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你怎麼在這裡?穆大叔和穆姑娘被完顏康抓了!”郭靖躺在地上,睜開了眼,仰望著宋少爺的美顏。 “這,我知道,我就是來找他們的。” “我剛才遇到他們了,在大牢裡。” “嗯?”怎麼什麼都能讓你遇到呢?你知不知道,老子找她們已經找遍了半個王府。 “走,我帶你去。”郭靖一翻身想爬起來,結果發現自己被大蛇勒的半身麻痹。 “等一下吧,”宋少爺提過兩隻大罐子遞給郭靖一隻,“把這個喝了。” “這是什麼?” “蛇血。” “啊?”郭靖看見地上剛才那條幾乎勒死自己的大蛇,已經被開膛破肚刀口平滑蛇肉外翻,宛如出自某些名廚之手,自己的那柄匕首赫然就插在蛇肉身上。 “喝吧,咱們走大運了,這蛇是人專門養的藥蛇,這蛇血藥力極強,喝了之後能大幅增長功力並有驅蟲逼毒的功效。” “這……”郭靖拿著罐子,聞到裡麵大蛇的血漿透著濃濃腥味。 “剛才這大蛇差點勒死你,現在被我殺了,你喝它的血就當是報仇吧。” “不錯。”郭靖皺著鼻子把罐子捧到臉前,大漠上的男人講的就是個你死我活的血性。 “可惜,養這條蛇的人,卻花費二十年的苦工,無數錢財、藥物,隻等藥蛇養成用來練功。我們現在不打招呼就給喝了,人家二十年光陰和努力就毀於一旦了,甚至一生的希望就此破滅了。” “哈?!”郭靖恨不得的直接把罐子摔了,可是一想別人付出這麼大的努力,又連忙抱住生怕撒掉一點,“這蛇血不能喝。” “然而,這個養蛇人卻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害死前輩盜取秘籍采陰補陽禍害婦女,曾被一位江湖上的名俠狠狠的教訓過一頓,要他改過自新,你覺得能不能喝?” “這個自然……” “還有,自那位大俠教訓過之後,似乎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在傳出他做過什麼新的惡事。” 郭靖這次徹底愣住了,在草原大漠上長大,七個師父六個不動腦子的,還剩一個動腦子的朱聰,也為了讓郭靖打好他們和丘處機約定的煙雨樓之約的比賽,愣是也把培養方向放在武力上。 可以說郭靖長這麼大,頭一次陷入如此復雜的一件事情中,江湖上的事難道不應該不是對的就是錯的嗎?惡人自當受到懲罰,好人理應受到獎勵,郭靖覺得自己腦袋裡麵完全石頭現在無論什麼都想不出。 “快喝吧,這蛇血要現殺現喝,再放一會藥效就沒了。以後你要是想明白覺得該喝呢就拉倒,若是覺得不該喝那就想辦法補償人家,好東西不要浪費了。”宋少爺舉起自己麵前那一罐,咚咚咚,豪飲起來。 郭靖不知所措的有樣學樣,也大口的吞咽起來,蛇血的腥氣和宋少爺的話攪在一起,咕嚕咕嚕一起灌進了肚子。 郭靖放下罐子用手鬆了鬆褲帶,打了個腥臭無比的嗝,然後耿直望向早已喝完蛇血的神色如常的宋少爺。郭靖皺著眉頭,按說自己比他高、比他壯、還比他能喝酒,怎麼他好像沒事人一樣,再一看宋少爺的罐子發現蛇血隻有小半罐。 “宋兄,你這是為何。”郭靖指著陶罐上的血線。 “這東西漲內力的,你武功差多喝點,我武功比你強少喝點也無所謂了。”宋少爺內心滴著血的說,還不是怕你武功增長速度不夠上不了桃花島就讓人打死了,“走吧,這蛇血也喝了,走咱們去救穆大叔和穆姑娘。” (PS:金庸對郭靖蛇血的作用多次進行修改,最初寫作時就是天才地寶,吃了之後功力大增,臂力還大增,外加毒抗。隻是後來慢慢把郭靖捧上俠之大者的神壇,於是覺得這樣一個完美的大俠不應該靠吃天才地寶進步才對,於是砍掉了蛇血的增長內力的功能。但是從事理邏輯的來看,蛇血沒了增長功力的功能之後意義何在呢。從此郭靖靠著洪七公的指點,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從打不過楊康到五五開歐陽克,此時還沒有練九陰。這隻能推導出兩個結果,一個是郭靖是舉世無雙的天才,隻是一直沒有名師,一旦遇到名師短短幾個月就能和比他多練十幾年功夫,並且從小就跟著名師,名師還是親爹的歐陽克有來有回。所以完美的大俠不靠運氣,靠投胎,豈不是更加諷刺。所以本文采納最初版蛇血就是大增功力,和大增臂力的,否則,郭靖的成長就太詭異了。) 幾許森嚴,幾許寥落,那一間間屋社安靜的臥在雪裡,似乎在訴說著往日的故事。此刻王府裡大多數的傭人仆役應該都已經睡了,他們做著各自不同的夢,不知道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呢。 