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弘景的臉色再次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重重嘆息一聲,心中感覺悲哀。 “我以為給了他股份,他就不會如此,甚至讓他在公司身擔要職,我一直拿他當親兒子,甚至你以前也一直跟我抱怨偏心。”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哎!” 再次嘆息一聲,舒弘景轉過身去,“活到頭還不如一個外人,他既然想要,那就給他吧,但願別被人白耍一場,那就有樂子了,嗬!” “咱們也有些家底,程序走完,把欠人家的錢都還上,不夠就賣房子,再不行就賣車,反正這些家產也夠,這事就交給你了。” “我,累了。” 家底全還錢,房子車子都要賣! 公司還要破產! 他們家該怎麼生活? 舒恒大驚,連忙呼喊道:“爹!” 舒弘景沒有回復,步履闌珊地朝著前麵走著,這一刻他的背影佝僂了很多。 淚水從舒儀的眼中流下,沒走幾步就哭得梨花帶雨。 她沒有想到一瞬間自己家竟會出現如此大變,而使做慫恿著竟然還是自己的二叔,而他們馬上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楊文翔此時一臉懵逼,他沒想到這老爺子竟然這麼剛,明明把孫女嫁出去就完事了,嫁到翟家都算是高攀,竟然不惜破產,還要賠錢? 那以後得過什麼日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太狠了! 眼見父親沒有什麼反應,舒恒一下就急了,三兩步走上前去拽著父親的胳膊,“爸!咱們不能這樣!什麼都沒了,咱們以後怎麼生活……” 話還沒有說完,緊接就響起雷霆般的巴掌聲。 “啪!” 舒弘景轉身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狠狠地扇在舒恒的臉上。 這位老爺子是真生氣了,使足了勁地抽,舒恒嘴角瞬間就被抽出血來,整個人被扇得倒飛一米遠。 楊文翔整個人都被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蜷縮著身子倒退好幾步。 舒儀很是心疼,但是想到剛才父親的作為,她咬了咬牙沒有過去,依舊在爺爺的身邊。 “爸!您這是乾什麼?舒恒怎麼了?” 舒儀的母親於蘭大喊一聲,趕緊跑過去攙扶住丈夫。 “我乾什麼?” 舒弘景兩眼通紅,臉上的皺紋完全扭曲,張口怒吼到:“我還想問你們想乾什麼?” “楊文翔!說!你們想乾什麼?” 聽到喊自己名字,楊文翔再次一個哆嗦,他眼神閃躲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嘴硬地哆嗦道:“大~大爺,這關我什麼事?” 一聽這話,舒弘景怒火更甚了,他怒氣沖沖地朝著前麵走了幾步,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武者一怒,那屍裡來血裡去的氣勢常人哪裡受得了? 楊文翔整個人像是打著哆嗦的猴子,帶著哭腔地說道:“大爺,我就是收了點錢,和這些股東一起說幾句話,換貨的事可和我沒有關係!” “收點錢!”不說還好,舒弘景直接被氣笑了,“我看你是要被撐死了,說,收了多少?” “2000萬。” “2000萬?2000萬連你的股份都買不起!” 說著,舒弘景又朝著前麵走了兩步。 楊文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不住地往後咕用,他帶著哭腔地喊道:“5000萬,大爺,您別動手!” “呸!” 舒弘景不再看楊文翔,猛地轉頭瞪著於蘭,開口爆喝,“滾開!” “爸!”於蘭滿眼不敢置信。 “滾!” 舒弘毅又是一聲爆喝,於蘭被嚇得後退了兩步。 舒弘景來到舒恒麵前弓著身子低頭俯瞰著。 這會兒舒恒有些回過神來了,就算不是武者身體素質也是高級學員,恢復能力比較快。 父子兩人對視,見到父親狂怒的臉色,舒恒渾身哆嗦,眼神之中滿是畏懼。 他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暴怒,嘴邊流出來的血都不敢抹。 