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低頭看了一眼被蠶食殆盡的黑棋,楊公公一臉懵逼。 你輸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 “……任道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我一局?這有必要嗎? 楊無聲在宮中也是一個會被小太監們敬仰的存在,不是沒遇到過棋力不夠被人讓棋的局麵。 可是就算是讓棋,那也是有門道的。 有水平的讓棋,那是能夠賓主盡歡的。 有你這麼明顯和草率的嗎!? 你讓我這臉往哪裡擱啊! 但任以道可不管那些,他對男人還沒有那麼體貼。 更何況,楊無聲這位東廠的公公,大概連男人都算不上。 誰要管你臉上掛不掛得住? 隨手將白子丟到棋盤的右下角,任以道毫不留戀地起身,灑然離去。 “道長!我們再來一局吧?” 喂! 你給我回來! 不許走! 我這次要血洗這一次的恥辱! 霍然起身,楊無聲想要拉住任以道的衣角,不成想被對方頭也不回地閃開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 “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公公莫送了。” 行了,已經足夠了。 任以道背對楊無聲的臉上滿是無語,就差直接搖頭了。 你這家夥好歹是在宮裡混的,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啊。 真當我這麼無聊,沒事閑的跟你在這裡下棋玩呢? 我是圖你老? 還是圖你不洗澡? 任以道離開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已經獲取了想知道的信息。 出了厲金峰之後回頭望,任以道摸了摸下巴低語: “介娘↑們↓可……咳,這閹人可不是個好人啊。” “楊公公,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楊無聲有問題。 他絕對是知道李隆送這對姐妹來這裡的真相。 不僅如此,他還在極力避免自己和李亦易相見。 不不不,這說的不對,他哪裡敢公然違抗皇命? 這一切都是巧合,李亦易主動忙於修行沒有交集,最多是殿下的問題。 再說了,李靈靈不是已經送到任以道麵前嘛! 就算最後清算,最多也隻能算他失職之過。 “你就這麼怕我真的會成為李亦易的義父嗎?但李靈靈就無所謂了嗎?” 楊公公選擇留在厲金峰陪伴李亦易,卻對李靈靈選擇了放棄。 是因為知道應龍虛影無需擔心嗎? 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任以道對這件事背後的真相,稍微有了些興趣。 “隻希望最後的真相,不會讓我太無聊吧。” …… 楊公公看著任以道飄然遠去的身影,回想著與他剛才的種種。 “他走得這麼急,是怕留下來尷尬嗎?” 想了想這幾天接觸的神道宗門人,楊公公大概能夠想到這個宗門的特質。 他們排外,但是反應又不激烈,最多隻是無聲地抗拒。 任以道已經算是神道宗的異類,但總歸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應該清楚這樣的氛圍對外人會是何種感受。 任以道過來探望的目的,難道說…… “是擔心我們在神道宗過的不好嗎?” 同任以道接觸了幾次,在記憶的美化之下,一個有些不諳世事但卻善解人意的形象漸漸豐滿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回憶,越是覺得這個少年的身上就一種特殊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心。 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 “雖然使命在身,沒法跟他深交,但是……” 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楊無聲搖著頭感慨起來: “任道長他,人還怪好的嘞。” 真是個好人吶! …… 而在楊無聲身後的洞府中,一雙眼睛也不再看向這邊,重新隱沒進了黑暗之中。 李亦易皺著眉頭,默默重復著一個名字。 “任以道……” 臉色陰晴不定的念叨著,李亦易閉上了眼睛,默默運轉起功法。 …… …… 在離開厲金峰之後,任以道哪也沒去,直接選擇找個偏僻的角落盤膝坐下,在心中默念掌教的名字。 不出所料,在半分鐘後,他的意識就出現了恍惚,一股強大的力量滲透進了他的識海。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麵前就已經是一個散發著濃濃歲月氣息的廟宇。 任以道“來過”這裡一次,當他身體借出去的時候。 他對著歪斜的神像躬身行禮。 “落月峰弟子,見過掌教。” 神像司空煜斜眼看著任以道,淡淡道: 【嗯,你這次找我,是有何事情?】 不是司空煜不正眼看人,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上次忙著處理沈十,忘記用任以道的身體把自己擺正了,現在又是精神世界,擺正了也沒什麼意義…… 他已經有點習慣這個視角了。 “弟子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您指點迷津。” 【你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昨夜我……” 其他的事情,任以道可以隨便胡搞亂搞,但是牽扯到一位人間帝王,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神道宗和北乾的建交初期,他可不想搞出什麼問題而變成宗門罪人。 任以道確實是樂子人不假。 可他是喜歡看別人樂子,不是把自己變成樂子的。 對不起了左師叔,現在掌教才是我最信任的大佬了! 簡單講述了現在遇到的困境,任以道像個乖寶寶一樣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弟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還請掌教指點。” 【那就當唄。】 任以道:? 茫然地抬起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任以道看向了神像的側臉。 那個…… 你說啥? 剛才風太大,我沒太聽清。 司空煜斜視著這不爭氣的弟子,十分費解地問道: 【這白撿來的便宜,為什麼不要?】 眉頭不斷抖動,任以道深吸口氣,再次確認道: “掌教,弟子是在擔心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怕會給宗門帶來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隻要他李隆不帶著乾劍從問天禦駕親征,能給我神道宗造成什麼麻煩?】 嗬嗬,還是年輕。 他李隆小兒,有什麼好怕的! 司空煜聲音宏大,魔音灌耳般在任以道耳邊轟鳴: 【當!】 “不是!掌教,你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嗎?” 【去當!!!】 “嘖……啊啊啊!我不管了!” 終於體會到了別人平時是怎麼折磨自己的,受不了的任以道強行從精神空間掙紮了出來。 “……” 任以道睜開眼睛,臉頰不斷抖動,好不容易才克製住大喊的沖動。 糟了,以前沒跟掌教有太多的交際,失策了…… 他媽的。 怎麼連掌教也是個樂子人! 雖然這話由他來說有點問題,但是神道宗……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宗門有毛病吧!? “行!” “連你都不管是吧?” 一個是當,兩個也是當,有什麼區別? “這義父,為父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