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鬆了口氣。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樣,並沒有變成最糟糕的情況。 沉默片刻,張嶽撥打湯文山電話。 “小張,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湯文山的語氣十分興奮,“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關於雪蓮養生丸,我按照你提的意見做了改良,發現效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咱們的新藥會在三個月後正式上市,到時你就可以賺錢了。” 雖然兩人接觸的不多,但湯文山顯然已經弄清楚了張嶽的喜好。 “真的?太好了。”張嶽笑道,隨即話題一轉,“湯教授,你有沒有看沙建祥的視頻?” “視頻?什麼東西?” 張嶽將事情的原委簡單說了:“抱歉,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為了不給文瑞製藥帶來麻煩,那十萬瓶藥我計劃全部退回。” 全部退回? 聽到這句話,晏紫惠臉色第一個變了。 因為清瘟益氣散還沒完全打開銷路,國嶽製藥廠賣出的藥並不多。 現在最大的一筆利潤,就是湯文山的訂單。 如果這筆訂單取消,那十萬瓶藥就會積壓在倉庫。 再加上賠付的違約金,到時張嶽別說賺錢,所有投入都得賠進去。 誰知湯文山聽張嶽說完,竟豎起大拇指:“不錯啊小張,我之前以為你隻會見錢眼開。 沒想到還有如此講義氣的一麵,真的非常不錯! 至於退貨,告訴你,想都別想! 像清瘟益氣散這樣的好東西,既然被我拿到代理權,哪有放手的道理? 那個沙建祥我知道,雖然醫術高超,但醫德極差。 去年有個病人去醫院檢查,本來隻是普通的肺炎。 但他直接給人開了一大串化驗單,結果出來後還故意篡改數據,說病人患的是肺癌。 我行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損的醫生。 還好那個病人察覺不對,又跑到另一家醫院重新查了一遍。 當時此事鬧的沸沸揚揚,眼看紙包不住火,他隻好以拿錯病歷搪塞。 清瘟益氣散我做的檢測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遍,所謂的激發人體潛力的酶根本就不存在。 一會我直接以文瑞製藥發公告,當著所有人的麵澄清此事。 伱的藥廠該怎麼營業就怎麼營業,我看誰敢找麻煩。” 張嶽一愣:“真的?那太感謝你了。” “哈哈,謝什麼謝?真要感謝的話,也該是我謝謝你。 沒有你,雪蓮養生丸最終也不可能成型。 不過有件事你倒提醒了我。 清瘟益氣散的確不能胡亂銷售。 從現在開始,不管是誰,隻要想買,必須實名並提供病歷。 第一可以更有針對性的收集病人信息,了解這種藥的具體效果,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臨床試驗。 第二,也能有效的防範其他競爭對手。 尤其是歐美那邊,一旦他們破譯了你的配方,以這些資本家的手段,肯定會把你的勞動成果全部偷走。 千萬不要把人性想象的太好,畢竟像我這種有醫德、有思想、有成就、有追求的四有新人,真的不多了。” 張嶽:“呃……好的!” 牛文清不停地刷新各個網絡平臺,神色有些低沉。 因為他發現,邀請沙建祥故意製造輿論的效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要知道,當湯一鳴提出自己的方案時,他可是舉雙手贊同的。 在他看來,這對張嶽來說,完全就是個死局。 畢竟以前有太多類似的例子。 比如燕窩、味精、辣條、醬油等,每一次都能引起巨大的轟動。 湯一鳴臉上全是愧疚:“老板,這的確是我的失誤。 首先,白血病人雖然很有話題度,但畢竟是極少數人。 其次,對血癌患者來說,別說三年,能讓他們和正常人一樣健康活三個月,他們都會無腦支持。 比如在清瘟益氣散出現之前,很多人明知吃中藥除了一點心理安慰,沒有任何效果。 依舊義無反顧的買買買。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我對這個群體了解的太少。” 牛文清擺擺手:“行了,不用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既然單靠事件本身無法形成足夠的輿論,說不得就要動點鈔能力……” 他正準備往下說,助理忽然跑進來:“牛總,文瑞製藥剛剛發布了一則聲明。” 牛文清一愣:“文瑞製藥?他們發聲明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文瑞製藥拿到了清瘟益氣散的全國代理權。 湯文山還親口表示,經過他大量實驗,這種藥不具備任何毒副作用,大家可以放心服用。 湯文山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他說無論是誰,隻要是吃清瘟益氣散出了問題,所造成的任何經濟損失,他都會做出十倍賠償。” 聽完助理的話,牛文清一屁股坐到地上,臉色蒼白如雪。 這下完了。 不是他長他人誌氣,而是湯文山和他的文瑞製藥,在醫學界的地位實在太高了。 誰知文瑞製藥在最近十年內,完全被人譽為醫者的良心。 因此在湯文山開口的時候,自己就注定了敗局。 隻是,張嶽什麼時候和湯文山攀上了關係? 良久,牛文清忽然看向湯一鳴:“你立刻聯係沙建祥,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堅持自己的立場,明白嗎?” 湯一鳴點點頭,他明白牛文清的話。 詆毀清瘟益氣散雖然是自己授意的,但明麵上和四海仁心藥業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隻要沙建祥堅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不會對自己有影響。 和大多數男子到五十歲都會禿頭不同,沙建祥今年51,頭發依然茂密。 這也是他最驕傲的地方,每天都要誇耀一番。 不過,現在的沙建祥卻不怎麼開心,剛才湯一鳴已經和他取得了聯係。 他當然知道要堅持立場。 因為這不僅關係到四海仁心藥業的名譽,還有他自己的身家信譽。 尤其是看著銀行卡多出來的一百萬,要真事發,一切可都完了。 從座位上起身,沙建祥正在思考怎麼反擊。 可是能太用心的緣故,一股熱流忽然從鼻孔中流出。 這是……血? 怎麼回事?難道最近天比較乾燥? 沙建祥也沒在意,擦乾凈後繼續構想自己的應對方案。 晚上他回到家,剛進衛生間,鼻子又是一熱。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在流血,頻次不僅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這天上午,他正給一個病人看病,忽然大腦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沙建祥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病房的床位上,鼻子還插著氧氣管。 旁邊老婆和女兒正在傷心的哭泣。 “你們……這是怎麼了?” 老婆見他醒來,忙問:“老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患了白血病,怎麼不敢和我們說? 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有困難,也該一起麵對才對!” 沙建祥瞬間就懵了:“你說什麼?我……我得了血癌?”
七十三 人在做,天在看(1 / 1)