舒弘景咬牙啟齒地嘶聲說道:“伱沒有我這種天賦,我也不強求你成為武者。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不隻是不成為武者,你連人都做不好!竟然還真想把女兒嫁出去!” “說!他翟家能給你什麼好處,又或者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舒恒直接被打懵了,他相信,要是敢撒謊,這老子還得打他,下一次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他顫顫巍巍地說道:“旗航集團說如果舒儀嫁過去,那就把這次大單子的線給我們。” “不過爹,我也是後來知道的,是念東告訴我的。他拿這個逼我,我是真沒辦法了。要是舒儀不嫁過去,那批貨也拿不回來,咱們家還得破產。我總不能讓您老了沒個地方住。” “嗬!” “嗬!” 舒弘景嗤笑了兩聲,怒喝道:“你是在想著我嗎?”他拿著拐杖戳著舒恒的胸口,“你是在想著你自己!” “翟家什麼東西你們不清楚。你看看他乾的是人事嗎?你讓小乖嫁過去,那和往火坑裡推有什麼區別?” “我要是當年也有你們現在這心,老子早就把你烤了吃了!哪還留著你這個廢物!軟蛋!真是蠢到家了!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蠢貨!” 說完,舒弘景拿著金絲楠木拐杖就開始抽,地球大變,這植物也發生變異,這根拐堅韌到極點。 “啪啪啪!” 聲音不絕入耳,同樣也是慘叫不止! 舒弘景不會打舒念東,但是對自己兒子可是下得去手。 “爹!我錯了!” “我也沒答應!” “嗷~” “爹!別打了!” 於蘭看得膽戰心驚,但是麵對暴怒的公公,她根本不敢上前。 楊文翔心中後怕不已,這大爺是真動手打,剛才要是說晚了挨打的就是他了! 舒儀倒是有幾次想攔著爺爺,但是都被推了回來。 打了一頓,舒弘景總算是停了下來,他喘著粗氣,那模樣要不是體力不行還準備繼續打。 舒恒躺在地上慘叫不止,臉部疼到扭曲。 “錯了沒有?” 舒恒連忙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連連告饒:“錯了!爹,我錯了!” “錯哪了?” 舒恒臉色一懵,連忙道:“我不該將小儀嫁給那姓翟的。” “哎!” 舒弘景的眼中滿是失望,搖頭不斷嘆息,不過他倒是也沒有繼續動手。 “我有武者的天賦,在那困難的時候把你們保護得太好,沒讓你們受多少難為,以至於你們根本不知道這武者的難處。沒有體會過痛苦和死亡,不懂得什麼叫珍惜,你們連人都當不好!最基本的感情都喂了狗。沒有血性,貪圖享樂,愛慕虛榮……” “我問你,咱們以前是什麼生活?如今,又何嘗過不得?我們就是再窮,又能窮到哪去?你把女兒嫁出去,你以為就好了?那是與虎謀皮!能算計你第一次,就能算計你第二次,第一次你還有女兒能嫁,第二次你讓老子跟你一樣當狗?在人家門前討食?有你後悔的時候!你自己想去求,別拉著老子,也別為難小乖!” “不敢,爹,我不會這樣。”舒恒連忙回應。 舒弘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都不如孩子,最起碼孩子還艱苦的修煉過,意誌比你堅定,心裡也懂什麼叫原則。” “是是是。” “是個屁!活了那麼多年,給鉆錢眼裡了,都不知道這是什麼世道。你以為你生意好起來是因為你的經營?那是因為你老子是武者!我隻要還沒死,那你就是被人騙光了錢財,你照樣能把生意做回來!沒骨氣的東西,武者當不了,做生意都被人騙,那麼大一個局,蒙著頭往裡跳。” “爹,我錯了。”舒恒這時候哪敢再說別的話? “以前沒好好教你們,活成這混賬模樣。” “按照我的吩咐做!老子早年沒被怪獸殺死,反倒是被你們這群兔崽子給氣個半死。” “把那個小畜生扔出去,卡裡的錢都賠給公司,找人看著他讓他閑著,什麼時候快餓死了,什麼時候給口飯吃。什麼時候改好了,決定當人,什麼時候帶回來。不要讓小慶知道,就說他爹出差了。” 說完,舒弘景轉過頭來,滿臉溫和地說道:“小乖,走,咱們上樓。” “好的,爺爺。” 舒儀乖巧地扶著爺爺上樓,回頭望一眼父親的慘樣,她很是擔憂,但是想一想父親要做的事情,她咬咬牙選擇了不管。 