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慢慢地，醉意開始籠罩著他，讓他感到溫暖和放鬆。 　　“我趁現在放假，打算去BJ旅行，所以想在出發前見你一麵。明年，我可能要出國留學了，所以想在出發前見見你。畢竟，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他稍帶沉重地說。提及這一點，李響似乎感到有些窒息，一口氣喝下了酒，試圖借酒澆愁。 　　李響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著陳默，“我要是和你一樣就好了，沒人強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隨即聽到了一個威脅般的玩笑。 　　“叔叔阿姨也是為你好，再說了要是我讓你變成隻有一隻眼睛的殘疾人呢？” 　　陳默戲謔地拿起筷子，假裝要往李響的眼睛裡戳。 　　“對不起，對不起。” 　　李響忙不迭地舉起手臂，擋住了那溫和而無害的攻擊，同時關注到了陳默的左眼。 　　直到他們變得親密無間，李響才得以聽聞關於那隻眼睛的秘密，盡管他之前從未懷疑過那是假眼。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陳默的左眼是假眼，如果不細看的話真的很難察覺。在李響親耳聽到之前，他從未對此產生過任何疑問。 　　“開玩笑的，大哥，再喝一杯吧。下次我們見麵時，不知道你會以什麼樣形象出現？” 　　陳默麵帶戲謔的笑容，舉杯示意。 　　“咱們再來一輪！再來一輪！”李響興奮地呼喊，已經有些醉意。 　　“慢點喝。” 　　陳默擔憂地看著他喝得興高采烈的朋友。 　　“男人喝成這樣怎麼行！我們去別的地方怎麼樣？” 　　“哪裡？” 　　“去夜店。夜店裡的女孩，夥計！我提前打聽了，聽說友誼巷那邊有個不錯的地方。” 　　陳默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建議，皺了皺眉。 　　“那種地方太亂了，還要花錢？” 　　“別那樣！現在管理得挺嚴的！我可不想以這種方式見到警察叔叔” 　　“好了，這次我請客！走吧！” 　　陳默沉默了一會，考慮著李響的提議。 　　陳默對李響投以復雜的眼神， 　　心中雖然浮現出穿著高雅的女性誘惑他的畫麵，但實際情形似乎與想象中有所出入。 　　“現在的世界真是千變萬化。最近，夜店成了潮流，大家都在法律的邊緣試探，在這樣的地方尋求刺激。等下，我聯係一個地方試試看。“ 　　李響略帶失望地看了陳默一眼，走進一條小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開始打電話。 　　“我在外麵等你，你自己去體驗吧。“ 　　陳默對著李響孤零零的背影大喊，但隻得到了朋友的一個鄙視的手勢。 　　“明年就要被迫出國了，雖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陳默邊搖頭邊掏出煙來。 　　“真是的。“ 　　陳默微笑著，等待著朋友的歸來。 　　他點燃了一根煙，又一根，再一根…… 　　“這家夥回家都吃些什麼呢？“ 　　直到陳默吸完了三根煙，李響還沒有從小巷裡回來。 　　“為什麼巷子裡停了一輛車？” 　　巷子裡靜得出奇。 　　連通常隨處可見的攝像頭都沒有。隻有那輛塔車的車燈亮著，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一會，陳默注意到，剛才他所見到的那輛白色塔車現在正悄悄地接近他。塔車的窗戶被塗得如此之黑，幾乎不可能看到裡麵的情況 　　因為和李響的事已經很生氣的陳默無視警笛聲繼續走在路上。一時鳴笛的塔 　　車的副駕駛席門突然打開，一個男人下了車。麵目猙獰、體格健壯的男子氣喘籲籲 　　瞄準了。 　　“媽的，SB，你他麼聾了是吧？在路中間晃來晃去的，車怎麼出去！” 　　“什麼？路是你家修的？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禮讓行人你懂不懂啊！” 　　因為和李響的事已經心情不好了，現在又被一個不相關的人一頓罵，陳默也不慣著他 　　“你這個沒眼力見的狗東西。”男子再次罵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陳默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