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地勢北高南低,北麵為上城區,為教團的駐地,公國貴族們也都居住在這裡。 南麵的下城區是商人和手工業者的居所和主要活動區域;西邊是漁港,連接著無盡廣袤的海洋,每日的漁獲和過往的商船都在這裡上下。 城市有三個主要入口: 城市的北麵大門—為貴族專屬。 東麵:為附近過往執行任務的大型傭兵團提供便利通道。 南麵:過往的商人,平民都從這裡進出。 南部大門一進城,石砌道路一分為三,狼沿著中間一直走,來往的行人們不時停下在兩旁的木架商鋪裡挑挑揀揀,牽著馬匹的城市商隊如流水般進出,整個城市像一顆鮮活的心臟,不斷流入新鮮血液。 當然,城外的難民除外。 越向中心廣場走近,人群隊伍的方向漸趨一致。 狼遠遠望見一個教士在那裡宣講著,內容混在人潮的喧囂之中,一時聽不清楚。 走到近處,才終於聽明白內容: “遠古時期,偉大的四位英雄,在世界瀕臨毀滅之際,挺身而出,與滅世的黑龍進行殊死戰鬥,其中表現最為英勇的則是我們的大地之神,納維斯大人,最終在他的領導下,終於從黑龍利爪下,拯救了世界,但我們的英雄,納維斯卻因重傷離世。 講到這時,臺上的教士眼睛裡不由得滲出眼淚,臺下的人群中傳來嘆息的悲鳴聲,而一些年紀較小的孩子們則眼眶紅潤,說不清是為了故事本身還是教士本身動人的演說。 教士揮手示意人們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以一種強行抑製住的悲傷腔調繼續講解著故事的後半部分: “在即將離世之際,他仍放不下他的信徒們,於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創建了大地教團。 教團的存在就是為了繼承納維斯大人的遺誌,保護他深愛的這個世界,作為他的傳教士將他的信仰傳至整個世界”。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偉大的人吶!” “多虧有大地之神的祝福,我家孩子才能逃過去年的瘟疫啊!” “是呀,這麼偉大的一個人卻沒活下來,真是不公啊!” 人群附和著教士虔誠的演說,臺下的女人們縮在男人的懷裡抹著眼淚。 教士雙手舉高,掩麵痛哭:“納維斯大人在彌留之際,留下了箴言:“世人的貪婪便是原罪,會再次招致滅世的黑龍,隻有保持內心的虔誠,不斷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才能獲得納維斯大人的賜福!” 聽到這,人們開始默默祈求著大地之神的恩賜與祝福。 眼看氣氛到了,教士一擦眼淚,雙手一揮,臺下幾名教士推出一個箱子與一疊蓋有教團印章的紙券。 “這是由紅衣主教—納維斯大人最為忠實的信徒賜福過的“贖罪券”,得到它,就能得到納維斯大人的祝福,能庇佑你和你的家人,現在隻需要30個銅幣,還有不到一百....” 話未說完,臺下人群卻已上前瘋搶,霎時間人群擠成一團。 而臺上的教士卻分外冷靜,一邊用他那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任何一個靠近錢箱的人,避免有想渾水摸魚來求得祝福的人。 另一邊,他又準確地幫臺下的低階教士們指出贖罪券該送往誰的手中。 幾位黑衣教士手忙腳亂的樣子惹得他一陣責罵,痛斥著他們在傷害信徒們虔誠急切的心。 狼冷眼看著這一切,這場鬧劇他不記得上演過多少次了,但每次都有外來者來這裡求賜福,將他們一個月辛苦得來的綿薄收入塞進錢箱,在這些沾滿泥垢和汗水的錢幣滾在箱子中的清脆響聲中,他們的身體和靈魂都仿佛得到了救贖。 人群瘋狂擠向高臺,狼無意再看這場無聊的鬧劇,他痛恨這群敗壞教團名聲的混蛋。 趁著人群集中,過往通道不再擁擠,狼向城市的東北邊走去,那裡離東部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是教團修道院以及孤兒院的所在地。 繞過幾個街區,在一塊巨大的聖甲蟲圖案的牌匾麵前停下,兩年的時光,這裡稍有變樣,狼花了點時間找到了一座紅色墻體的建築,繞至前門。 鐵質的大門未露出一點縫隙,狼輕輕地敲了敲,等了一會,裡麵有了動靜。 “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們這沒有吃的,你們這些餓死鬼,大清早的都不讓人安寧!”一位頭發雪白,穿著一身紅黑色教士服裝的老人罵罵咧咧地打開了門。 老人抬起頭,剛一看到狼的臉,一臉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狼難得地露出了笑容:“老太婆,是我。” “誒呀,狼崽啊!”。 老人激動得想摟住狼的腰,卻一把摸到了憐的腳上,這才注意到熟睡的少女。 老人側過身子,眨巴著眼睛把憐的臉看了個仔細,咧著嘴打趣道:“誒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狼崽真是長大了,還不知道從哪拐回來了個姑娘”。 狼搖了搖頭,做出了一個手勢,示意老人不要吵醒她。 從狼嚴肅的表情中,老人看出事情並非她所想那樣,也就忍住了想要繼續詢問的心。 老人轉身進去打開房門,拉著狼進了屋內,提了一盞油燈,找了一間空屋,狼將憐放在床上讓其好好休息。 關門出來,狼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臂: “老太婆,有吃的沒。” “有,有,緹娜正在準備著孩子們的早餐—前年你離開這裡不久,她就從修女學院畢業回來了。” 狼點了點頭,將纏在腰間的包裹解下,遞給了老人。 “費舍爾姨娘,這裡有差不多50枚銀幣和幾袋子零散的銅幣,足夠你們用好久了。” 老人嘖著嘴,沒有直接接下: “現在雖然每個月都能收到教團的補貼,但因為戰爭的緣故,送到這裡的孤兒實在太多了,每天一睜眼就有這麼多張口要喂飽,到現在裁縫鋪的衣服錢都沒有一半沒結清呢。” 說著,費舍爾姨娘嘆了口氣:“錢一直不寬裕,多虧了你才勉強維持住啊”。 狼奇怪:“教會不管嗎?” “誒呀,我早在半年前就申請過更多的補助了,但一直沒有結果。你看,這是我昨晚寫好的信,準備今天就送到主教那裡,但你要知道,窮苦人太多,主教大人都要照顧,教團也很困難啊”。 老人掰著指頭算著,取走了一半的錢幣,將另一半推回。 “你在外麵辛苦,更需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