從小就和翟延柯是同學,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為人?就連追求她也不是喜歡,隻是出一口氣。真要是嫁過去,那都不知道受到怎樣的虐待和侮辱,很可能就是生不如死。 舒弘景也在平息著心中的怒火,今天要是被氣瘋了,從小養大當兒子的侄子出賣公司,背叛了他們這個家庭。 如果是這樣,舒弘景最多感覺悲涼和心痛,不至於發那麼大的火。要錢嘛,既然錢是禍害,那不如都拿走,這時候也值錢。孩子想要,那就給了。 他們最不該的就是準備以舒儀為籌碼來做交易,尤其是明知道那是一個火坑,還要把人往火裡推。 從大涅槃活下來的人,連生死都如家常便飯,經歷種種直麵生死的人性考驗,最為看重的就是感情。 這條線一旦被觸及,那是會發狂的! 兩人走後,客廳內一片安靜。 舒恒疼得斯哈一聲,於蘭趕緊過來將丈夫攙扶起來。 舒恒轉過頭盯著楊文翔,痛苦地一笑,隨後沙啞地說道:“給你個機會,將拿的那5000萬交出來,要不然別怪姐夫以後不客氣。” 楊文翔整個人都傻了,他沒先到先是大爺瘋一場,這姐夫也跟他要錢! “看什麼看?你能做點小生意,人家那是看在我爹的麵子上。你以為這事不成翟家會怎麼對你?我們好歹還算是親戚,那你家有點事兒好歹能有個處理的門路,就算沒錢,但也能好好活著!你交不交?” 舒恒現學現賣,軟的硬的一起上。 楊文翔臉色糾結到了極點,這些錢也就是比他持有舒家的股票多些,如今全拿出來,後麵公司破產肯定不會給他錢,那就相當於所有的股東裡麵就他自己全虧了,並且還得罪了翟家。 但是想到剛才舒弘景暴怒地模樣,連舒念東都要處理,真要是對付起他們來,那是手捏把攥。翟家肯定是沒指望,不折騰他就是好的,那就隻能依靠舒家。 尤其是舒恒如今的表情,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就算看起來正氣,但作為商人也顯得市儈。 如今麵色陰沉兇狠看起來有些嚇人,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可靠一些。 “我交!我交!” 舒恒點點頭,沉聲說道:“合同期還有幾天,今天的事情別透露出去。你先跟我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再安排好家裡,讓他們小心點。在基地市他們也不敢明著下黑手,左右就是沒點錢,大不了就是再掙。” “好的,姐夫。”楊文翔一咬牙答應了。 舒恒的眼中也有些後悔,對舒儀也有些愧疚,他臉部抽搐了一下說道:“孩他媽去給我拿點藥抹抹,嘶~” 二樓。 一件散發著淡淡檀香的房間,多是實木的家具,裝修很是淡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茶桌前,爺孫倆對坐著,舒弘景滿臉慈祥地笑道:“寧澤那小子武者當的怎麼樣了?” “上次說起他,還是你問我武者的事情,那時候他應該是準武者,到現在也有兩個月了。” 舒儀臉上的淚水早已擦乾,提起寧澤她滿臉燦爛的笑容。 “他現在有高級戰士的實力了,聽說還修煉了頂尖秘籍,並且練成了第一重,但是我懷疑他在吹牛。” “高級戰士!” “這小子天賦有這麼好?” 舒弘景很是震驚。 “兩個月能修煉到高級戰士,就算是s級合同的天才武者都得提升1000kg,到了高級戰士再有4000kg就戰將了,按照這種提升速度也就是八個月。” “二十歲的戰將!嘶~” 舒儀的小臉上麵有些糾結,“所以說,我才感覺他在騙我。” “但是,7月份我們約會的時候,他確實在雷電武館擊敗了一名天才。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說到最後,她臉上滿是嗔意。 “7月?去雷電武館去挑戰的是你們?” 舒弘景的臉上滿是錯愕,這種熱鬧的新聞他當然有耳聞。 “不對!” “在雷電武館對戰是金火熊的兒子,前陣子他們戰火小隊還……” 說到這裡舒弘景沒有再說下去,擊殺兩隊武者聽起來怪嚇人的,他不想讓舒儀知道。 就在這時,舒儀弱弱地說道:“寧澤他爸的外號好像就是叫金火熊,不過這是戲稱,以前叫鎏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