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邪曹”熟練+10」 “看來這‘注流’技能,更像是一種輔助我進行‘陰壽’修行的法門,有助於我以更加順暢、也更加快速的方式,調集陰氣使用……堪稱是‘邪曹’的‘導氣法’。” 江壽眼睛微微瞇起,經過試驗後,得到了此番結論。 當“注流”發揮作用時,他的體內陰壽會形成更具有規律的湍流,遵循特殊的“周天”進行運轉,奔流如注,加速而行。 可以讓周身陰壽迅速連貫起來,發揮出更為強大的作用。 並使得自身進入到一種與外界陰氣完全契合的奇特境界。 “有了這‘注流’之法,哪怕我不在寒河水內,也可主動引導、抽取更多的陰氣為我所用,沖灌入體,讓無形的陰氣化作如寒河水一般的水流灌入體內…… “此外,相比海量陰氣瘋狂內湧,滲透進四肢百骸的粗暴融合,這種運行能起到更適合於自身的效果。 “舉個簡單例子的話,如若將陰氣視作湍急的水流,而將自身視作一個接水的瓶子,過去若要將水流接進瓶中,會因為瓶口較小,大量水流過瓶身而不入。 “對水瓶本身產生許多不必要的沖擊之餘,水流也隻能有十分之一、乃至幾十分之一能真正灌入瓶中,利用效率很是低下。 “可有了這‘注流’之法,就如同在水流與瓶口之間加上一個漏鬥,大大提高了利用效率……” 這次職業麵板給出的技能,雖不如“屍解”“黷武”這兩個技能所呈現的奇特之處,為江壽在出其不意之處拔高了戰力。 卻在基礎之處,對他的未來進境加以輔佐,壯大的乃是自身之根本。 江壽對此頗為中意。 對技能試驗完畢後,他並未繼續修行,轉而閉上眼睛,無形之中,“紅塵眼”緩緩睜開,四周登時化作一片濃鬱的迷霧。 那是他此前百般嘗試都無從看破的術業迷霧。 中間就仿佛有一層窗戶紙阻隔,遲遲未能捅破。 可在江壽周身血氣化作陰壽後,他的“紅塵眼”傳來了些許感召,似乎有了突破這表層迷霧的些許跡象—— 他直到此刻,才投入注意力,詳細查看。 果然發現,麵前的迷霧有了些變動。 就在前幾日,他才隻能隱隱約約透過這濃鬱的迷霧,分辨出其內深藏著的第四條武者晉升路線透露著的邪勁兒,可現在,他看破了一些真情。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副邪異的畫麵。 畫麵中,天地盡皆如一片血色。 大地在蠕動。 天穹在吞吐翻湧。 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而在這本就被深紅所籠罩的世界裡,忽有血肉如林,平地拔升,蠕動著延伸出了一條條血肉巨柱。 奔流的血漿宛若倒掛的銀河,當空潑灑而下—— 森森白骨在那蠕動的血肉大地之間,一點點的滋長而出,在那血肉巨柱中撐起橫梁,在那邪異翻攪的天穹之中,根根橫生。 轟! 仿佛平靜的世界驟然乍起雷鳴,那本就極不平靜的天地間奔湧、攪弄的越發瘋狂,恐怖。 其中生猛的威壓感傾軋貫徹—— 無形中,他仿佛看到了一雙陡然睜開的眼睛,看到了一柄出鞘的利刃,看到了這無窮血色盡皆奔襲而來。 如天崩,如地裂。 勢如破竹,一往無前。 令江壽精神劇震,竟因為無法抵抗那股無與倫比的精神威壓震撼,而不自覺的退出了“紅塵眼”的鉆研狀態。 「術“紅塵眼”熟練+40」 「業“上人”熟練+25」 驚鴻一瞥。 江壽周身已是冷汗直冒,眼中寫滿震駭。 “這是何等力量?僅是於紅塵眼內倉促看上一眼,便通體生寒,內心戰戰。此道,似乎強大到了極致,令世間任何力量都無法與之抗衡。有一種……哪怕是最為堅硬之物、強橫之人,都能以力破之的恐怖! “這就是最極端的第四條武道晉升路線嗎?”他眉頭微微皺起,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次好像是挖到寶了…… …… “你看到了什麼?” 空洞洞的房間裡,點著爐火,照亮了昏暗的環境。 一隻通體雪白沒有任何雜色的白貓,“喵嗚——”一聲跳起,很是不認生的擠到晚香的懷裡。 然後尋個舒服的姿勢,趴下來。 令本就有些如坐針氈的晚香,更加的不自在了。 她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看向對麵立身於窗前,兀自朝著窗外看去的黑兜帽女人,猶猶豫豫地回答道: “我……我看到了血肉如林,白骨如山,天地猶如化作了無邊的蠕動血肉,充滿了瘋狂、邪惡的力量。 “但偏偏又帶給我一種與邪祟之邪惡不太一樣的感覺,似乎這種力量能夠為人所操縱,不會吞噬自我,反而能成為自我力量的一部分。 “然後、然後……”她頓了頓,似乎還沒從方才的震撼之中走出來,有些艱難的拖延了一口唾沫,認真描述道:“我還看到了一雙驟然洞開的眼睛,以及一柄、似乎足以穿透萬物的利刃。” 這下,那望著窗外皎月高懸的黑兜帽女人,在短暫停頓後,緩緩轉過頭。 