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隍廟中(1 / 1)

餘遊五感何其敏銳,在聽到身後幾人揮拳的瞬間,當即轉過身來,看清了幾人方位,猛然一蹬,身形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幾個皂衣打手見狀,立時亡魂大冒,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心中立時升起退避之心。   隻是餘遊可不會管這些。   幾個打手還不及變換動作,餘遊便已到了幾人身前。   快!   好快!   幾個打手根本看不清餘遊的腳步,更看不清他的招式。   他們隻覺得身上要害近乎同時傳來一股巨力,緊接著自身便倒飛出去。   一落地,巨大的疼痛感突然襲來,令他們不由得蜷縮起身子,痛苦哀嚎。   “啊!”   他們短時間再無起身的能力了。   就算是能起身,也不敢去找餘遊二人的麻煩。   四周香客見狀,知道此處有是非,大多拚命逃散,生怕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但也有一些香客,或跪地高呼,“城隍爺恕罪”,或對餘遊怒目而視,罵道:“賊子,你敢在城隍爺的法域傷人,不怕天譴嗎!”   餘遊聞聲看去,見這些人大多白衣白袍白靴,手中拿一本《城隍寶錄》。   麵容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但仍掩蓋不住那虛脫之像。   各個都是精神不足之像!   這些人剛剛見過餘遊的手段,自然是不敢上前討打,但一個個咒罵不停,餘遊一時直覺耳邊聒噪至極。   餘遊並指成掌,幾步跨到最前方虔信徒身前,對著脖頸側麵就是一掌,那虔信者立時便倒地不起。   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些張口謾罵的香客,便全部被餘遊擊昏。   做完這一切,餘遊轉過身,看著徐易的背影,直覺嘴中一陣發苦。   他算看明白了,徐易進城,就是來找城隍的麻煩的。   徐易是長樂新任道院院長,那城隍也歸他管轄,事後自然不敢找他的麻煩。   可餘遊,他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遊方使者,甚至不曾入道,螞蟻一樣的人物,那城隍若是伺機尋仇,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又該如何是好?   事到如此,餘遊也隻能在內心祈禱。   徐易這個大腿,可以一定要夠粗夠硬!   腦中思索,腳步不停。   餘遊重新趕上徐易腳步,緊緊墜在他身後。   此時,城隍廟內的人終於意識到有惡客上門,一二十個打手傾巢而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餘遊眼見著徐易停下腳步,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徐易不動,自是需要餘遊來動。   餘遊拔劍出鞘。   隻見那劍長約三尺,寒光熠熠。其劍身遍布神異花紋,舞動間,似乎有點點火星在劍身劃過處跳動。   仔細一看,卻又發現,那隻是錯覺。   此劍名曰三陽劍,乃是道庭配發的法器,餘遊不能催動其威能,隻把它當做一把削鐵如泥凡人寶劍使用。   餘遊冷著臉,持劍上前兩步,擋在徐易身前,喝道:   “讓開,或者死!”   那些打手都是欺軟怕硬慣了的,見到餘遊手中的寶劍,本已經怕了幾分,此時又聽到這樣的威脅,紛紛作勢欲退。   開玩笑,他們給廟祝當打手,是為了吃香的,喝辣的,而不是在這種時候,為他去送死。   一個月五兩銀子,還不夠買爺們的命!   餘遊見狀,心底不屑地笑了笑,麵上卻仍是冰冷似鐵。   隻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異變突生。   那些徐徐後退的打手們,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下一刻,各個自眼底浮現一抹血色。   隻瞬間,血色染遍眼球,這些人的鼻息越發急促,口中開始出現野獸般的嘶吼。   餘遊見狀,知道難免一戰,不在猶豫,立刻上前一下一個,將這些打手一個個用劍背拍暈。   徐易雖不曾看他,靈識卻始終分出一部分,關注著這個偶遇的年輕人。   自己初來乍到,正缺一個耳目,便恰好遇上這麼個年輕人,怎麼說也是有幾分緣分。   雖然……修為低了些。   好在,自己本不需要這個耳目與人爭兇鬥狠。   畢竟在長樂郡地界,自己就是最強者。   沒有之一。   片刻過後,約過躺了一地,橫七豎八的眾打手,餘遊再次跟上徐易。   這一回,除卻匆匆逃走的香客,再沒有一個人膽敢出現二人身前。   他們就這樣,逆著人群,來到了城隍廟正殿。   隻見大殿之中,一尊青甲神像矗立正中,其單腳著地,左手掐訣,右手持劍,麵容肅穆,雙眼緊盯下方。   神像前,乃是城隍與眾多從神神位,再往外,則是香案與給香客提供的蒲團。   餘遊估計了一下,跪在蒲團上,香客一抬頭,恰能與城隍神像雙目對視。   “看出什麼了?”   又問!   這徐易的表現欲,是不是太強了些,他就這麼喜歡裝高手嗎!   嗯…雖然他真的是高手。   這些話,餘遊當然隻敢心中腹誹,開口卻是老老實實將自己的發現,如實相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算心細,過來。”徐易點了點頭,招待餘遊近身之後,當即一指點在他眉心,“你再看。”   就在手指點中眉心的一瞬間,餘遊的視野突然明亮起來,仿佛萬事萬物都多了幾分色彩,此時再偏頭去看城隍像,立時便有了不同的發現。   隻見那神像兩眼隻間,各有一個玄奧篆字,神奇的是,餘遊雖不曾見過,   卻立刻理解了這兩個字的意思,並不由自主的念出聲來,“攝…魂…”   “這是神篆,神明使出,有不可思議之威能。”徐易的聲音幽幽響起,“凡人若來此處祈願,隻要抬頭,心神便會被這二字神文所攝,或生大恐怖,或生大歡喜,或生大哀慟。   凡人不解其真相,隻以為這神像神異無比,自然對城隍心生敬畏,由此,便有極大可能成為城隍信徒。   這種小手段,在三千年前倒也曾風靡於世。隻是後來,因為‘攝’‘魂’二篆,大損凡人心力,輕則夜中噩夢,重則大病一場。   於是,千年前,道庭律令諸神,不得以此方式招攬信徒。”   啪啪啪!   “這位小友真是博識廣聞,再下敬佩。   隻是不知道我如何惡了兩位,讓兩位如此氣氛,且不論一路傷我弟子,為何要驅趕香客?   我家神尊乃是人王敕封,道庭有籙的福德正神。   難道,你們要與到庭為敵嗎?”   餘遊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法衣老者,正在大殿陰影之中,用一雙偷著狠辣之色的眸子,死死盯著他二人,真仿若毒舌吐信。   是廟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