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天與地間藍白相接分界線處緩緩升起,預示著白天和夜晚的交替,清晨的冷風似乎不像昨夜一樣急躁,空中偶爾飛過捕獵的雄鷹,鷹嘯回蕩在空曠的大地上,向這片雪原的生命們宣布下一次晝與夜、生與死的輪回來臨了。 馬車顛簸了一夜,回頭望去早已看不見伊索德城的影子,車中的孩子們三三兩兩靠在一起,用他們瘦弱通過報團來取暖,熬過了科克雪原寒冷的夜晚。 “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在馬車內響起,橘頭發的小男孩倒在地上不斷地顫抖,小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他緊咬著牙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咳嗽的聲音驚醒了馬車裡的其他孩子,其中有個年齡稍大的孩子關切地走了過來,用手背輕輕貼在橘發男孩的額頭上,驚呼道:“好燙,他染了熱病。” 聽到這話,周邊孩子開始了切切議論,大孩子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隨後拿定主意,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向了馬車前部,拉開了和駕車人位置交流簾子,咬了咬牙道:“我…我們有人染了熱病,要是在不治,恐怕就…” “知道了。”,男人冷淡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大孩子的話,大孩子一愣,意料之中的責罵沒有到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隨著一陣勒馬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的後門被拉開,男人走入了馬車內,在較為封閉的馬車裡待了一夜的孩子們受不了門外照進來的光線,紛紛擋住了眼睛,在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後,車內孩子們紛紛開始打量起來這個帶著他們逃出“魔爪”的男人。 男人不高不矮,微微有些駝背,身材適中,紅色短發淩亂,留著看起來很久沒打理過的胡子,上身穿著無袖的獸皮短袍,裡麵貼身的是一件棕色的厚布衣,皮帶鬆鬆垮垮的係在腰間,下半身黑褲子搭配著長靴,在這片大陸上十分常見的平民打扮。 “您…您也是海文族?”,看到他的一頭紅發,和他交流過的大男孩有些激動的問道,隨後他咽了口口水,又試探地問道:“您是來救我們的?” “算是吧。”紅發男人言簡意賅。他走到橘發瘦小男孩的麵前蹲下,檢查了一番,皺起了眉頭,取下腰間皮帶上別著的皮質水囊,把打開的水囊口湊到了小男孩的乾裂的唇邊,可還在痛苦呻吟的男孩仍然緊緊抿住嘴唇不肯張開,紅發男人無奈,隻得一手掐住男孩的臉迫使其嘴唇微微分開,慢慢往他嘴裡倒水,雖然男孩喝一口吐半口,但總歸是喝下了水。 男人收起水囊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周車廂裡的孩子們,“我們需要加快進度了,路上可沒時間停停走走的到處補給了,角落的箱子裡應該還剩下些水和黑麥乾麵包,在到了之前可別死了,小鬼們。” “哦,還有,我叫法爾,說不定你們之中以後從神選中活下來的人,會有機會喊我一句大人”法爾戲謔地說完這句話後就推開了馬車門回去接著駕車趕路了。 “法爾…”,從離開了伊索德城的那間屋子就一直保持安靜的車夫若有所思地歪頭想起了些什麼。 馬車不斷的前進,從大路到小路,再到根本不會有人的荒野。太陽在雪原上起落了兩次後,法爾一行人也抵達了目的地。 一個巨大的裂穀出現在法爾的眼前,在這裂穀前有著兩座瞭望石塔,石塔上分別駐守著全副武裝兩的戰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塔上的人像是發現了駕馬而來的法爾,一轉頭沖著塔下開始大喊,石塔後一個人驚喜的向著法爾一行人跑來,一邊跑一邊呼喚著法爾的名字。 “呼—呼—,法爾你可算回來了,他瘟神的,我還以為你死在伊索德了,哈哈哈。”,由於渾身穿戴鐵甲,沒法看清來者是誰,隻能聽到他甕聲甕氣的憨聲。法爾冷哼一聲,對這人說:“你這蠢貨,趕緊去叫伍德老頭。” “啥?你受傷了?咋回事?我這就去叫伍德老頭,你撐住。”,被法爾稱作蠢貨的這人嚇了一跳,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法爾無奈,不過也沒解釋什麼,任由那人跑開,法爾駕馬車從中間經過兩座石塔的時候,兩座石塔上的戰士們右手捶胸對法爾行禮,眼神充滿了敬意。 裂穀的全貌展現了出來,這巨大裂穀的兩壁上布滿了洞穴,有不少洞穴口垂下了梯子,還有凸起的石階和巖石棱邊,發色各異的男男女女通過洞穴外麵的這些東西作為道路,在這兩側石壁上走動和攀爬,法爾把馬車停到了一個洞口寬闊緊貼路麵大型洞穴中,便把馬車裡的孩子們都帶了出來,孩子們走出洞穴被這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法爾看向這幫孩子們說道:“歡迎來到極獸會的聚集地,如你們所見,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海文族,這個地方幾乎沒有外人知道,與世隔絕,是隻屬於極獸會的地盤,你們之後就要暫居於此,等下會有人教你們應該乾什麼,我提醒你們一句,這裡不是什麼慈善孤兒院,更不是什麼神聖教會的收養所,強者生,弱者死,就是第一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