多半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的臉看起來越發的莫測高深,隻有隱約顯現出的櫻唇微微勾勒出一絲笑紋。 “香香,如今看來,你果然是最適合修‘血熹’之道的人,我並未看錯人。”黑兜帽女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晚香猶豫了一下才詢問道:“師父……那究竟何謂‘血熹’之道呢?我接下來要修行的,到底是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隱隱約約間,她感受到來自對麵師父兜帽陰影中投來的深邃目光,下意識坐的更加端正了一些。 黑兜帽女人回過頭來,重新望向窗外的明月,輕聲解釋說道:“而今‘真武堂’之所以受‘真武奠書’的影響,盡皆成了偏執的瘋魔,其最初的緣由恰恰就是因為其對‘血熹’之道的追逐。 “但須知,‘血熹’之道又豈非什麼人都能修行?我暫時安身於‘真武堂’中,日日與一群當道的邪魔為伍,可這麼多年來,也隻見到了你一個適合之人。” “所以,‘真武堂’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都是因為他們想修此道,卻走偏了?”晚香眉頭隨之一皺。 聯想到了此間兇險之處,內心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這俗世諸道,一個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 對此,黑兜帽女人並未明確作答,隻是輕飄飄的說道:“這俗世中人,大多如此,路,全都走偏了。” 晚香聽得半懂不懂,想了想後又追問道:“可既然師父一番苦心是是為了能尋找到‘血熹’之道的傳承者,為何當日救下我以後,還願意與我作出約定,放我回家呢? “若我當真一去不返,師父多年來的希冀豈不盡皆落空了嗎?” 黑兜帽女人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是搖搖頭,“香香啊,你可知道何謂‘三驍河’?” “弟子不知,請師父賜教。” 晚香雖然知道麵前這位剛剛認作師父的神秘女人,乃是“三驍河”出身,但對這個稱謂的了解還是少之又少。 “‘三驍河’最初存在的意義,其實就是糾正那些走偏之人、走偏之路。曾幾何時,我們是這浩浩俗世之中最為鼎盛的三個修者家族,一直走在最正確的道路上。 “輔佐著現今已經走向徹底凋亡的‘上人’,維係著俗世殊業、乃至修者界的走向,暫時保持著‘上人’與逐漸興盛而起的各司之間的平衡。 “前朝食國乃是在‘驍河’畔立國的,其百姓也大多要在那綿延數千裡的大河兩岸流域的富庶平原沃土上生存,故而‘驍河’便是那時候最高的贊譽,象征著食國的母親河,食國根基,‘三驍河’的名號由此而來。” 晚香聽得心潮起伏。 卻再次回想起了上次初見師父時,對方口中說出來的“重病”之說。 既然是如此輝煌的三大修者家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為何會迅速走向衰敗沒落,乃至時到今日已經極少聽聞其名聲,又為何會有“病到了每一滴鮮血裡”的情況呢? “後來的事……其實我也不太了解,族中有關此間消息大多都已被銷毀,並未流傳下來,我隻是知道,‘三驍河’因某些原因迅速衰敗,彼此間分崩離析,並與‘上人’徹底分道揚鑣,彼此反目成仇。 “再後來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各司尋到機會迅速崛起上位,並趁‘三驍河’與‘上人’之間起矛盾,開始對‘上人’進行連番血洗,天下如此大亂,而今饕國也是如此立國。 “‘三驍河’的族人在歷史長河的滾滾車輪前行中,死的死,散的散,就連我也不知道當初鼎盛的三族目前到底還剩下多少族人,隻是偶爾聽說有並非出身於‘真武堂’和各司的絕強修者在世間行走。 “其中七七八八便是‘三驍河’的後人,被各司稱之為‘驍公’,各司忌憚著這些行事無度,難以捉摸的‘驍公’們,並因無法將之徹底根除,而展現著表麵上暫時的尊敬。 “朝廷也是如此,保持著對‘驍公’的表麵尊敬,避免諸‘驍公’群聚而起,擾亂朝局。 “可隻有真正出身於‘三驍河’之人,才會明白,我們背負著沉重如山的的包袱,我們均已病入膏肓,前路無景! “我們走錯了,走的太遠了。 “也正因如此,我不會強人所難,我也沒資格強人所難,你願意來找我,做我的弟子,隻會是因為你自己想要變強,而不能是受我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