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道看著淒慘萬分的師姐,笑瞇瞇地補上一句: “跟我走吧,小家夥。” 七十年前,你當時對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荊小姐,風水輪流轉啊。 荊月沁呆呆地看著不該存在於此地的闖入者,連混亂的思緒都被驚得清醒了不少。 這也是幻覺嗎?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也是我心中構建出的幻象嗎? 難道說,連你也被人…… 看出了荊月沁的眼神不對,任以道連忙安撫: “停一下!” “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可是還活得好好的哦。” “我,任以道,此刻正健健康康地站在你荊月沁的麵前,準備將你綁架回家。” 他伸出手,挑起了師姐的下巴,愉悅地笑起來: “順便一提,我沒在征求你的意見哦。” 這句話,你當時也說了。 你當初對我做的惡行,我可是每一件都記著呢! 你闖進我的小窩把我綁走,最後害得我都沒有家了。 現在,你想自己一個人一走了之? 晚了。 做了壞事還想跑? 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別裝聽不見了,來,跟我走吧。” 啪! 甩開了師弟的手掌,荊月沁慌張地起身,向後退去。 “不,不對!你不是真的!” “一定是假的!” 她滿臉都是恐懼,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定又是幻覺,等我醒來,什麼都不會改變!” 她已經被騙過太多次了。 這一定又是心魔在作祟。 而任以道站在原地,沒有因為荊月沁的失態而慌亂,反倒是問了一句: “保持不變,不是挺好的嗎?” 他感到好笑地點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又沒像師尊一樣離家出走,還是說你希望我也翹家?” “不!!!” 連反應都沒有,荊月沁直接拒絕,抱著頭低語: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 任以道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麵前,輕柔地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眸。 他說: “我不會走。” “我就在這裡。” “我哪裡都不會去。” 啊啊,啊啊啊…… 從眼眶中湧出的淚水流淌而下,洗去臉上的血汙,露出了兩條淚痕。 但很快,她又再次推開了任以道,抱著頭大喊: “不,不行,你要走,你們都要走!” “不能留在我身邊,不然你們都會不幸的……” 如果你們繼續留下來,那麼隻有我一個人能感到幸福,而你們都會遭遇不幸。 不行! 啪! 額頭傳來一陣刺痛,荊月沁不解地看向任以道。 ??? 你為什麼彈我腦瓜崩? “看什麼看?你還委屈上了!” 啪! “我說,你這半天,都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啊?” “你當我是你啊?什麼都不知道?” 任以道屈指又彈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 “你命格天煞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在這裡矯情個什麼勁啊?” 荊月沁:啊? “不如說,你沒有覺得這幾十年,你的運氣好轉了很多嗎?” “你以為是時來運轉了?” 拍著自己的胸脯,任以道痛心疾首地說道: “不是啊,是我的功勞啊!” “白狐這種東西,不管在哪個地方,一開始都是瑞獸哦。” 他指了指自己身後探出的狐尾,刻意強調: “我是瑞獸!瑞獸懂嗎?就克你這種天煞孤星。” “要不是我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地做善事給你抵消孽債,你以為你天天能睡得那麼舒服嘛!” 當你歲月靜好的時候,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幫你負重前行啊? 哼。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 聽著任以道的話,荊月沁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量,無力地跪倒在地。 “我,我……” 忽然表情一變,荊月沁突然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嘶吼起來。 “啊啊啊啊!!!” 然後…… 一爪洞穿了少年的身體。 …… “……” 低頭看了看刺進胸膛的手臂,他臉頰抖了抖,輕咳了一聲: “咳咳,我承認我剛才聲音可能是有點大。” “但是我個人是不崇尚家庭暴力的,溝通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先是將手臂從胸口抽出,接著他也一同跪下,直接抱住了這具不斷顫抖著,極力克製自己的嬌小身軀。 用力將她抱緊,任以道在她的耳邊低語: “不論有什麼問題,我陪你一起解決,好嗎?” “再說了,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要一直幫我保守秘密的,不是嗎?” “你不會要食言吧?” “跟我一起回家吧,月沁。” 終於,在聽到這句話後,荊月沁恢復了神智,她流著淚用力回抱。 不斷用力,生怕他會消失一樣。 她向著前來拯救她的少年,發出了求救: “以道,我到底該怎麼做?” “我好累,我想要放棄了。” “但如果我不去找的話,師尊她……” 而任以道,在聽完後,笑了起來。 他說: “你在糾結什麼?” “無論怎麼做,不是一直都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想法嗎?” 鬆開懷抱,荊月沁茫然地抬頭,看到了一雙溫柔的眼眸。 輕撫著她的臉頰,少年理所當然地開口: “這是你的人生,你想做就做,覺得累了就不做。” “沒有人能說什麼的,我不能,師尊也不行,外人就更沒資格指手畫腳了。” “無論因循守舊,還是離經叛道,這都是你的選擇。” “就像你當年選擇帶我上山,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嗎?不還是你的選擇?” 他燦笑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抹去了她臉頰上的血汙,然後將那鮮血塗抹在他自己的眉間。 “你的不幸,我帶走。” “你的幸福,我帶來。” 鮮血化作的紋路銘刻在了他的眉間,讓他看上去既神聖又妖異。 滿是神性。 他說: “如果你想繼續堅持,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找我的便宜師尊。” “如果不想,我也可以陪你一起一輩子窩在這裡。” “但除此之外,我就不能再幫你決定更多了。” 閉上了一隻眼睛,他吐了吐舌頭,沖散了身上的神性,嬉笑道: “畢竟啊,我隻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狐貍。” “女人,不要再跟一隻小狐貍撒嬌了。” 任以道站起身,向著荊月沁再次伸出了手掌。 他說: “站起來,跟我走吧。” “我不是來拯救你的。” “我隻是來帶你回家。” 而荊月沁,在無數次的遲疑後,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抬起手,抓住了那隻手掌,用力握住。 她說: “嗯!” 我們,回家! 自此,她眼前的黑暗轟然崩塌! 璀璨的光芒自少年的身後迸發,普照萬物! …… …… 眼前景象漸漸恢復,可還沒等荊月沁看清周圍,她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狂怒的嘶吼。 那個人,在咆哮著。 “左宿!!!”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