嘭,一聲暗淡的煙花在夜空中短暫的綻開,隨著漫天風雪洋洋灑灑的流落人間,似乎標誌著許多倒黴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正在王府裡奔行的宋少爺和郭靖停下了腳步。 宋少爺知道那是王處一已經搞定的信號,成了。 宋少爺鬆了一口氣,然後拉住了郭靖:“不用去了。” “嗯?為何?” “王道長已經把他們救出去了?” “宋兄如何知道?” “那煙花是我和王道長約定的信號。” “可王道長不是中毒了嗎?” “這解釋起來就復雜了,總之王道長現在很健康,咱們也任務完成可以撤退了。” 郭靖腦子的確轉得慢,就在剛才喝蛇血的時候,差點沒讓宋少爺幾個問題給弄死機。不過他是信任宋少爺的,正所謂:人若交了幾個聰明的朋友,就不用自己再去想哪些麻煩的問題了。 “我去接應蓉兒。” “蓉兒?”宋少爺沒繃住臉,玩味的笑了一下。 “額,就是……這個……” “行了,抓緊時間,咱們一起去,話等到回去再說。” “哎,好。” 兩人正在說著話,遠處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宋少爺不等郭靖,一步梯雲縱淩空而起幾個起落就追了上去。那黑影眼看要被追上,瘋狂的奔向一處不掛燈籠的屋後,黑漆漆的天空和黑漆漆的大地在這裡仿佛是終於契合在一起。 然而宋少爺不肯放棄,也一頭紮進了這片漆黑。 黑暗中寂寞無人。 不過無聲便是有人。 大雪從上午開始下到現在也沒停,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宋少爺很清楚,若一個人有踏雪無痕的輕功自己是追不上的,那麼,剛才那個人想要從這片雪地上離開,必然會踩得的積雪沙沙作響,現在什麼動靜也沒有,就隻能說明他可能就在自己的眼前。 忽然,宋少爺眼前兩個小而黯淡的兩點憑空出現,那是一雙眼睛。 哈!喝! 拳掌交錯,積雪亂飛,冬衣長袍的衣擺在黑暗中劃著無人看得見的美麗弧線。 還是那個熟悉的動作,還是那個熟悉的感覺。 宋少爺從黑暗中拎出了一隻楊康,楊康現在梗著脖子斜四十五仰望天空,雪花大朵大朵的打在臉上,別說看見太陽,這個大雪天連月亮也沒有啊。 “啊!” 這是一聲不甘的嘶吼。 對了,這並不是楊康發出的,楊康且不論他心機如何心腸怎樣,至少有一點,這小子很能沉得住氣。 所以這一聲嘶吼並不是楊康發出的,而是郭靖。 宋少爺叉著楊康,尋著嘶吼聲望去,望見不遠處一個男人正把郭靖壓在身下,伸長了脖子張大了嘴,奔著郭靖的脖子就要啃下去。 “都閉嘴,聽我的。” 這個男人正是梁子翁,也就是那條大蛇的主人,宋少爺現在不清楚梁子翁到底因為什麼原因剛才不在自己的寶貝大蛇旁邊,更不知道他現在又是怎麼突然出現,以及怎麼找上郭靖麻煩的。但是有一點很清楚,梁子翁的這個行為大大的刺激到了郭靖,從小在草原上長大的男人連狼都不怕,這回心裡終於有了一種強烈的不適應感,那就是遇到變態了——雖然可能這個世上能理解變態這個概念的人,應該除了宋少爺也就是從小一手帶大宋少爺的三爺——張三豐吧。 宋少爺這一嗓子大喝讓梁子翁楞了一下,郭靖趁機一腳把他踹到在地,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到宋少爺這邊。 “這人瘋了!簡直就是瘋子!”郭靖此刻實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他的感受了。 “你說一個人若是廢了二十年苦工隻為了一件事,臨到快成功的時候卻功虧一簣,他會不會瘋?” 郭靖一時語塞。 “換了是我的話,我也得瘋。” 宋少爺話音剛落,梁子翁又從地上跳起來,撲了上來。 “你在敢上來我弄死他!” 可讓人沒想到是梁子翁竟然完全不管不顧楊康的死活,繼續撲向郭靖。郭靖驚慌失措拔腿就跑,梁子翁則狀若瘋魔的追了上去。宋少爺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也喝了蛇血梁子翁怎麼就盯著郭靖呢? 宋少爺有些猶豫了拎著楊康,肯定沒法追梁子翁,放了楊康麻煩更大。正在頭疼的時候,呼啦啦一大群人沖進了這個小院,他們是白衣飄飄的歐陽克、老熟人彭連虎、侯通海侯爺、以及那個上午見過的禿頂老頭,他們管他叫做沙通天。 