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大門漸開,方元麵色憋得漲紅,門縫之間已有一尺的距離。 殿內漆黑無比,在沒有將殿門徹底打開之前,他絕不會貿然進入。 嗖—— 就在方元即將力竭之時,一道紫色流光從殿內飛出,眨眼間遁出上百丈。 方元心中一驚,連忙鬆開雙手,身形一閃,消失在門前。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半空。 在他的眼前,一把紫色大弓懸在半空,弓弦拉起一道細微的弧度。 天地之間,一道靈力旋渦漸漸成型,在紫弓前方凝聚出一根靈力長箭,箭頭指向方元。 見到眼前詭異的一幕,方元毛骨悚然,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這弓箭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無人操控,為何能自動對敵? 那根靈力箭的威壓,甚至讓他的靈魂都有些戰栗。 他毫不懷疑,若是中了這一箭,絕對連神魂都會湮滅。 嗖—— 靈力箭撕破虛空,發出一聲爆鳴,在箭尾形成一道淡黑色的空間裂縫。 方元身體橫移數丈,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紫弓調轉方向,數息後,又是一根靈力箭成型。 嗖—— 方元再次躲開。 兩次不中,紫弓不再戀戰,化成一道流光,向結界入口飛去。 方元心中大急,目光極為興奮。 這件紫弓,絕對是一件品階極高的寶物。 “你逃不掉的!” 方元嘿嘿一笑,在這隱玄洞天內,沒有什麼能比他速度更快。 他身形一動,恰好出現在紫弓必經之路上,雙手伸出。 弓臂像是自投羅網一般,徑直撞進他的掌心。 嗡—— 長弓入手,劇烈震顫,掙紮個不停,他的虎口瞬間血流如注。 血液流入弓臂,方元忽然覺得,自己與此物之間,多了一道奇特的聯係。 那種感覺,就好像當初滴血認主玉塔時一樣。 弓弦振動,發出一道錚鳴之聲,紫弓竟慢慢停止了掙紮,變得十分溫順。 他低頭細細看去,隻見弓臂上光華流轉,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五爪真龍,龍身在祥雲中若隱若現。 弓箭所用的材質,非金非木,他竟無法辨認出來。 “震天……” 方元盯著握把處兩個細小無比的古文字,喃喃自語。 原來,此物名為震天弓。 弓臂正中的一側,有一個拇指粗細的弧形凹槽,看起來像是用作擺放箭桿的裝置。 他左手握緊弓臂,右手食指與中指勾在弦上,默默運轉靈力,向後拉去。 弓弦輕顫,隻張開一道極小的弧度。 方元神色肅然,靈力流入紫色大弓,雙臂猛然用力,再次拉開三寸的距離。 下一瞬,狂風呼嘯,天地靈氣躁動起來,在半空凝聚成一道靈力旋渦,匯入弓弦之上,弓臂旁緩緩凝聚出一根宛如水晶的透明箭矢。 震天弓上傳來一陣極強的吸力,方元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體內的靈力竟被紫弓瞬間抽乾。 他急忙鬆開弓弦,靈力箭一聲爆鳴後,撕開虛空,剎那間沒入天際。 感受著體內傳來的空虛之感,方元後怕不已。 倘若再推遲片刻,恐怕自己將會變成人乾。 他盯著手中的震天弓,目光閃爍。 …… 墜龍穀內,一道白光貫穿天際,沒入雲霄。 轟隆隆—— 天地變色,雲層齊聚,黑雲之內電閃雷鳴,一派末日景象。 一道足有千丈龐大的靈氣旋渦緩緩成型,湮魂沙暴像是受到召喚,全部往旋渦之中飛去。 無窮無盡的湮魂沙摻雜在靈氣之中,形成一個直徑足有幾十丈的龍卷風暴。 風眼中心,靜靜懸浮著一座拇指大小的玉塔。 距離墜龍穀不知多少萬裡外,渺渺茫茫的無垠碧海之上,一座巍峨古樸的宮殿高懸蒼穹,隱在流雲之中。 古殿內的某片幽靜的竹林裡,兩道身影正悠閑對弈。 其中一人,是一位須發晶瑩,仙風道骨的老者,他身穿道袍,背後畫著一個太極圖,陰陽魚緩緩旋轉,無比玄奧。 老者的雙眸如嬰孩般清澈純凈,臉色紅潤而富有生機。 忽然,他身形一頓,夾住白棋的雙指停在半空,轉頭看向天際。 在其對麵的中年男子神色疑惑,語氣恭謹:“老祖,怎麼了?” 老道一言不發,從長袖中取出三枚銅錢,雙手搖動,先後拋了六次。 男子皺起眉頭,低聲道:“坤下坤上,是坤卦,這卦辭……” 老道袖袍一揮,銅錢消失不見,他輕捋胡須,看向天際:“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吩咐下去,封宮百年。” 男子神色一肅,挺直腰背,低頭應道:“是。” …… 寧靜祥和的小山村裡,一位身材佝僂的老者,正在清理門前菜園裡的雜草。 某一刻,他放下鋤頭,抬眼看向無盡虛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雙目璀璨,眼中竟隱隱有一片星空。 霎時,星河倒轉,老人負手而立,佝僂的身軀變得挺拔,如一柄絕世神劍,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計都星動,靈寶出世,天下又要大亂了。” 他幽幽一嘆,無奈搖了搖頭,轉眼間又變成了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顫巍巍地撿起鋤頭,繼續忙活著除草的事情。 …… “咳咳……一轉眼,兩百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是未能突破那個境界,看來,老身還得出去走走才行啊,進階的機緣,或許不遠了。” 陰森寒冷的洞府內,一位樣貌醜陋的老嫗拄著拐杖,不時咳嗽幾聲,聲音嘶啞而尖銳。 隨後,洞內響起一陣陰惻惻的笑聲,老嫗的身體化成一團黑霧,瞬間消失不見。 …… 墜龍穀外,眾多修士淩空而立,目光盯著遠處的龍卷風暴,目光驚疑不定。 “那道白光究竟是什麼東西?” “莫非又是什麼寶物不成?” “你這家夥,還真是不長記性,剛剛才從湮魂沙暴中逃出,又想進去找死嗎?” “嘿嘿,開個玩笑,咱們回宗吧。” 說完,這二人架起遁光,向遠處飛去。 隨後,圍觀的眾人又陸續走了大半,穀前隻剩寥寥幾道身影。 這幾人麵色不停變換,表情有些不甘,但想到湮魂沙暴的恐怖之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默默四散而去。 場上隻留下一道靚影,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正是方元的師父,蘇如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