他們正在做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那就是追逐一隻軟萌軟萌的小姑娘——她叫黃蓉。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在這裡又看到宋少爺一次扣著楊康的咽喉,一個個表情都很怪異,他們也陷入了猶豫,隻好先停下了腳步。唯有黃蓉也不知道是沖楊康還是宋少爺做了個鬼臉,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了雪夜中,把她帶來的所有麻煩都留了下來。 “好吧,各位又見麵了。”宋少爺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微笑,又瞅瞅楊康,“你說咱倆怎麼每次見麵都是這樣。” “哈哈,宋兄說笑了。”楊康就是楊康,被掐著脖子仍然保持著風度。 可惜王府的高手對宋少爺的冷笑話並不感興趣,這天氣已經夠冷了。 看著眾人緩緩的圍了上來,宋少爺十分想念王處一:“那個啥?王道長跟各位說的那個黑話怎麼說的來著?現在還管用嗎?” 眾人麵麵相覷,不說話,是啊,為什麼每次都是這個情況? “唉,既然不管用了,那我隻好弄死你了。”宋少爺不急不躁的跟楊康說著。 “別別,管用,肯定管用。” “可是,就算管用的話我也不會說啊,也不知道王道長現在在哪?要不你替我說吧。” “嗬嗬,宋兄說笑了。” 宋少爺手上加了加力氣:“我是真不會,會我早說了。我總不至於跟各位前輩說,以下發言復製中午散席的時候王道長說的話吧,我這人啊,笨!” 雪更大了,宋少爺望著身後漸漸遠去的趙王府,有些不一樣的滋味湧上心頭。楊康還是管用的。 然而,秩序的崩潰來自於第一顆崩壞的紐扣,今晚的梁子翁可能就是吧,現在整個王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你不得不說,郭靖黃蓉兩人這個本事還是蠻大的,可是這已經和宋少爺關係不大了。蛇血也蹭上了,人也救出來了,有黃蓉幫著郭靖也沒啥危險,王府裡也繼續哄鬧著,一切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不妥。所以早跟著王處一會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麼遲早會遇上江南七怪、全真七子、還有郭靖黃蓉的。 至於這座還沒消停的王府他現在還是離得越遠越好,自己沒有主角光環護身,隨便被那幾個家夥撞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離得越遠越好。 走在路上,宋少爺回想著剛才自己和楊康的談話。 那時,宋少爺是沒有膽量到當著眾人的麵就放了楊康,所以隻好讓楊康支走了眾高手,然後押著楊康一路向府外走去。 “剛才梁子翁不顧你的小命也要咬死郭靖,你回頭不會給他穿小鞋穿吧。” “如果真像你說的,他二十年苦心去做的一件事到最後功虧一簣,那麼也能理解。” “隻是能理解,就是還要找後賬嘍,其實這種事情也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發生到誰頭上,沒準明天就發生在你身上了呢?” “宋兄,這才是玩笑話,我這輩子還沒活夠二十年呢,何況我這這人興趣太廣,還沒有什麼事能讓我一直苦心的做下去呢。倘若哪天有了,我一定告訴宋兄,如何?” “未必。”宋少爺和楊康兩人肩並肩的跨過王府的大門,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好朋友,“我也不知道這話說了有用沒用,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和梁子翁的處境一樣的話,麻煩你稍微多想一點,你和梁子翁有個最大的不同。” “宋兄,請言明。” “他已經沒有下一個二十年了。” 雪在下,宋少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心血來潮跟楊康胡說八道這些,反正呢,那小客棧就在眼前了,那裡有些人在等自己。
第24章 每次都這樣(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